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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清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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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12/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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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美的侧影

 

最美的侧影

 

偶有闲暇,常喜欢写点东西。写过奶奶,写过母亲,不是写得好,是有的可写,总觉得生活中的感动,不写下来,就失去了温度。

起初,爱人不大欣赏我的文字,待大家传开了,她也认真看过,心里不免酸酸的,半开玩笑地说:“啥时,你,也写——写我?”

我搜肠刮肚,折腾了半天,才想起一句歌词,“你是我的诗篇,读你千遍也不厌倦。”相爱的人,彼此太熟悉了,一举一动,一笑一颦,心有灵犀,惺惺相惜。但若拿起笔来写,还真犯难了。

初涉爱河,相看两不厌,彼此展示的都是最阳光、最灿烂的一面,你好、我好,大家好,看什么都清爽,听什么都婉转,一花一叶,一草一木,欣欣然,美丽极了。

待到真正搭伙过日子,问题便接踵而至,重新审视对方,看到的除了缺点还是缺点。看法相左,意见不一致,吵过,闹过,哭过,都试图改变对方,又都无能为力。

这样的磨合,说白了就是磨性子,磨到最后往往都会偃旗息鼓。打也打了,闹也闹了,床头打架床尾和,世间就没有绝对的对错,学会包容才是自我疗伤的良方。

时间久了,我开始认真打量自己的爱人,就如她认真读我的文章,可取的的地方还真不少呢。

她的单纯,就像一张阳光穿透的纸,地上留不下一丝痕迹。她的偏执,她的小性子,她的苛责,她的近乎无情的主张,都是一个主妇维持一个小家庭该做的努力。她喜欢查账,一个月下来,所有开销都要说得出、对得上。男人本就应酬多,又多少都好面子,嫌烦琐、不配合、讲不出,可她就善于把问题扩大化,揪住小辫子不依不饶,起冲突、闹矛盾、搞冷战在所难免。一段时间,风雨欲来、疾风暴雨、骤雨初歇、雨过天晴成为常态,但有句诗写得好,“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却有晴”,家中的事儿,全看你怎么想!

做针线,是女人的强项,奶奶如此,母亲如此,爱人也不例外。小时候,星光之下,月影之侧,嗡嗡的纺车声,伴我入眠,睡眼迷离,奶奶一手摇纺车、一手牵棉穗的侧影最好看。记事后,夜幕低垂、暮色四合,母亲哼着眠歌,哄弟弟入睡,牵针引线,纳鞋底上鞋帮的侧影最好看。结婚后,两人世界、三口之家,烛影摇红、满室温馨,赤橙红绿青蓝紫,毛线球滚动跳跃,爱人纤手弄巧,织毛衣绣十字的侧影最好看。

女人的无私,女人的灵秀,女人的慈祥,女人的坚韧,回想一下那些侧影,就能读得出,读得懂,读上千遍也不厌倦。

爱人,织过很多件毛衣,我的、儿子的、公公的、婆婆的、大姑子姐的、婆婆姑的……,不是一一送出去了,怕要办个博览会。织毛衣,爱人从不打腹稿,只看一下体态,该起多少针,该用什么样式,该配什么花色,一切均由心出,且随心所欲,成衣上身,合身合体,人见人夸。

爱人,绣过很多十字绣。百福图,那是送给自己母亲的;松鹤延年,那是送给婆婆奶的;花开富贵,那是送给外甥女的;旭日东升,六米长卷,她整整绣了三年,那是留着迁入新居用的;她还绣了许多鞋垫,我的、儿子的,踩在脚下,怪可惜的。

还有一阵子,她喜欢上了缝内衣。一遇集晌,就去买布头,买回来,自己裁,自己剪,手工缝制,一打一打的,我的、儿子的、她自己的,不好送人,穿不完,就备着。

而今,她还是喜欢布头,不做小物件了,改成做床单被罩了。

织毛衣时,我帮着计数、帮着缠毛线;绣十字绣,我帮着买撑子、挑彩线;待到缝被罩,我帮着上子母扣,帮着抻平理直……

爱人呀,是互称,我见青山多妩媚,青山见我应如是。

生活中,不尽是感动,平平凡凡的也是真,真是百读不厌的诗篇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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