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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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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4/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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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雨贵如油

春天从乍暖还寒,和着绵绵细雨,带着点点花香,慢洇而来了。

淅淅沥沥的春雨彷佛成了春天的象征,如少女般温润缠绵着,一下就是两三天,白天敲打着村庄,晚上装饰着梦乡。

春雨如一首朦胧诗,不同人能读出丰富多彩而各异的情感世界,它浸润着复苏着万物,唱响的是生命的赞歌。几多文人骚客把春雨打扮得绚丽斑斓,可我时不时想起的还是那句“春雨贵如油”,那是小时候外婆经常说的话。

“春雨贵如油,下得满街流。跌倒解学士,笑死一群牛”。明代诗人解缙的一首《春雨》,把春雨的珍贵和春天里农忙的景象描写的惟妙惟肖。

清晨,东方欲晓,就听到母亲叫姐姐和我的名字,母亲喃喃的说:“昨夜下了一夜雨,麦田正湿着呢,正好给麦地撒化肥去,趁太阳还没出来,你们都快点起来。”

听到喊声,我一咕噜爬起来,穿好衣服,穿上雨鞋,姐姐已经帮着母亲在抬化肥了,平板车已经装了两口袋。雨后的道路,泥泞不堪,母亲拉着平板车,我和姐姐推着跟着走,一路滑滑嚓嚓的走向田地。

因为家里缺少劳动力,每年春天遇到下雨的时候,母亲就会借助雨水到麦田里撒肥料,这样不仅能借助雨水补充肥料,还能节省不少的资金和劳动力。如果错失良机就要找人浇地,再施肥,那是劳民伤财,辛苦的还都是母亲和姐姐。

雨后的早晨,微风吹来,空气格外清新,田野中透着微微凉意,昨夜的那场雨把整个旷野洗刷一新,我边走边欣赏大自然的景色,不多会就接近了目的地,临近麦田的时候,太阳冒红了,朝霞映红了大地,原野上酷似泼上了一层稀释的红墨,霞光四射,万物清新,空气中夹带着略微潮湿的气味,给人一种春天特有的舒适感。

这时,三三两两的人群都走向了麦田地,很快汇入到了撒化肥大军的队伍中,只见撒化肥大军的队伍里,大家使用着平板车、手推车、山轮车等各式各样的运输工具,风风火火的前往麦田运送肥料,都在抢抓这个春天的机遇。

是的,春光明媚、万物复苏,还等何时。

我来姐姐来到到田地头,快速的割开化肥带子,倒了三大盆化肥,由北向南依次抛洒,不到一个小时就将满满两袋化肥撒到了麦田,放眼望去,绿油油的麦田里颗颗嫩绿的麦尖上顶着水珠摇摇欲坠,像是在等待着这一汲取丰富营养的美好时刻。我站在田埂上,望着绿油油的麦田和无垠的旷野,全身心的置身于这春天的怀抱里,这景色太美了!不仅感慨万千,春天是播种理想,收获希望的季节,多么让人向往。世间万物将在这个春天里勃发生机,开启新一轮生命的旅程。

帮着姐姐和母亲撒完化肥,心中多了不少踏实感,我想,在不远的将来,等待母亲的将是一个丰收在望的夏天。回到地头,收拾完刚才撒肥用的工具,放在平板车上,母亲如释重负的叹了一口气,嘴里说着:“今年可不要再找人、找机子、找水泵浇地了,求人太难了,一忙就是大半夜。”听了母亲这话,我在想,这雨不仅贵如油,还真是及时雨,帮了母亲的大忙!

这时,我想起外婆讲过的解缙和春雨的故事。她说,过去有一位书生进京赶考,穿着长衫,走路斯文,赶到一个镇上,天正下着雨,他依然悠闲斯文地走着,不留神摔在泥潭里了,成了个泥猴,逗得村民们围上来看热闹。他又气又恼,原想狠狠骂几句,又觉着自己是个读书人,便信口吟了一首诗:“春雨贵如油,下得满街流,摔了解学士,笑煞一窝猴。”他是用诗来骂人呢,吟罢,便洋洋自得地走开了。村中有位识文断字的老者,一听他在编诗骂人,便上前论理。

这书生知道自己错了,又碍于面子不愿认错,就说没有,便又吟了一遍:“春雨贵如油,下得满街流,摔了解学士,笑煞众诸侯。”他又补充道:“我把列位当成官人了能说是骂人吗?”这个故事我早已记得不十分清楚了,但那句“春雨贵如油”却深深地印在了我的脑海里。那个在春雨后忙碌着撒化肥的身影却一直未曾远去。

初升的太阳折射着晨雾放射出五彩斑斓的霞光,一缕缕奶油般的雾气,在微风吹拂下缓缓飘游,又恰似少女在云中起舞,被雨水滋润过的田野呈现出淡绿的颜色,带雨的麦苗在清风中摇曳着丰收的梦想,散发着满身的化肥气,树枝上挣出的嫩芽跳跃着灿烂的阳光……生命的气息弥漫在旷野上。此刻,我感到雨在绿色、希望、生命中升华,它是那样的静谧、含蓄和深邃,灵性也无所不至!

此时,我多想再看看雨儿的一丝影子,听听雨儿的半声呢喃,可我浓烈的感觉到,春雨就像一个可爱的小精灵时刻陪伴在我的身边,像一首轻音乐流淌在我的心里。

我爱春雨,因为它赋予了我很多、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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