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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树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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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905/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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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峡中的明珠——德夯苗寨纪行

从来没有想到传说中的湘西竟然会是这个样子,车外几乎全是一成不变的低矮的山峦,树很少,全是乱草。偶尔有几片橘林,挂满了累累的果实,若得大家一阵惊叹。

山里静得很,几乎看不见一个人影子。汽车不知疲倦地在山路上盘旋,爬升,没个完了的时候。大家都觉得累透了,在心里头不住地后悔。多数人差不多要睡着了。

蓦地,有人惊呼了起来。这声惊叹在沉闷的车厢里激起的反响,犹如一块巨石投进了平静的池塘里,大家纷纷抬头细望。原来汽车正处在一线悬崖的边上,前面是一块巨崖,看似挡住了去路。但是转过这块巨崖,里面却豁然开朗,景致也比先前的大不相同。

这里山高林密,群峰竞秀,山势巨变,一改先千的低矮平淡之势。远远看去,一条盘山公路,如九曲黄河,悬挂于青山之上,白云之下。汽车在上缓缓爬行,只如火柴盒般大小。一问才知,这是湘川公路上最险要的关卡矮寨公路。在它的脚下,一个村庄顺着溪流逶迤而下。这正是我们千里迢迢来寻踪的德夯苗寨(德夯,苗语,意为美丽的峡谷).没有人能想像得到,在湘西武陵源山脉的深处,竟然遗落着这样一颗璀璨的明珠。

德夯苗寨是幅精美绝伦的田园山水画,只有最卓越的画家才能把它描绘出来。他在远处画上最白的云彩,最青葱的山麓;在山腰画上迷人的翠竹林;在近处他画上了良田小溪,有鹅卵石和在溪水中穿游的鱼虾。更有古老的筒车,水碾,咿咿呀呀地转动着,和着苗女在青石板上的捣衣声,诉说着田园永恒的宁静和安详。村口山风习习,很有些凉意。我们虽衣衫单薄,却早已忘掉寒意。最浮躁的灵魂在这样的山水面前,也会沉静下来。我们凝望良久,只觉得布满尘埃的心灵被荡涤一空,恨不能与这绝妙山水溶为一体,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这时有一种神秘空灵的女声响起,绵绵不绝,幽怨绝美。这只苗歌虽然我们既不能说出它得名,也无法详细知晓它的涵义,但是它带给我们的震撼,一点也不亚于甫一见到德夯苗寨时带给我们的视觉冲击。它和这片山水相得益彰,恰到好处,浑然天成。也许只有这片得天独厚的水土才能孕育出这样令人心醉的歌声吧!有苗歌处必有鼓舞。循着歌声,我们来到一处空旷之地,见中间一口大大的火塘,左边的中柱上挂着苗家人祭祷时用水牛角,一群苗家儿女在翩翩起舞。虽说这是苗寨辟为旅游区后专为游客准备的歌舞,但其原汁原味,是他处所不及的。

随处可见缠着青色长巾,穿对襟短衫的苗族男子,也有女子戴着银饰,穿无领绣花衣款款而过。他们面容安然祥和,象世外桃源中的人一般淳朴善良,见到我们这帮外乡人,忙点头微笑。一个苗族老人手牵水牛涉溪而过 ,见到有人拿他取景,忙喁喁而言,声音腼腆而细不可闻。

溯溪而上不远,即是苗寨。择水而居的苗人沿两岸起满了吊脚楼,既有木质的,也有灰瓦色石基的。吊脚楼有走廊,廊下堆满了农具,镰刀、锄头、犁具,一应俱全。

山溪不宽,两岸吊脚楼对峙,几可伸手相接。这一边喃喃细语,另一边定是清晰可闻。一条小溪把两岸的苗人互相分开,又捆绑在一起。郎在这边借水磨镰,女在那边赤足浣纱。郎情妾意,脉脉含情,又岂是一条小小的河溪所能阻挡得了的。隔河痴望,犹见对岸红桩影动,不禁遐想苗族子嗣在这块安宁祥和的土地上,男耕女纺繁衍生息,是件多么惬意之事啊!“乐土乐土,爰得我所”,这儿不正是我们要寻找的一方乐土吗?

德夯苗寨的中心仿佛是一个小小的墟镇,石板路两旁店铺林立,热闹非凡。石板路窄滑,更显得逼仄拥挤。游客摩肩接踵,在小店里讨价还价,不亦乐乎。小店里多各色各式的苗族服饰,刺绣、蜡染、扎染,不一而足。也多各种小巧玩意儿,银饰品、自酿的苞谷米酒等。更有年近古稀的苗族婆婆,手摇纺车,纺纱织布,她还乐意和你合影留念,每位二元足已。

若你不喜这般热闹吵人,也可拐道一条小巷子,不过四五米远,就到了临河的吊脚楼了。这里虽相隔咫尺,却是冷静许多。河溪中有一只小小的麻鸭,也喜清静,独自往上游弋,穿过一座石拱桥,又过了一座石拱桥,终于从你眼前消失了。对岸一座颜色灰淡的吊脚楼,看来年代久远,一个老人坐在堂屋的矮凳上,劈蔑编着竹器。屋内光线暗淡,若不仔细辨认,几乎看不见他手上的蔑刀。

沿着小溪再往上走,吊脚楼渐少,只有三两座稻草垛,往往倚树而堆,浑圆精巧。若缩小几倍,定是件小小的艺术品,在其他处从未见过稻草垛也有这样几近完美的堆法。

这时下起了阵雨,雨势不小,溪面雨脚如麻,忙躲进一个草棚里。棚子在一座石拱桥侧,里面已有不少避雨之人。有人在争论拱桥对面盘古峰的形状,有人说似孔雀首,有人却说像凤凰头。

我这才发现小溪拐弯处突兀而起的一座山峰,果然是绝壁千仞天险难度,有大小二峰,看其中一峰果然是形状百变,又岂能以一物而形之。

其实又何止这座山峰,就是德夯苗寨,我们又能说得出多少?它有多少山峰,有多少溪流瀑布,又有多少峡谷深壑。它还有多少隐秘幽美之处,我们因为种种原因而无法穷尽啊。。。。。。

唱着苗家独有的拦门歌,喝了拦门酒,我们都有些醉了。

德夯苗寨宛如一位小家碧玉,藏在深山里已有了上千年。我们还来不及细细欣赏它秀美的容颜,就不得不离开了。

“阿妹,我们要走了。”

“阿哥,怎么这么快就走了啊!记得有空常来看看啊。”

“好啊,有空我们一定来。明年,也许不到明年,我们就要来看你了。”

据说苗族女子多情而有心计,若有心仪之男子必放蛊在他身上,以诱使他回来。莫非我们也中了蛊,不然我们怎么这般恋恋难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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