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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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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106/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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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目中的一位共产党员


——记我的父亲齐怀小同志

 

/迎春

 

         齐怀小是我的父亲,出生于1933年,1958年入党,是一位老共产党员,也是一位从事村委会主任18年的农村干部,现年89岁。父亲这位老共产党员不仅影响着我们的人生成长,也给我们留下了许多深刻的印象。

         我出生于70年代,那时父亲已经是村主任了。一次,我们一群小孩一起玩耍,孩子们说起炒胡麻籽沫拌炒面,山药(土豆)蘸炒胡麻沫怎么怎么的香。我没吃过,但我每天几次路过那油坊,我们家就住在油坊的附近。从油坊飘出的那个油香味,馋得我直流口水,肚子也随即咕噜噜的直叫。我回去跟父亲说让他去油坊要一点炒胡麻籽,回来捣碎,也想拌炒面,拿山药蘸着尝一尝。我只是一提,姐姐们也眼直放光,流露出渴求的神色盯着父亲。父亲却是眼一瞪,凶巴巴的说:“那是集体的胡麻籽,怎么能随便去要呢?公家的东西,个人不能拿。”看着父亲那动怒的神色,我和姐姐吓得不敢再说话了。父亲就是这样,只要是沾着公家的边,啥也不行。

        后来一次我随着几个小孩去油坊玩,油坊的榨油叔叔怕我们摔着,磕碰一下,便一人给抓了两把炒胡麻籽打发我们回家了。我高兴的一进门就让妈妈给我将那炒胡麻籽搗成沫。第二天早上,妈妈给我们专门蒸了山药,吃饭的时候,我和姐姐拿那胡麻籽沫拌炒面,还蘸山药吃,可香了。母亲疼爱的看着我们的馋嘴样儿,笑着。这时父亲回来了,闻到了胡油香味,也看到了我们碗中的炒胡麻沫,便问这是哪来的。我高兴地将油坊大叔给我们炒胡麻籽的事一五一十的讲给父亲听。结果,父亲听了后,狠狠的骂了我一顿,再不允许我跟着别的孩子去油坊。为这事儿,母亲还和父亲吵了几句,嫌父亲动不动就板着脸训人,父亲后来还把那油坊大叔给训了一番。从那以后,我再没吃过炒胡麻籽拌炒面。

         还有一次是听母亲说的,那时我才一岁半。一天晚上,我突然发高烧,晕了过去,吓坏了母亲,父亲下夜(就是连夜干活)不在家。父亲下夜的打谷场面,离我们家差不多20分钟的路,一向胆小迷信的母亲不知哪来的胆,也不管现在已经半夜12点了,当时又没有手电,家里唯一的马灯也让父亲下夜提走了。母亲只好一个人跌跌撞撞的一路河槽走到那场面去找父亲。当时父亲和几个叔叔正好打完了一场谷,在那儿歇着,准备打第二场。母亲说了我的事,其他的叔叔也劝父亲赶快回家,孩子要紧。父亲随母亲回到村子里,父亲找到医生去给我看病。直到我醒过来了,父亲又丢下母亲和我回到了打谷场。其他几位叔叔说父亲:“回家了,怎么还来?不就在家歇会儿,陪陪孩子。”父亲却说:“在家也睡不踏实,再说你们都还在这儿呢,我怎么能一个人在家睡呢?”

         父亲就是这样,他老觉得他是党员,他是干部,他就得抢在先,拣苦重活干,干的要比别人多,他从来不愿给人留下话柄,也从来都是把自己党员干部身份放在心上,规范着自己的言行,时时都给人做着表率的作用。

         有那么几年,村里开始出现了偷砍树木的现象。我们村的树木很多,特别是油松。山里到处是四五个人都合抱不来的大树,羡慕的外边的人眼睛直发亮,好多的城里人,甚至外地人都想着买我们村的树,都被父亲拒绝。父亲还是那句话:“集体的树我怎么能随便给卖呢?即使村里人修建用的着树木,也得村委会上商议决定。没有林业局的批条是不能砍的。父亲喜欢抽烟,也有人拿着好烟来贿赂,但都被父亲挡回了。父亲总是说:“我抽不惯那东西,还是我的旱烟抽起来带劲儿。”人们背地里都骂父亲是榆木疙瘩,有一次,父亲半夜扣下了一车偷贩的木料,惹下了人,被人在一天半夜拿一根松木木棒,从我们家烟囱插入堵上了。第二天,母亲起床生火做饭,流下了一家烟,才知道烟囱被人堵了。

        后来父亲不当村干部的时候,看到人们明目张胆的乱砍滥伐,找了几回村干部,也找了几回乡政府,可是都没人管,村里的油松都被快被砍完了,又开始砍杨树。父亲气得直跺脚,他阻拦不了别人砍树,只能自己在屋前屋后栽了好多树。

        再后来,国家彻底不让砍树了,而且开始了植树造林,退耕还林。父亲直呼好,早几年就该这样了。从父亲不当村干部,到后来开始植树造林期间,父亲的心情一直不好,成天沉默寡言的。后来看到国家终于有人管这事儿,开始植树,开始退耕还林了,父亲的脸上才又有了过去的笑容。而且村里又让他以党员的身份参与村委的事,父亲又开始忙碌村里的事了,而且就像一个年轻小伙子一样,干劲十足。

        直到最近几年,由于年龄大了,身体也不如以前了,村里的事务也向好的方向一直发展着,没有让他不放心的事了,他才彻底放手,不管村里的事,只参加党员活动。

         父亲虽然89岁高龄了,但一直没忘自己党员这一身份,每次的组织生活会,他总是提前积极的参加。党徽,别在胸前,像是多么大的功勋章一样,一脸的骄傲与自豪。那些党员看的书,学习党史的材料都整整齐齐地摆在他的案前,他虽然不识字,但是这些书他视如生命。家里的其他废纸废铁等都被他卖废品了,唯独这些书依然整齐地在那儿放着。有一次我对父亲说:“这些书你也不看,要不给我吧?”父亲却说:“你想看这是好事,可以拿去看,但不能给我丢了,看完再给我送来。”

        父亲的党性原则很强,一生不曾拿过国家一毛钱的东西。当了一辈子的村干部,给别人们审批出无数的宅基地,轮到自家却只留下两间窑洞,其中一间的半截院子还是别人家的。这残缺的院子成了全村人笑话他的一个话柄:“你当了一辈子的干部,怎么不给自己弄一处好的院落呢?”有几次我们也这样怪怨父亲。可父亲却说:“我当干部是为大伙的,又不是为咱家谋私利的?我给自己弄处大院落,别人怎么看我?我能那样做吗?”

        看到父亲急了,我们也便不能说什么了。父亲就是这样的一位共产党员,他以党性原则严格要求自己,也影响着我们的一生。父亲经常看着电视里播放的那些党员英雄事迹,父亲总还有着一股热血澎湃,便也会说:“要是我再年轻20岁,我一定…”每当这时,我们也会随着父亲笑着道:“行啦,你不可能再年轻20岁了,好好歇歇吧,你想做的事有我们呢!”

 

20215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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