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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家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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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09/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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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山秋露

夏日的余热退场,秋风就接踵而至了。黄叶片片在萧瑟的秋风中凌乱的飘舞,徒留枝桠在聆听败落的沧桑。一声蟋蟀一声秋,一点红叶一点欢。碧云天,黄叶飘;秋风起,白云舞;露凝白,寒蝉鸣,秋草黄,千里烟波,秋色沉沉。

清晨的山路旁边,无名野花很勤劳,随着公鸡的第一声打鸣,她开始爬出泥土的覆盖。萦绕婉转地开出一朵喇叭花来,将花粉中的清香之气播撒在清晨的空气里,静静地等待着第一批爬山的人。

沿土夹石山路上山,山里的清晨有微寒,草丛中走一遭,白露湿人衣。路旁有不计其数的这般树叶,坐在了她的身边,这就是人间的尽数相逢。

漫步在山路上,已经没有了夏季的热气。春种一粒子,秋收千粒粮。越接近玉米田,就越能嗅到红色泥土的潮气和玉米的清香,还可以清楚地听到玉米传粉的沙沙声。

白露节气的远山,一切都是那么清新自然,第一片落叶落下的时候,一叶知的不是秋,而是又一轮岁月的碾过。一片松林,一黛远山,数点白鹭沙鸥,山有了淡淡的远意。

秋意浓,无处说离愁。秋风至,声色浓,风有信,花低眉。池中秋荷端然,那份静默与从容,已然将所有盛世花开的回声收息,于眸里,释放着光阴里最纯净的香意。南方的秋是那么不显眼,好像一出现便立刻被冬带走。持续不了几天,便荡然无存。

在山坡凉亭小坐,身在天地间,心归云水处。回首遥望群山中的村庄,感叹尘世间一切透着温暖的真意,人性之美皆可现。

山上的庄稼地里,长出来一些高矮起伏的野草,包容了昆虫的喧嚣。田间蚂蚁永远也不会睡觉;萤火虫点亮与天一样的夜空后,生命耗尽;蟋蟀嚯嚯作响,在草叶后或地缝中,急促地叫。其实庄稼地里的秋声,根本不用寻找,它们会不由自主地肆掠这片红土地。

远处村庄后面的菜地里的蔬菜们也在疯长。茄子,青的紫的,圆的长的,嘟噜着鼓盈盈的。辣椒,也是可着劲儿,大的小的,红的青的,花开着,花落着,一点儿也不想辜负阳光、雨水和风。不讲条件的丝瓜、南瓜,墙角,山凹,叶肥瓜绿黄花瘦。

陆良坝子里面稻子的头颅排列得很美丽,尤其是它们聚成山或堆成海的样子。由光秃秃而绿油油而金灿灿,这是所有生命沿袭的轨迹,人类也不例外。稻谷碾成白米的刹那,无数新的生命便真正地走进了我们的生活。

叶归根,心无尘,走过繁华鼎盛,曲径通幽的花木深深方显本真。荣华富贵皆浮云,你走亦或是我走,只有早晚先后而已。你看,虽然山上坟头草已三丈高,但你会去,我也会去。

傍晚,夕阳落到了地平线上,它把天边的云彩染成了五彩色,随着微风的吹拂,麦子河水就像一段段五彩绸缎铺垫在陆良坝子南方。秋光长,情思溢,字里行间终觉浅。花未凉,情最长,一生看花,相思纤纤心无涯。

晚云飘过之后,田野上烟消雾散,水一样的清光,冲洗着柔和的秋夜。秋夜的林地黑黢黢、静悄悄的,只有我脚步踏在落叶上的沙沙声。白日里沸腾燃烧的秋叶,杏黄色,火红色,绛红色,都被这漆黑无情遮盖了。我堕入黑暗的身影越来越沉,也越来越轻。是那种飘落深渊的感觉。

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一轮银白色的明月渐渐升到东边的山顶。忽然,一片透明的灰云,淡淡的遮住月光,田野上面,仿佛笼起一片轻烟,股股脱脱,如同坠入梦境。这时候月下的秋林,满目疮痍的秋殇,比之喜气洋洋的春韵,也堪比悲剧和喜剧的对决。我想到白天里登上高坡看远山,几十公里外,曾经漫若碧海,波涛起伏的山林。而如今也变黄变红,雨打风吹,凋零了秀发华服,化成稀疏浅黑的一片,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悲声滚滚来!天空,奇怪而高,仿佛要离开人间而去,使人们仰面不再看见。然而现在却非常之蓝,闪闪地着几十个星星的眼。

秋夜如此低沉,一切都在静静的看着我,只有松树上的蝉怡然立于枝,微风里寒蝉凄切,对长亭晚。秋分蝉月半霜雨,夜静人空满烟愁;蟀呜时断恐惊鸟,冷雁向月寻暖处。昨夜寒蛩不住鸣。惊回千里梦,已三更。

此时,灰云散去,月亮洒下一片银光,夜风也赶来凑热闹。风动蒹葭,满身明净。轻轻地,捻一滴白露为墨,折一枝蒹葭做笔,拾一片月华当笺,画一帧情深意长的水墨丹青,悬挂于心墙之上,念起,便是暗香四溢。秋已浓,远方的你,别忘添衣。蒹葭水湄,白露为证,我在念你,也在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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