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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兴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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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309/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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绕道羊城逛新疆

湖北巴东/毛兴凯

(一)

野三关去新疆,绕道广州,听起来有点奇葩,但事情还真就这样奇葩了。

七月廿一日,孙女到武汉参加钢琴比赛,有车相送。刚好,是我和老伴儿要去广州的头一天,于是搭个便车,第二天上午看看孙女的比赛,下午坐动车到广州,也不碍事。

原本是女儿女婿在广州的几个老乡,相约去新疆旅游,将我们列入团队。常规的线路,应该是从野三关直接到乌鲁木齐汇合,再开启本次旅行。可女婿说,让我们先去广州,几年没去,变化挺大的,再就是一并看看外孙就读初中的学校,还说都六十出头的人了,单独去没去过的地方,不放心。总之,就是找个不成理由的理由,让我们去玩几天。

(二)

整个团队全是巴东老乡,共七家三十人。廿七日,从广州出发(部分另地出发),有的坐高铁,有的乘飞机,各取所需。为欣赏沿途风景,让孩子们多看些地方,开开眼界,我们选择高铁,经停长沙、武汉、郑州、西安、天水,夜宿兰州希尔顿欢朋酒店。

难得来一回,大家不顾疲惫,在一个叫春台手抓餐馆的地方,吃过晚餐,带着一股子的兴奋劲儿,要去看兰州夜景,最迫切的当然是孩子们。看中山桥,听黄河涛声,逛古城一条街……牌子显示的秦腔博物馆、兰州彩陶馆、兰州非物质遗产陈列馆,等等,因在晚上,只能看看外观,无缘感知丰富的内涵。

久负盛名的兰州黄河铁桥,就是中山桥,又叫“黄河第一桥”。位于兰州市滨河路中段,白塔山下。铭文显示:清光绪三十四年五月九日开工建设,宣统元年八月廿九日竣工通行,由美国桥梁公司设计、德国泰来洋行承建、中国工匠施工,属三方合作工程。桥长233.5米,总宽8.36米,四墩五孔,是整个西北地区中国近代史上,第一座引进外国技术建造的桥梁,在中国建筑史上,占有独特的地位。民国十七年,为纪念孙中山先生,始称“中山桥”。

远处,夜游黄河的游轮,往来如梭,上面装饰着金黄色的霓虹,船体轮廓分明,辉映着两岸如流的车灯,如同美轮美奂的街市,牵引着人们,向前缓慢地移动,竟然忘记了已是深夜。几乎所有路过的的士,一个二个全是满座,再次应验了“越繁华的地段,越不好打车”的教训。

此时,渴望休息占了上风。有人开始着急了。

(三)

抵达乌鲁木齐,已是晚上八点多,但太阳还有老高,恰如老家下午四五点钟的样子。出站程序,相比别处,多了一道警察核实身份的环节。网上租好的轿车或商务车,基本上是一家一辆,人少的,两家合租一辆,自此,由六辆组成的旅行车队成型,一路向预订的美居酒店开去。而出乎意料的是,女婿租了一辆豪华版商务车,空间大,坐卧自如,还可以看电视,可价钱呢,多出别家的一倍。太贵了,劝他换一辆,他说,没事儿,老人坐着舒服就好,执意开走,让我感动不已。

天山天池,是本次要去的第一个景点,位于昌吉回族自治州阜康县境内,在天山北坡博格达峰的半山腰,南北长3500米,东西宽800--1500米,湖面呈半月形,是古冰川泥石流堵塞河道,形成的高山堰塞湖。

八点早餐,然后从酒店出发,行驶97公里,到达景区游客中心,购票、排队、安检,然后乘区间车到达观光前沿。刚刚踏上全是木块铺成的步行走廊,天气突然变脸,随即就下了起来。没有序幕,直接中雨。除了冷,更重要的是淋湿了心情,少了兴致。尽管出发前做了大量功课,什么防晒服、外套、雨伞……但都放在车上,无法取用。旁边的摊贩,则是心情上好,兴致极高。游客中,有的买雨衣、雨伞,有的买披肩、外套,极个别的小伙子,则是直接将上衣脱下,顶在头上,选择硬扛。

在这略显无赖的节骨眼上,导游清脆甜美的声音,将我们带入天山天池凄美的故事里,提振了大家低落的情绪:

《山海经》记载,天山,又称“西王母山”,天池,则是游牧部落首领西王母居住的仙境瑶池。

据说,周穆王效仿古时候的黄帝,驾着马车游历天下,途经西王母所在的地方,听说西王母是个绝色美女,就特意前往拜访。周穆王英武刚毅,西王母端庄大方,两人都为对方的仪态神姿、王者风范所惊叹,一起游览瑶池,聊得十分开心。西王母摆下丰盛的佳肴美酒,在瑶池设宴迎宾,双双频频举杯,互致敬意。其时,周穆王赠送丝绸布匹给西王母,西王母也回赠玉壁于周穆王,以物为信,互生爱慕。

意兴正浓之际,信使快马来报,淮河流域徐偃王举兵伐周,天下即将大乱。周穆王惊愕不已,决定返回,西王母依依不舍,深情唱着《白云歌》,送别即将离去的周穆王:

白云在天,山陵自出。

道里悠远,山川间之。

将子无死,尚能复来?

周穆王听后,不禁潸然泪下,心生感动,也和了一首《黄竹歌》:

予归东土,和治诸夏。

万民平均,吾顾见汝。

比及三年,将复而野。

西王母以歌曲问周穆王,此经一别,什么时候再来见她?对于西王母的深情,周穆王非常感动,就唱着回答西王母,他要回去履行帝王的职责,等安排好一切,大概三年之后,再回来见她。双方互相唱和,情深意切,众人无不为之动容。

第二天,周穆王在山上,立下一块石碑,上刻“西王母之山”,并在旁边栽了一棵槐树,以表纪念,遂与西王母告别。

回到都城后,周穆王政务繁忙,积劳成疾,身体日渐虚弱,不到三年,就病逝了。三年又三年,他们再也没有见到对方。

浓雾散去,雨势渐弱,按照导游的举荐,登马牙山,坐观光船,看西王母庙……大家各去所喜,分头行动,定时在返程坐车的地方汇合。我们呢,孩子多,有老人,选择沿湖边漫步,观光拍照。在游船穿梭、游客如织的码头驻足观望;在刻有“天山天池”的石碑处合影留念;在“定海神针”标志前默默祈祷。近看湖面碧波悠闲,远观西王母庙神秘宁静。别离时刻,回眸一望,整个天池,就像西王母多情的眼睛,满含着期待与渴望。

不到新疆,不知道中国有多大。驱车500公里,穿过无人区,看茫茫戈壁,观荒漠落日,下高速,走国道,夜幕下,偶有野牛横穿公路,时不时把人吓出一身冷汗。眼前的原野,不断地被甩在身后,前面依然是原野;宽阔平坦的公路,除了标识牌有所变化,几乎望不到尽头。如果说有尽头,也只能是天地衔接的远方。凭感觉,新疆一个地区,相当于南方一个中等大小的省份,甚至更大。

就这样,沿途美景相伴,一路马不停蹄,晚上十点多,终于到达可可托海镇的吉域合涵酒店。

(四)

不知是王琪《可可托海的牧羊人》早已凝聚了人们的情感共鸣,还是力求寻找传说与现实的最佳看点,梦醒时分,一直在努力回忆,昨晚梦游可可托海的点点滴滴。

吃过酒店自带的早餐,前往可可托海景区。常规的是,将车子停在游客中心广场,然后随旅游大巴进入景区,时间不紧的话,也可以选择步行。

我们选择自驾进入景区。按照七家牵头人的分工,负责购票的购票,并交付自驾带车的费用,通过安检,向景区出发。

可可托海,蒙古语是“蓝色的河湾”,哈萨克语则是“绿色丛林”的意思,隶属新疆阿勒泰地区富蕴县,是额尔齐斯河的上游,是我国唯一流入北冰洋的河流。它以优美的峡谷河流、多彩的山石林地、丰富的矿产资源、如镜的寒极湖泊、奇异的地震断裂带为自然景色,风光旖旎,美不胜收。由于纬度高,深居内陆,远离海洋,冬寒夏凉,形成典型的大陆性寒温干旱气候。最冷的一月,平均气温零下37℃,极端气温零下51.5℃,仅次于黑龙江的漠河,有中国第二寒极之称。

额河岸边,白桦林深处,粗大枯老的白桦树自然断裂,倒伏在地,远处空旷的草地上,痴情的牧羊人(情景再现雕塑),带着富有灵性的牧羊犬,依然在等待心爱的养蜂女。那深情、那执着、那凄美的不堪言状,立马给人一种想去那拉提,帮他找回爱情的冲动。

沿途丛林悠悠,清澈宽阔的额河,水深可载舟,水清能见底,天蓝地绿,宁静温顺,陪伴着人们移情入景,忘却琐碎,开心地玩耍。河岸处,性格舒缓的河水,戏弄着大小不一、光滑有趣的石头,为人们创造出各式各样的拍摄背景。不出意外,这便是见过的,世界上最美的河流。

允许自驾的尽头,是一个二级集散码头。停好车,步行约300米,在额河南岸平地,有一座如钟的花岗岩奇峰,拔地而起,海拔1608米,相对高差达365米,岩壁缝上,生长着白桦树、青松和西伯利亚云杉,因岩体受寒冻风化作用,沿平行坡面的节理不断拆离、崩解、垮塌,使山峰的表面,既圆润平滑,又十分陡峭,从而形成钟状地貌,十分罕见。一个石头就是一座山,成就了阿尔泰山的山景之最。

做生意拍照的据点,总是挤得水泄不通。快速出照片,30块钱一张,带塑封。难得一来,留个纪念,似乎都不在乎这点钱。

爱玩,是孩子的天性,连大人都有些乐不思蜀了。距晚上住宿的福海县艺龙酒店,算起来,还有约260公里,把控时间的人,三番五次地催促上车,有的就是不听招呼,还憋到得罪人呢。

(五)

七月的最后一天,从福海向享誉“中国第一村”禾木出发。在乌伦古湖金沙滩停留观光,计划时长3小时。因气温高、沙滩灼热,加之,从广州来的孩子,多有玩沙的体验,拍照留影之后,取消了90多公里的环湖游计划,继续前行。

沿途景色,别有妙趣。一望无际的玉米,望不到边的棉花,无边无垠的哈密瓜……牵引着人们渴望的目光,忍不住停下来,近距离欣赏、拍照,甚至挪开哈密瓜茂密的叶子,认真地拍摄它天真可爱和甜蜜温情的状态。

北方的山,远看全是光秃秃的,走近你就会发现,除了山巅的冰川雪域,往下有许多地方,都生长着生命顽强的植被。识花君告诉我们,这些植被种类很多,耐寒耐旱,有努丹蔷薇,有铃铛刺,有小果白刺,等等,典型的适者生存。再往下就有了富有生机的草地,一群一群的牲畜(牛、羊、马、骆驼等),在各自的领地,自由自在地享受着生活,或走动,或奔跑,或身体斜卧,将头扬起,或驻足张耳,嘴巴悠闲地咀嚼。车子停在它们身旁,对人与车,总是不屑一顾。这好理解,它的地盘它做主。

同行的高清年老人介绍说,不同的牲口有不同的习性,就拿吃草来说,牛吃发,马吃掐,羊子吃草连根拔,羊子吃过的地方,对植被的破坏性最大。仔细观察,还真是这样。难怪放牧的人,总在轮换地方,除了气候条件而外,保护牧草资源,也是一个重要原因。

禾木村,是中国最西北的一个边陲小镇,是我国三个图瓦人村落中,最远、最大的村庄,位于地图鸡尾的顶部,与蒙古、俄罗斯、哈萨克斯坦三国接壤。

禾木人居住的,是一种由原木搭成的尖顶小木屋,这是图瓦人的标志。小木屋差不多有半截埋在土里,用以抵挡将近半年大雪封山的严寒,房顶用木板钉成人字型雨棚,房体用直径三四十公分的单层原木堆砌而成,每一根木头缝隙的连接处,用一种草泥填在缝里,草泥吸水后膨胀,将缝隙填满,墙壁就会变得密不透风,具有保暖防潮的功能。

房间里面是平顶,平顶与尖顶之间的空间,用来贮藏食物和饲料。图瓦人在此居住、生育、储物、衰老、忍受,并义无反顾地走向死亡。

无数这样隐秘的尖顶小木屋、匹配的牲口围栏,随意散落在村子的各个角落,四周群山环抱,禾木河自东北向西南,绕村流淌,禾木桥将两岸连在一起,成片如画的白桦林错落相守,岸边,立有巨石,上面标注“禾木河”字样,河名下,刻有“大野生息八万木,长云流叹一千河”的赞叹。

走进禾木,就如走进了童话世界,她自然、古朴、雅致,被称为“神的自留地”,带给人们无穷致美的联想。

而今,在国家政策的福荫里,牧家院落,都变成了具有“城市内容,乡村外貌”的特色民宿,吸引天南海北的人,来这里体验着隐者生活。是的,如此宁静温柔的村庄,作为行者,并不需要做什么攻略,住上几日,好好发呆就可以了。

云宵峰,在禾木村的东北地段。乘区间车前往,然后坐4930米的缆车,约25分钟,就到达海拔2800米的峰顶。有些后怕的是,乘缆车至三分之二的地方,缆车突然停止,车厢摇晃,吓得胆小的尖叫,胆大的恐惧,悬在空中一点儿办法都没有,有人准备投诉……好在约2分钟后,恢复了正常,时间有限,也就不了了之。

峰顶,是远眺四国的最佳位置,木制的方位指示架标注:东接蒙古,西连哈萨克斯坦,北靠俄罗斯,南边是中华人民共和国。山下是广袤的草原,远处有逶迤的雪山,时空浩瀚,天际咫尺,有“星空下的雪山盛宴,云端上的度假天堂”的美称。若大的敖包和险峻的观景平台,满是簇拥着祈福求平安、打卡留念的游客。

回到静雅居民宿,已是晚上十点。太阳落山,但天色可见。正巧,这天是小外孙10岁生日,加之,再过一天,又是大外孙12岁生日,孩子们要求一起祝贺一下。

好在女儿有心,不然在乡下买个蛋糕,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天气好,星空朗朗,恰好解决了30人没有这么大的餐房,也没有这么大桌子的难题,就在露天铺有木板的娱乐场,用条桌拼成大小两个方形餐桌,大人一桌,孩子一桌。

有点晚,有点饿,肚子都快贴到背脊骨了,菜是来一盘吃一盘。方桌没有转盘,不方便,吃着吃着,有的就干脆站起来,用手抓着菜往嘴里喂,大人及小孩,自然与人性,规则和现实,融合得天衣无缝,其乐融融。

大人品白酒,孩子喝饮料,蛋糕将孩子们一个二个装扮成童话故事、喜剧演员,那出口成章、充满童趣的生日祝酒词,逗得大家笑得合不拢嘴,直至喷饭,生日歌不是在唱,百分百,是读出来的。就这样,一餐饭吃到了八月一日凌晨。

(六)

喀纳斯的贾登峪游客服务中心,正在建设之中。停车场、服务站等基础设施,尚未最后完工。要将车辆停放在老停车场,换乘免费摆渡车,前往景区门票站,这才购票进入喀纳斯湖景区。流程上,多出一个环节,比较耗时。

喀纳斯湖,全长24.5公里,平均宽1.9公里,平均水深120米,最深处197米,位于额尔齐斯河支流布尔津河的上游,习惯上,称这一段,叫喀纳斯河,发源于阿尔泰山主峰--友谊峰,是中国最深的冰碛堰塞湖。“喀纳斯”,蒙古语意为“美丽而神秘的湖”。它是一个高山淡水湖,集高山、河流、森林、湖泊、草原等自然景观于一体,生态天然,景色秀美,坐落在阿尔泰山的密林深处。

一晃,到了中午,按照团队“早中餐分散,晚餐集中”的安排,到餐饮区,各自午餐,然后乘区间车,开启喀纳斯“一湖三湾”的行程。

所谓“一湖三湾”,就是喀纳斯湖所在的神仙湾-月亮湾-卧龙湾,游完之后原路返回。我们则是倒着顺序,由远及近,先去卧龙湾。

卧龙湾站点,距湖面直线距离约0.5公里,沿人行步道,向湖边下行,其间有多个观景回步台。为节约时间,拍照留影,往往选择人少的站台。导游指着湖泊中,形状怪异,有点像恐龙模样的堰塞绿洲,告诉我们:传说龙王有很多儿子,唯有小儿子很不听话,喜欢四处玩耍。有一年秋天,他飞到了喀纳斯,觉得这里风景优美,就在湖里尽情地嬉戏,不料天空突降大雪,湖水顷刻冰封雪冻,小龙被困于此,它的身体化做一块龙形的浅滩,后来,人们就称此地为“卧龙湾”。

卧龙湾湖边,沿途森林密布,秋色浓郁,走在木板铺成的人行栈道,老枯倒伏在河岸的西北利亚云杉,横在路上,一头连在道路上边的土里,一头扎入碧绿的湖水之中。有些枯倒的树,离岸边很近,几乎整体扑在水面,树蔸被湖水洗刷得干干净净,形成天然的杉木根雕,甚是好看。还有的,枯树与枯树倒伏后相互叠压,伸向湖中,形成类似于眺台的架子,不少人站在这些树干、树蔸、树架上,摆出不同的姿势照相。同伴不时提醒,注意安全,小心掉入水中,警告有些得意忘形的人。一晃,2.3公里的栈道,边走边玩,花了一个多小时,没有谁觉得很累。

月亮湾,是一段S形河湾,湖边,淡墨色的山林,鲜亮,晶莹,静谧,充满着鲜活的灵性,河水呈蓝绿色,两岸秋色映衬,呈现出幽雅的、舞蹈般的美丽,陶醉其间,丝毫没有返回的意思。而月亮湾到神仙湾,还有4公里之多,总体时间不够,没有前往。听导游说,那里水阔滩浅,水中游荡着无数各类的鸟儿,雨后时常云雾缭绕,如临仙境,故名。

喀纳斯三湾,是换乘区间车最多的地方。要去到预订的云漫溪居酒店,还得坐区间车,去老停车场,取回自己的车,才可以前往。

(七)

登观鱼台,是喀纳斯旅行中那个最后的惊叹号。这广告语的诱惑,与小时候过年,父母许愿买新衣服的那种向往,比起来,毫不逊色。难度是,要爬一千多级台阶。

相传,成吉思汗西征,途经喀纳斯湖,被这里的美景所吸引,决定暂住时日,休整兵马。喝了这里的湖水,觉得得特别解渴、甘甜,就问旁边的将领:这是什么湖?一位聪明的将领答道:这是喀纳乌斯,蒙古语意为“可汗之水”。高兴之余,成吉思汗就将这个湖叫作--喀纳乌斯。

图瓦人的故事里,他们是成吉思汗的后代。成吉思汗驾崩之后,遗体就沉在喀纳斯湖中,图瓦人作为当年成吉思汗的亲兵,就留在喀纳斯湖周边,世代守卫着王陵。传说中的喀纳斯“湖怪”,更是保卫成吉思汗亡灵不受侵犯的“湖圣”。

据说,喀纳斯湖有巨型“水怪”,常常将在湖边饮水的马匹,拖入水中。也有人认为,是当地一种特产的“哲罗鲑”大红鱼在作怪,给喀纳斯平添了几分神秘。

考虑到孩子们最近几天的体力消耗,加上云漫溪居酒店,设施环境,相对不错,特意让他们睡了一个久违的早床。上午十点出发,乘坐区间车,一小时后,到达景点驿站,穿上防晒服,带好饮用水,年纪大的备上拐杖,在拥挤的游客中出发。

导游提示,到观鱼台,要爬1068级陡斜的台阶,不建议有特异体质的人前往。那是一条登天长廊,对体质和毅力,有着极大的考验;也是一条观景步道,仰望观鱼台,犹如一座端坐山顶的香火台,云蒸霞蔚,仙气弥漫,令人向往之至。

行程中,苍翠的森林、层峦叠嶂的山峰、山坡上鲜花盛开的草甸、远处泛着银光的雪山、脚下碧绿的湖水,一路相依相伴。几十级就有一个眺望台,热点处,还设有分岔的短道,供人们摄像、拍照、歇息,避开拥挤。

观鱼台,建在海拔2000多米的骆驼峰山顶,与喀纳斯湖面的垂直落差达600多米,是观察“湖怪”的最佳选点,故名观鱼台。

率先登顶的人,有的举着帽子,有的舞着衣服,有的挥手示意,用各种姿态欢呼,向山下的人展示胜利者的英姿,有一种“不到长城非好汉”的自豪。

整个观鱼台,共两层一顶。第一层,立有一块汉白玉石牌,正面刻有《兴建观鱼台记》的铭文,石碑的两旁,各有一个楼梯通向二层。第二层,是一个凉亭,造型别致,底大顶小,风大,超级冷,就像楼房的凉台一样,悬挂于墙体之外。居高临下,视野开阔,空中俯瞰,千山万壑尽收眼底,喀纳斯湖更加神秘莫测……可容纳百余人同时观景。顶部,为半圆球状,有四个类似于翅膀的奇异造型,或寓意湖怪的尾巴,或寓意雄鹰的翅膀,给人以无穷的遐想。

下山清点人数,左数右数差了三人,电话联系,几位女士爬到500多级的地方,实在支撑不住,早已“胜利”返回,到了乘坐区间车的地方。不能不说,小有遗憾。

到达童话边城布尔津,先将行李放在丽枫酒店,然后到布尔津美食街,在一处叫“蜀味狭火锅”的餐馆,共进晚餐。席间,大家提议:能喝洒的喝点小酒,其余的,不分大人小孩,自行取用不同口味的饮料,杯子满上,共同举杯,庆祝入疆日程过半,后期一路平安!

布尔津县,位于新疆北部,阿尔泰山西南,准噶尔盆地北沿。东部与蒙古国交界,西北部与俄罗斯、哈萨克斯坦接壤,南北长 200 公里,东西宽 49—82 公里,边境线长218公里,呈葫芦形,是国家首批全域旅游示范区创建单位。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走近河堤夜市、中俄老码头风情街、老码头奇石街、纪念馆……俄式风情,随处可见。不远处,传来美妙悦耳的歌声,饱含深情,令人陶醉。寻觅欣赏,你会立马感觉到,那缥缈而极具节奏感的舞姿,盎然生长着北方的浪漫。

(八)

早上九点,从布尔津县城出发,驱车230公里到达乌尔禾魔鬼城,再驱车500公里到博乐市,全程700多公里,是目前为止,途中时间最长、最辛苦的一天。

魔鬼城,位于新疆克拉玛依市,地处准噶尔盆地西部,欧亚大陆的中心,为雅丹地貌,处于戈壁荒滩、沙漠地带的风口上,最大风力可达12级。景区内有戈壁雅丹、沙漠峡谷、石滩胡杨、天然沥青、日出彩霞、海市蜃楼等众多自然景观。

考察发现,一亿多年前,这里是一个巨大的淡水湖泊,湖岸生长着茂盛的植物,水中有乌尔禾剑龙、蛇颈龙和其它远古动物,经过两次大的地壳变动,湖泊变成了间夹着砂岩和泥板岩的陆地瀚海,地质学上,叫“戈壁台地”。每当狂风骤起之时,这里会发出奇怪的吼声,满目苍凉,因此,被称为魔鬼城。曾被评为“中国最瑰丽的雅丹”和“中国最值得外国人去的50个地方之一”,是《卧虎藏龙》《英雄》等影片的拍摄基地。

魔鬼城干燥少雨,春秋季风多,冬夏温差大。1月最冷,平均气温零下15.4℃,极端低温零下40.5℃。7月最热,平均气温27.9℃,极端高温达49.1℃。

我们去的当天,气温33℃,直觉上,这里的33℃更为炽热。站在太阳下,没有任何遮挡物,身边有一种火舌添赎的热浪袭扰,特别的烤人。

乘坐沙漠小火车,穿行魔鬼城,沿途生长着生命力极强的梭梭、无叶怪枊、红花多枝怪枊等植物,既耐旱,又耐寒。千百年来,狂风挟带一些小石块,长时间地击打着岩石,使软硬不一的岩石,内外交迫,变成怪石,形成大自然鬼斧神工的雕琢,或如殿、台、阁、堡,似梦幻诡异的迷宫,或如人、兽、禽、畜,像蔚然壮观的大千世界,成就了一座奇异鬼怪的“城市”,造就了世界不朽的奇观。

传说,这里曾是一座规模宏大、美轮美奂的城堡,城堡里的男人英俊健壮,女人美丽善良,人们凭着自己的辛勤劳动,过着丰衣足食、和睦安宁的生活。然而,伴随着财富的聚积,邪恶逐渐占据了人们的心灵,他们开始沉湎于灯红酒绿、尔虞我诈、巧取豪夺,甚至流血打斗。天神为了唤醒人们的良知,化作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来到城堡,告诉人们:“我是因为邪恶,才由富人变成乞丐的,你们应引以为戒!”然而,忠言,不仅未能唤醒人们的良知,反而遭到了他们的嘲讽和辱骂。一怒之下,天神就把这里变成了废墟,城堡里所有的人,都被压在废墟之下,整天整夜地哀嚎,期望天神能听到他们迟到的忏悔,久而久之,就成了现在的魔鬼城。

不远处,一排排俗称“磕头机”的设备,正在作业。导游介绍,它的专业名称,叫抽油机,最常见的是游梁式抽油机,抽油机工作时,电动机通过带轮和减速器减速,带动曲柄转动,曲柄上配置平衡重块,以平衡抽油机在上下冲程中,电动机承受的载荷。曲柄带动连杆做平面运动,驱动游梁,绕支架左右摆动,驴头上的悬绳器,拉动抽油杆上下运动,带动井底抽油泵中的活塞,抽吸原油,并将原油排出地面。随着油田的不断发展,井场上的“磕头机”,数量不断增多,规模也不断壮大。

景区线路有13公里,5个停靠点。因为太过炎热,我们选择在最后一个站点--恐龙谷下车,象征性的,近距离感受魔鬼城的存在。站台左边,是出土恐龙的地方,置有巨大的恐龙模型(实物收藏于博物馆),进入一道开放式的区域,里面有许多有关魔鬼城的雕塑,布局讲究地陈设于露天的沙地。右边远处,有一排排一大片的磕头机群,那是克拉玛依油田的一部分。前面,不高的沙丘上,可以拍摄魔鬼城气势壮观的城门,由此下到平地,步行400米,就可以到达停车的地方。

后面到达的博乐市,是我同学援疆的地方,尽管很晚,还是索性走出所住的希尔顿惠庭酒店,借着夜色,拍几张有现实感的照片发给他,很快就有了回复,并推荐博乐的景点和特产,转发他在博乐的一些照片,大大加深了我对博乐的了解。

(九)

从博乐到伊宁,是行程中最为轻松的一天,路程不远,几个景点耗时也不长。很快,就到达赛里木湖景区。岸边,无数像古城门泡头状门钉的圆石,配上一望无极的蓝色湖水,组成摄影照相的天然背景,运气好的话,还可以在沙滩上,捡到小巧别致的玉石。大人们来来回回取景留影,孩子们蹦蹦跳跳玩沙戏水,情侣们在湖边漫游,湖中映着一对对浪漫的倒影,不小心就成了别人拍照的背景。放眼望去,除了浪漫还是浪漫。

赛里木湖,古称“净海”,蒙古语叫“赛里木淖尔”,意为“山脊梁上的湖”,位于新疆博乐市境内,人称“大西洋最后一滴眼泪”。

赛里木湖的湖水来源,主要是大气降水和周边坡面径流,湖水支出主要为湖面蒸发和少量渗漏。它与外界水系互不相通,所以,湖里原本没有鱼,直到1998年,从俄罗斯引进高白鲑、凹目白鲑等冷水鱼,才结束了不产鱼的历史。现已成为新疆重要的冷水鱼生产基地。

果子沟大桥,全长700米,耗资23个亿,平均每米造价300多万元,是连霍(连云港-霍尔果斯)高速公路(G30)的主要构成部分,是新疆重大的民生工程。选择一处便利的观景平台,停下来拍拍照,亲眼目睹国内首座大跨度公路钢桁梁斜拉桥,欣赏大桥与果子沟美景浑然一体的气派,令人震撼。

继续向前,行驶百来公里,来到了边境城市霍尔果斯,蒙古语是“粪蛋”的意思,因多牲畜粪蛋,故名。地处我国西部边陲,西承中亚五国,东接内陆省市,与哈萨克斯坦接壤,是312国道、连霍高速公路的终点,有新建的国际边境合作中心,也是上海合作组织框架下区域合作的示范区。2008年,被中国旅游电视协会,评选为“中国最令人向往的地方”。

霍尔果斯国门景区,是利用旧国门口岸,打造的4A景区,正门上方标有“中华人民共和国霍尔果斯口岸”13个醒目的大字。从展览馆出来,在老式18号、324号界碑存放处,照相留念,然后登上“一眼看两国”的观光平台,仔细领略中哈两国的边境面貌。

原计划夜宿伊宁,听说特克斯八卦城很有特色,有人建议去那里看看。于是调整行程,改道去八卦城。途经惠远古城,那是伊犁州从前的治所,意为皇帝恩泽惠及远方,城门外拍个照片,算是到此一游了。

看过伊犁天山花海,在霍城薰衣草园拍照,到特克斯县城,入住君虎大酒店。由于临时改变行程,没有预订晚餐,通知各家自行安排。

找寻就餐地点的过程中,前面出现一座非常别致的建筑,问询得知,那是八卦城中心位置--八卦文化广场,建筑名称叫八卦观光塔,是观赏八卦城的最佳地点。

特克斯县,位于乌孙山脚下,城市布局与规划,都是按照《周易》中的八卦卦位来建设的。一进县城,就能看见城标雕塑,雕塑上镶着2个象征阴阳鱼眼睛的黑白圆球,四周用花岗岩修建,上面印有8个不同的卦。城标外围,由64根铁柱组成,象征易经64卦。

整个县城,以八卦文化广场阴阳两仪为中心,按八卦方位,以相等距离、相同角度,如射线般,向外延伸8条主街。每条主街长1200米,每隔360米设一条连接8条主街的环路,一共4条。其中1环8条街、2环16条街、3环32条街、4环64条街。这些街道的布置,暗合了64卦384爻的易经数理。

特克斯是一座“天地交而万物通,上下交而万物同”的城市,传说由元朝“长春真人”邱处机设计。我国历史上第一位和亲公主--细君公主,就生活在这个城市,这里还诞生了我国历史上第一位女外交家冯嫽。是我国绝无仅有没有红绿灯的城市。为了不让行人迷路,各街道置有方位指示牌。 整个县城呈放射状圆形,街道布局,如神奇迷宫一般,路路相通,街街相连,是世界上最大、卦爻最完整、保存最好的八卦城。

吃饭的地方,是一个几乎占了整条街道的夜市,有武装警察定时巡逻,保安现场维持秩序。这里正餐、烧烤应有尽有,全是可坐6人的条桌。我们有十多人,老板便将四张条桌拼在一起,组成一个大的餐桌。在人山人海的夜市里,算是比较排场的一处。

(十)

自从在可可托海遇见孤独寂寞的牧羊人,就一直想帮他打听养蜂女的下落。恰巧我们要到的地方,就有伊犁和那拉提。今天,真的就要去了。

吃过住宿绑定的早餐,车队驶向既定目标。为节约时间,在游客服务中心,将行李交给约定的住宿老板,由他们负责拉到宾馆。然后,乘区间车,直接进入景区。

不到伊犁,不知道新疆有多美。不到那拉提,不知道伊犁有多美。那拉提,绝对的,是伊犁最美的杰作。

那拉提景区,位于伊犁州新源县那拉提镇东部,景区内,雪峰、冰川、高山、草甸、森林、草原、河流、峡谷等,众景同框,层次感特别强,具有独特的立体观赏价值,是国家级生态旅游示范区。

景区拔地隆起,三面环山,最高海拔4275米。上部,山势险峻壮丽,山顶常年积雪,雪线以下,为墨绿色冷杉林;中部,为杏黄色桦树林;下部,为草甸草原,与天际相连,被誉为“美丽的空中草原”。每年6至9月,草长莺飞,山花烂漫,巩乃斯河蜿蜒流过,河谷悠美,山势和缓,“三面青山列翠屏,腰围玉带河纵横”,身临其境,让人忍不住哼出“空中草原,放飞骏马,牛羊好似珍珠撒”的曲子,伴随音乐,放飞着心灵。

传说,成吉思汗西征时,有一支蒙古军队,由天山深处向伊犁进发,时值春日,山中却是风雪弥漫,饥饿和寒冷,使这支军队疲乏不堪。他们翻过山岭,眼前出现一片繁花织锦的莽莽草原,泉眼密布,流水淙淙,好像进入了另一个世界。这时,云开日出,夕阳如血,人们欣喜若狂,看到了生命的希望,不由大叫““那拉提!那拉提!”蒙古语是“有太阳”的意思,于是,诞生了这个地名。她以独特的自然景观、悠久的历史文化和浓郁的民族风情,构成了独具特色的边塞风光。

乘坐那拉提索道,到达垂直距离600多米的天界观景台,仿佛走进了仙居世界。无边的碧绿草地,在蔚蓝的天空下,向远方延伸,与雪山辉映,构成一幅绝妙大美的画卷。马儿在草原上奔跑,牛羊悠闲地吃着青草。漫步草原,空气中洋溢着芳草的清香,微风轻拂,感受着大自然的伟力和生命的脉动,领略着天地交汇的壮美,让人流连忘返。

欲看雪莲谷,更上一层楼。区间车盘旋而上,直达冰川地界雪莲谷,那是植被与雪山约会的地方。冰川在眼前,草原在脚下,不知雪莲何处。中午时分,气温抬升,融化的冰雪之水,形成原汁原味的冰水河--恰普河,从雪莲谷向草原流去,用圣洁将那拉提滋润得如仙境一般。

那拉提腹地,远处奔流而来的小河,像一枚从大山走出的清纯少女,对外面的世界充满着惊喜和好奇,在稀疏的绿树丛中,在两棵粗壮茂盛的云杉间,冥冥之中与网红桥不期而遇,亲密邂逅,平添一处天造地设的人间乐园。

很久以前,在小河上,人们借助两岸云杉根部的牢靠和平实,用几根原木,排列组合成一座鹊桥般的小桥,方便出行。后来,一个网红,在小红书上,发布一张关联的美照,默默无闻的小桥,妙速成了那拉提的打卡地,便有了网红桥。

这里,天上飘着白云,地上马儿、牛儿、羊儿自由地浪漫着,桥下流水私语,恰如现代伊甸园的梦幻。情侣们或立于岸边,或坐在桥上,相拥摆拍,不时做出亲密羞涩的动作,原创出物我两忘的境界……不由地,使我想起了养蜂女,养蜂女呢?

看见了,在天界观景台的对面,在百花盛开的草原深处,她正专注地守护着她的事业,决定不再离开。她思念着牧羊人,深爱着美丽的那拉提,她欢迎可可托海更多的牧羊人,来那拉提游览观光,也希望那拉提众多的养蜂人,去可可托海学习交流,建起一条从可可托海到那拉提的爱情走廊。

尚贝里美墅,在那拉提镇的盖依拜托别村,属于板房类型,住房条件还算不错。问询得知,老板和工作人员都是维族,在那拉提和伊宁,都有酒店经营,每年5至9月在那拉提,10月到次年4月就去伊宁,生意红火。

盖依拜托别村委会,坐落在住宿左边200米处,218国道从门前穿过,是杭州援建指挥部“十城百店”“百村千厂”“万亩亿元”三大工程项目之一。村委会,院落干净整洁,四周有围墙,配套有警务室和小四轮的警车,正对大门的院落中央,立有一块“为人民服务”的自然石牌,是村民议事决策的重要场所。建筑风格,有汉疆结合的味道。

(十一)

到巴音布鲁克,要走218国道和独库公路(217国道)的一段。沿途景色,大气磅礴,随意截屏,便是可眼的电脑桌面。那些以烤串为主的路边摊点,红红火火,现杀的新鲜羊胯子,挂在烤棚边缘的竖杆上,边割、边穿串、边烤,香气诱人,这个新鲜味儿,客人甚是喜欢。来自宁夏的回族老人马文德,为人随和,和我们在同一处吃烤串,相互打个招呼,就算认识了。马老今年67岁,三个女儿,大女儿、二女儿都已成家,利用小女儿读大学放暑假的时间,开两个车,举家出游已有一个多星期了。老人精神饱满,谈笑间,满脸都是幸福。他说,新疆大,新疆美,新疆特产丰富,不虚此行,确实值得一看。我们感同身受。他,是旅途中结交的第一个朋友。

巴音布鲁克草原,位于南疆和静县的巴音布鲁克镇,地处伊犁山谷谷底东南,天山南麓盆地之中,海拔约2500米,四周雪山环抱,地势舒缓,是典型的高寒草原,也是我国第二大草原,仅次于内蒙古额尔多斯。巴音布鲁克,蒙古语意为“富饶的泉水”,是天山南麓最肥美的夏季牧场。放眼望去,整个草原就像一张巨大的丝绒地毯,洋洋洒洒地铺满着每一片原野,每一条沟谷,每一道山岗,铺到远方,与天际相连。

作为候鸟观光的草原湿地--天鹅湖,有大天鹅、小天鹅、疣鼻天鹅等,约一万余只,还有灰雁、斑头雁、白头鹞、燕鸥、雕、秃鹫等10余种珍稀鸟类。在和煦的阳光下,湖水、天光、云影、天鹅,构成一幅“片水无痕浸碧天,山容水态自成图”的生态画卷。

草原上,有一条名叫“开都”的河流,曲折回复,如梦如幻,《西游记》里称“通天河”。缘于此,开都河便有了显赫的身世。从远处看,像一条飘逸的玉带,蜿蜒于辽阔的草原,一直通向天的尽头。

“九曲十八弯”是开都河的致美所在。弯度之急,弯道之密,都十分罕见。更为神奇的是,天气晴朗,太阳落山的时候,照射九曲十八湾的中轴线,能同时看到9个太阳。

我们去的时候,天气晴朗,正值太阳落山。好不容易挤到九曲十八湾观景台的靠前位置,想拍一张有九个太阳的图片,却被早早等候在这里的游客,挡得严严实实,想他们挪动一下都很困难。他们置有拍摄架子,还有保护架子不受碰闯的助手,在前面形成了一堵人墙,目的就是要收获一张有九个太阳的杰作。我们审视着,试图让他们挪出一点儿空隙,拍几张就走,不一定要有九个太阳,立马遭到拒绝。他们说,给成百上千块钱,都不会让。也是,人家为了抢占最佳拍摄点,抓拍这个瞬间,已经等了几个小时啊。我们只好在他们后边,踮起脚,或者两人举着一人,勉强照了几张。

回到君合酒店,已是晚上11点,天色完全暗了下去。打开相机,整理当天的照片,努力寻找太阳最多、效果最好的那张,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十二)

早早起床,翻出皮箱里御寒的外套,从巴音布鲁克出发,车队一路向北,驶入穿越天山的独库公路。

独库公路,是上世纪七十年代修建的一条战备公路。解放军工程某部,用10年时间修建而成,全长561公里,北起北疆克拉玛依市独山子,南至南疆阿克苏地区库车,是217国道的一段。它的开通,使南北疆行程,由原的1000多公里,缩短了近一半。因横穿天山,又称天山公路。

现在看来,独库公路,简直就是一条名副其实的景观大道。全程有三分之一是悬崖绝壁,五分之一处于高山永冻层,跨越天山近10条河流,翻越终年积雪的4个冰达坂(山口)。有一半路段海拔超过2000米,最高处海拔3400米以上。每年6至10月正常通行,其余时间实行交通管制,封闭期最长达8个月。沿途峡谷、河流、云杉、草原、雪峰,轮番妖娆,为游客倾力展示着“一日游四季,十里不同天”的壮美奇景。

车队从山脚向上盘旋,直奔云端,然后通过特设的“防雪走廊”转换频道,斗折蛇行,下到深谷,进而借桥跨河,前面便是又一座比肩的山峰。

两座山峰之间的谷地,建有独库公路乔尔玛烈士陵园,由烈士纪念碑、烈士墓冢、展厅三部分组成,占地近百亩。纪念碑矗立在陵园中心,正面书写着“为独库公路工程献出生命的同志永垂不朽”十八个红色的隶体大字,底座上刻有168位烈士的英名,缅怀为修建此路,做出伟大贡献和付出生命的英雄们。

雪冠天山景区--哈希勒根冰达阪,位于第二座山峰“防雪走廊”出口的不远处。宣传牌上写着“上看是冰川,下看白云翻,老鹰不想飞,黄羊不敢攀”的哈萨克谚语,旁边是景区线路图和分区介绍。公路靠峰顶一侧,有近百人在滑雪溜冰,搞得热火朝天。不滑冰的人,也是成百上千,穿着备用的外套,在围栏外观看,有的甚至穿上了羽绒服。

“哈希勒根”,蒙古语是“此路不通”的意思。如今,冰山雪地变通途,“人定胜天”的豪言壮语,铁定不是一句空话,在这里得到了完美的诠释。

沿着陡峭的沟壑曲折下行,一路惊险迭出,甚至不敢大声说话。谷底不远处,有一个服务站……此时此刻,所有人共同的想法是,略作停顿,稍事休息。谢天谢地,犹如跳伞的运动员,终于安全着陆。耳朵嗡嗡作响,什么也听不明白。有意识地扭扭头,打个哈欠,顿觉豁然开朗。导航显示:到预订的乌鲁木齐桔子酒店还有251公里。

(十三)

相比独库公路,去吐鲁番的行程,路好、里程短,开车和坐车的人都格外轻松。按计划,先去坎儿井民俗园,再参观葡萄沟。

坎儿井,是干旱地区劳动人民创造的一种地下水利工程。它与万里长城、京杭大运河,并称中国古代三大工程。人们将春夏渗入地下的雨水、冰川积雪融水,利用山体的自然坡度,引出地表,进行灌溉,以满足沙漠地区的生产生活用水需求,古称“井渠”。可以说,没有坎儿井,就没有吐鲁番,就没有吐鲁番文明。

一个完整的坎儿井系统,包括竖井、暗渠(地下渠道)、明渠(地面渠道)、错现(小型蓄水池)四个部分组成。首先,根据耕地或拟垦荒地位置,向上游寻找水源,并估计潜流水位的埋深,确定坎儿井的布局。然后,从下游开始开挖暗渠,当然,要先挖明渠的首段和坎儿井的龙口,然后向上游逐段布置竖井开挖。每挖好一个竖井,即从竖井的底部,向上游或下游单向或双向,逐段挖通暗渠。最后,再从头至尾,修正暗渠的纵坡。

挖暗渠时,因工作面窄,一处只能容一人挖, 加之又在黑暗中摸索进行,仅靠灯葫芦(油灯)照明,这就要有一定的技术手段。为解决定向问题,他们在竖井内,垂挂两个油灯,从这两个灯的方向和高低,可以校正暗渠的方向和纵坡。

灯葫芦,是当地生产的一种陶制灯,除照明外,还可预测井内是否缺氧或有瘴气,以免出人员伤亡事故,也可以用灯光,配合竖井口架子上的绳子,来测定暗道挖掘的垂直度,免得浪费劳力。

在导游的引领下,沿着缓缓流水,看定向油灯,钻暗渠通道,在龙口处拍照留念,参观掘井所使用的劳动工具,抚摸那饱经沧桑的土墙壁……思维穿越着古代劳动人民的生活时空,领略先人们的无穷智慧。

从坎儿井到葡萄沟,约25分钟的车程,托景区内餐馆老板的关系(当然是必须在那里吃饭),我们不用乘坐区间车,免门票直接带车进入景区。

餐馆,建在给各家规划的葡萄架走廊尽头,经老板允许,伸手可以摘到葡萄。等候就餐的时间,观察葡萄生长的环境,发现每窝葡萄藤的根部,都有一个较大的坑,这是用来干什么的呢?老板说,北方的冬季,异常寒冷,为确保葡萄藤不被冻死,须去其分枝,将主藤从架子上取下来,盘在根部的坑里,然后用土或御寒的东西,将其捂住埋上,到第二年三月份,再取出铺到架子上。虽费力费时,但能保障葡萄藤顺利越冬,确保每年收入稳定可靠。哦,原来是这样,真是大开眼界啊。

葡萄沟,是火焰山下的一处峡谷,南北长约8公里,东西宽约2公里,沟内,有布依鲁克河流过。我们吃饭的地方,在核心景区的边缘,要进入核心景区参观,还得买票,这让我们有一种受骗的感觉。于是质问老板,不是说免票吗?老板说,是免从外面进来的票,要进入里面精心打造的观光区,要再买票的,这是两种票。争议中,方弄明白,老板并没有说谎。但后续的,还要给团队其他人做好解释,以免生出矛盾,最后分账,别人要出钱的呢。

观光区,果然不一般,说是葡萄的世界,果实的海洋,一点都不夸张。一进沟口,铺绿叠翠,意兴盎然,茂密的葡萄田漫山遍谷,溪流、渠水、泉滴,给沟谷增添了满满的诗情画意;苹果、石榴、桑、桃、杏、梨、甜瓜、西瓜及榆、杨、柳、槐等多种树木,遍布沟中。葡萄沟,简直就是一个名副其实“百花园”、“百果园”。

传说很久以前,山上出现一条恶龙,每年三月初三,就下山吞食童男童女,作孽地方,当地百姓恐惧不安。有一年,临近三月初三,百姓和官吏,正愁派不出童男童女时,一对青年男女来到官府,愿为民除害,请求官府给男的一把利剑,给女的一捆绳索。三月初三清晨,东方破晓,霞光满天,这对青年男女,藏利剑绳索于身后,潜伏在山谷里,等候恶龙出现。不久,恶龙跃出山谷,小伙子乘其不备,挥剑猛刺恶龙上腭,姑娘挥舞绳索,将其捆绑,经过一番决斗,恶龙伏地而死,男青年也因伤势过重,不幸去世,姑娘悲痛欲绝,泪如雨下,渐渐化作山崖泉水,汇成了如今的千泪泉,滋润着葡萄沟的万物,造福当地百姓。

千泪泉边的葡萄,品种很多,阳光照耀下,晶莹剔透,非常诱人。年产鲜葡萄千万公斤,葡萄干数百吨,除了红葡萄,马奶子,比夹干,喀什噶尔,索索葡萄而外,特别盛产无核白葡萄,在国际市场上有“中国绿珍珠”美称。就这样,吐鲁番成了葡萄的故乡,葡萄沟成了吐鲁番的缩影,成了对这对青年男女的最好纪念。

看过王洛宾音乐艺术馆,《在那遥远的地方》聆听《吐鲁番的葡萄熟了》,《达坂城的姑娘》跳着优美的《青春舞曲》,一直到《半个月亮爬上来》,我们才依依不舍地回到吐鲁番市鄯善县的全季酒店。

(十四)

库木塔格沙漠,横亘于吐鄯托盆地和罗布泊之间,面积2000平方公里,是塔克拉玛干沙漠的一部分,与鄯善老城相连,距全季酒店6公里,是世界上少有的、与城市零距离接触的沙漠,具有科研、考察、探险、沙地运动、沙疗保健、大漠观光等多项功能,有“城中的沙漠”之称。

千百年来,由于风向交汇点,始终在鄯善老城南端,从未向北移动,故鄯善城有幸未被淹埋。它,是世界治沙史上“绿不退,沙不进”的奇观,是浓缩了世界各大沙漠景观的自然博物馆,是有效诠释古楼兰王国消失的最后一片圣地。

库木塔格,是一座流动性沙漠,有众多的沙窝、沙山,景色变化多样,非常壮观。维吾尔语“库木塔格”是“沙山”的意思,叫“有沙山的沙漠”。这里的沙子,颜色金黄,手感细腻,柔软干净,没有一点杂质,像一种完美的流体。沙丘曲线特别流畅,大小不一高耸的沙丘,具有很强的层次感和美感。

这里,有大漠的苍凉,有大山的起伏,有丝绸的柔软,有森林的谧静,是一种绝美。沙丘轮廓清晰,层次分明,丘脊线平滑流畅,如波似水,落沙如泻。“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夕阳的余晖照射在沙山上,幻如仙境,令人心醉神迷。

乘坐沙漠越野车,是体验库木塔格沙漠最刺激的项目。登上专业的越野车,冒险穿越广袤的沙漠,感受速度与激情的碰撞。车辆加速,沙粒如雨飞扬,安全带紧绷,扶手紧抓,给人一种特别惊险的冲击感。

滑沙,是又一项备受欢迎的活动,不容错过。站在高高的沙丘上,坐上沙漠滑板,自由翱翔在广袤无垠的沙海,尽情享受着滑沙的乐趣,带来前所未有的,莫名的满足。

时间允许的话,沙漠徒步,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触摸沙子的质感,聆听风的低语,感受大自然的力量和宁静,欣赏沙漠中难得一见的植物和动物,感受它们在极端环境中的生存奇迹。至于我们,走走试试,体验体验,算不得真正的沙漠徒步。回转身来,背后是黄沙漫漫,前面是宁静的城市,头上是蔚蓝的天空,一口喝完剩下的半瓶矿泉水,蹲下来装满金色如梦的流沙,藏进随身的小包,算是对沙漠最好的怀念。

吃过午餐,去火焰山,还有近80公里。按照常规,加油、买矿泉水或水果之类,然后,按车清点人数,准备出发。

火焰山,位于吐鲁番盆地北缘,古丝绸之路北道,为天山支脉,呈东西走向,长约100公里,宽约10公里,主峰为青龙嘴,海拔831.7米,夏季温度最高47.8℃,地表阳面,最高可达82.3℃,热气蒸腾,让人透不过气来。由侏罗系、白垩系、古近系和新近系三套红色地层组成,颜色以桔红、棕红色砂岩和泥岩为主,山体沟壑林立,曲折雄浑,飞鸟匿踪,寸草不生。每当盛夏,红日当空,赤褐色的山体,在烈日照射下,砂岩灼灼闪光,炽热的气流如烈焰升腾,火舌撩天,故名火焰山,是中国最热的地方。

远远地,就能看见雄伟气派的景区大门,棕红的火熖山,横亘于视野的尽头,给人一种不可逾越的架势。午后时分,气温高达46℃,加上特别的地理环境,刚出车门,一股热浪就迎面袭来,部分人本能地抗拒,不愿下车,牵头人就干脆通知大家:酷暑天气,照照景区大门,拍拍火熖山体,留个纪念,里面就不去了,腾出时间在乌市逛逛也好。

希岸酒店,位于乌鲁木齐闹市区,住下来,洗一洗,然后找一家川味餐馆,配上火锅,取来车上自带的郎酒,言过一下,不喝白酒的喝饮料,不喝饮料的喝矿泉水,力图洗去开车和坐车的劳顿。

喝酒力所能及,吃菜随心所欲,大家提倡自由宽松的餐风,而且相互约定:敬酒不劝酒,畅谈不乱谈,激动不冲动。展绅士风度,做文明旅客……从稍后在新疆国际大巴扎(维吾尔语,意为集市、农贸市场)逛街的状态来看,疲劳不在,恰到好处。

新疆国际大巴扎,坐落在自治区首府核心地带,是新疆旅游产品的汇集地和展示中心。有“新疆之窗”、“中亚之窗”、“世界之窗”的美誉,集伊斯兰文化、建筑、民族商贸、娱乐、餐饮于一街。内有各式商铺,水景欢乐广场,百种特色小吃,宴艺大剧院,可供游人参观的伊斯兰清真寺,表现十二木卡姆大型主题浮雕的超级观光塔,号称“西域第一街”的步行街……

各类商贩抓住时机,在大巴扎占位设摊,扬声叫卖,一些农民也把自家生产的瓜果、羊只、手工制品,等等,拿到这里兜售,卖小吃、冰水、酸奶的,也穿插其间,人山人海,热闹非凡。我们在一处“新疆特产店”,购买一些新疆大枣、新疆牛肉干、新疆奶糖等等,将地址发给店主老板(包卖包邮),接着往前逛。

据了解,巴扎遍布于新疆各处的聚居地,既是当地农牧副各种产品的集散地,也是外地外省商品乃至进口商品的销售市场。它像“天方夜谭”中的魔毯,“阿里巴巴的金库”,人们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聚宝盆,年长月久,形成了“没钱花了去巴扎、没衣穿了去巴扎、心绪烦闷去巴扎、每逢喜事去巴扎”的习俗。巴扎,成了一种寄托,成了排忧解愁的好去处,成了难以名状的一块精神高地。乌市大巴扎,则是其中最杰出的代表。

逛大巴扎无需门票,而且有充足的安全保障。入口,实行严格的安检制度。进入里面,每隔二三十米,就有2名警察维持秩序,十字路口还设有警车瞭望台。同时,街口显眼处置有“新疆是个好地方”的过街匾牌,随时可以听到轻松愉悦的流行歌曲……诚信、友善、包容的和谐氛围,弥漫在大巴扎的每一个角落。在这里,人们看得热心,买得放心,玩得开心。于是,对“不去大巴扎,不算去新疆”的说法,打心里,多了几分认同。

(十五)

“青山横北郭,白水绕东城。此地一为别,孤蓬万里征。浮云游子意,落日故人情。挥手自兹去,萧萧班马鸣。”曾经,诗人李白的别离感慨,恰如今日普通人依依惜别的不舍情怀。返程之际,各自奔向自己赖以生存的地方,或广东,或湖北,或工作,或学习,相互道别,祝福期待。

起初,比照时间安排行程,回去的时间,紧巴巴的,飞机,便成了首选的交通工具。我们的航班是:乌鲁木齐地窝堡机场到湖北三峡机场GX8916。登机17:40,到达21:23。最终,晚点半小时。

安检的时候,显示背包里有异样物品,安检员问我,里面是石头还是沙子?我说是沙子,要求打开看看,还真是沙子。安检员一脸地笑,问我,带一瓶沙子干什么?我说,让孙女看看沙漠的沙子是什么样子的,长长见识,可以带吗?可以,安检员肯定地告诉我。

空中航行,差不多要4个小时,刚好,坐位在右侧的边上,天气晴好,隔着玻璃拍照,效果还不错。远处雪山,机下白云,白云下边,是在地面看不清庐山真面目的沙漠、草原、群山、沟壑以及大大小小的城市和村庄。

让人惊叹的是,地球当背景,浮云为图案,白云变化无穷,神秘莫测。其状貌,千种姿态,万般风情,给人以凌空震撼的洗礼。像山峰,像城堡,像观音,像奔马,像棉羊,像海上孤帆,像朵朵浪花,像小女孩雅致的白纱裙,像洁白无瑕的棉团飘向远方……足以编辑一本《我在天上看白云》的精美画册。我想,如果包一架飞机,在新疆上空,全域俯瞰航拍,同样做成画册,封面写上“新疆是个好地方”,那一定是画册中的上品。

天色渐渐暗下来,小程序显示:海拔10821.1米。于是,闭目养神,静待安全着陆。

初稿于2023年9月21日凌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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