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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未浓

鲁迅文学院学员

散文
202205/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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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作家网散文参赛作品 爱与痛

爱与痛

母亲梦

母亲是在父亲和另一个女人和平离婚后来到我家的,准确地说是爷爷奶奶的家,那时候我还没有出生。

父亲和那个女人在一起待了一年多,我现在应该尊称那个女人叫“前妈”。据街坊邻居和年长的老人说,前妈和父亲很恩爱,但一年后还是不得不离了,其主要原因是不生育。以后才知道,到父亲这一辈,我们老刘家已经单传了三辈。爷爷的父亲是独苗,爷爷是独苗,听奶奶说,父亲曾经有一个姐姐,很小的时候就夭折了。前妈临走前给我们家摊了满满的一瓮煎饼,然后去天宝镇照相馆和父亲郑重其事地拍了合影,就走了。前妈其实不想走,可是为了我们家烟火传承,还是忍痛割爱毅然决然地走了。到现在颜前村我们老家堂屋北墙的镜框上还镶着父亲和前妈分手时的合影,虽然照片已经泛黄,还能清晰地看到前妈白皙的脸面和脖颈上围着的红围脖。当然,那是一张黑白照片,我敢断定前妈围脖的颜色肯定是红色的。

我的生身母亲是在前妈离开不到一年的时间来到刘家的,其中的细枝末节我不便过问,到现在还是一个解不开的谜。前妈在母亲来到刘家以后也近嫁到与颜前村有一杆子地距离的邻村杨庄。在七零年阴历十月二十三日那天母亲生下我之后不到年把,前妈也有了后,到现在据说也成了一大家子人家。

我出生两年之后母亲生下了大弟弟,再到老主席去世前两年的七四年母亲生下了小弟弟。因为稀罕女孩奶奶曾从邻村抱来一个小妹妹,黑黝黝的脸蛋,稚嫩的小脚丫在母亲的怀里蹬来蹬去。那时候计划生育管得严,父亲又在学校教书,虽然还是民办教师,也算个公家人,怕开除公职解甲归田,也便在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月黑头夜里,把小妹妹抱养给了邻庄一户老实巴交的庄户人家。

从哇哇坠地开始,我们乡下都喊母亲叫娘。娘是一个内心平静、外表淑娴的农村妇女,她对我们的爱都默默地融入到生活的角角落落。娘是一个有梦想的人,她的梦想憋在心里,很少向外人吐露。搁于娘与我们的骨肉关联,我能体会到娘藏匿心底的那份爱。虽然没有潮水的澎湃和狂狷,但却有溪流的舒缓和不竭。日日夜夜、分分秒秒都能感受到娘对我们电磁波般的细心呵护。娘的梦想并不博大,但却深远。她对儿孙的牵挂是唯一的,更是忘我的。她悬着的心像一个巨大的磁场,向我们输送着高频的电波,时时刻刻没有停歇。娘的梦想很瓷实,每一点每一滴都能落到实处,不像有些当官的口若悬河的发言,唾沫星子砰嚓得到处都是,一丝一毫的实际行动都看不见。娘的梦想像那涓涓细流,滋润着子孙后代茁壮成长。

我在镇上念初中的时候,家里还有老多的地,大约有十多亩吧。在我还小的时候,耳耳蒙蒙村里(那时候叫大队)小队分田。我们整个村是一个大队,一个大队分了十个小队,每个小队是一个胡同里的大约一百来户人家组成的。我们陈家胡同里的叫三队。三队朱队长掐着腰在陈家胡同那个大碾盘跟前召开会议,他嗓门嗷嗷地说要分田啦,按人头分,出嫁了的老了的人口抠出来。每人分得一亩一分田地,按时上缴公粮,好不好?坐在碾盘上和板凳上的人都鼓掌说好。我们家那时候七口人,应该分得八亩来地,因为朱队长是奶奶的一家兄弟,就多给了二亩地。

地是多了,可是要下力去侍弄。爷爷在坡里给公家看树,奶奶要照看两个弟弟,父亲还要教书,这下田劳作的活计就落到娘的头上,娘二话不说,扛起锄头就往田里奔,一干就是一天,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耕耙犁锄,样样得干;稻梁黍稷,往复循环。逢暑假和秋假(那时候农村是放秋假的)我便跟着娘去田里锄地,日头炙烤得土地发烫,花生棵子匍匐在地上都蔫了。娘说锄地要趁热,头午把草锄下来,一晌午就让太阳蒸干了,草就再也活不过来,要是阴天或者下了雨,锄了也是白锄。说着娘就在花生棵子中间动起了锄。有的棵子之间株距和行距小,锄头要立起来,娘的手很灵巧,左边一锄,右边一锄,锄到之处,斩草除根,绝不会伤到花生棵子。锄了大约有一米,娘倒退一步,翻过锄来,用锄头轻轻地拉一下刚锄下来的草,这一拉就都收拢到了一块,天又热,这些锄下来的草早就被炙烤得萎缩成了一个蛋。娘这时抬起头,用袖口擦了一把脸上的汗,舒展开浅浅的笑容。我在后面学着娘的姿势,可是往往把花生棵子锄下来,草还在那里一动不动。十多亩地五六天这样锄完,等到一场大雨下来,地里的草一夜之间又窜得老高,娘又领着我去锄二遍,一个假期,我和娘长在了田野里。

等到我们都长大成了家,家里的田地也都收了起来。父亲退休在家,闲不下来,在村东河边垒砌上石坝子,从坡里推了土填起来,硬硬地整了二分地,种上了各色蔬菜。母亲除了帮父亲侍弄这些蔬菜之外,开始在我们弟兄之间奔波,帮着照看孩子。母亲的白发愈来愈白了,整个头上像蒙上了一层霜。那一天我看见母亲给她的孙子缝补棉衣,戴着老花镜的母亲左手的食指和大拇指捏着一根针,右手的食指和大拇指捏着一根细线,试探着往针眼里穿。那一刻,我好想看到岁月的一缕缕光束穿过逼仄的隧道,普照在母亲平和而安详的脸上。

母亲的心里永远怀着梦想,母亲的梦从来没有离开过土地。母亲的梦和每一个中国人的梦息息相关,母亲深深地懂得:活着就要有精神,活着就要坚强,活着就要踏踏实实,活着就要不事虚妄。

父亲爱喝景阳冈

父亲对喝酒有一个粗略的界定,酒不在好,顺口就行。有四五十年酒龄的父亲与酒有不解之缘,什么牌子的酒在他嘴里一咂摸就能分辨个八九不离十,至于那些掺假的加料的劣质酒,父亲闻一下就心知肚明。这么多年来父亲养成了一个习惯,不管是独自斟酌还是与众觥筹交错,家中必备景阳冈酒。

已过古稀之年的父亲不是不喜欢喝茅台、五粮液等名贵酒,而是银子有限。吃饭穿衣晾家底,父母拉扯了我们兄弟三个,三张嗷嗷待哺的嘴张着要吃饭,还要读书、盖房、成家、立业……你说,父亲能舍得花钱去买那名贵酒吗?可是酒又不能不喝,于是乎父亲权衡来权衡去就选中了景阳冈酒。

我小的时候家境比较贫寒,曾祖父还健在。曾祖父的酒量据说也在一斤之上,没有见过他喝多过,也便无从考证。常常见曾祖父脖子上挂着一杆长长的烟袋杆子,另一边拴着一个黑色的烟袋包子,鼓鼓的旱烟丝装得满满的,封口用松紧带一撸,紧紧地不露一点烟丝。一袋烟吧嗒完了,父亲看见曾祖父在鞋帮上磕打古铜色的烟袋嘴子,抬头看一眼老天,已经晌午歪了,就把我喊了过去。逢到这个时候,我就知道该吃晌午饭了。吃饭没有酒是不行的,除了我们兄弟三个还小,曾祖父、爷爷、奶奶和父母都是喝酒的。这时候父亲去东屋大缸里拾出了一篮子地瓜干,地瓜干是捡着小个的拾的,换酒不需要太好的瓜干。我左手提着装满地瓜干的篮子,右手提着盛酒的玻璃棒子,径直向家西边王老二代销铺跑去。篮子挂在秤钩子上恰好毛子二斤二两,去除篮子二两,正好二斤地瓜干,换取景阳冈大曲散酒一斤。这些父亲都是在家里用秤计量好的,一点不多,一点不少。

我不知道父亲为什么喜欢喝景阳冈酒,直到有一次父亲喝歪了召集我们兄弟三个训话才稍微明白了些。父亲是个老党员,做事是很讲原则的。我们兄弟三个一字排开站在堂屋大桌子前面的时候,父亲正襟端坐在椅子上对我们讲开了。他说做人要诚实,要守本分,不能耍小聪明;他说我们老刘家世代忠厚老实,邻里百家都知道的。到了我们这一代我们兄弟三个了,原来上溯到曾祖父都是单传。算是积德行善老天给予的恩泽;我们不欺负别人,但是我们绝不允许受别人欺负;他说人在世上走一遭就得像景阳冈酒一样品质纯正,不掺假。老实敦厚不会吃亏的,老天爷看得明明白白,只有像粮食一样本本分分、纯纯正正,才能酿造出上好的酒,才能喷喷香;他说做事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不要昧着良心做事;他说说话要讲真话,不要谎话连篇。自己嘴里吐出来的话要负责任,不要一推了事;他说有些话不好说就不要说出来,任烂在肚子里也不要说假话,假话害死人;他说景阳冈酒就是做人做事的品质,就是优秀传统文化源远流长的一个缩影,不管时空如何变幻,我自岿然不动。做人做到这个份上,也算到家了……

父亲虽然喝多了,但他心里亮堂堂的。父亲说了很多话,我们虽然没有做记录,但都牢牢地记在了心里。那时候我已渐渐地明白,父亲为什么爱喝景阳冈酒了。现在景阳冈酒很少见到散酒了,我也不再去用地瓜干给父亲换酒了,可是父亲每过几天还要骑电动车去镇上买酒。景阳冈酒的包装算不上高档,但却独具品味,不管是“透瓶香”还是“出门倒”,即或是“三碗不过岗”都渗透着传统文化的浓厚气息,怪不得父亲一生对此情有独钟、矢志不移了。

现在我们兄弟都能喝酒了,而且酒量都还能过得去,这也许是遗传了父辈基因的缘故吧。每逢年关一家人团聚,父亲在堂屋里支起刚买的大圆桌,等满满的一桌菜上齐,一家十二口人围着圆桌坐定了,父亲便亲自从里屋拿出藏了多年的景阳冈老酒,戴上老花镜端详一会,轻轻地打开瓶盖,顿时,满屋子的醇香飘荡,父亲脸上也漾起舒心的笑容。

遍插茱萸少一人

我不知对奶奶说过多少次,九九重阳节去登泰山,奶奶也常常在心里念叨着这一天的早日到来。她说儿孙满堂了也该去拜拜泰山奶奶了。在仲秋节前一个星期天的早晨,弟弟早早地打来电话,只说了“奶奶”两个字便呜咽不止……

我的话筒啪的一声掉在地板上,眼泪模糊了视线,女儿从被窝里爬起,悄悄地擦拭着我的泪水,我知道发生了什么——这个世界上最疼爱我的人走了。

在我老家的那条胡同里,奶奶是最后的留着小脚而不拄拐杖的人。我家的水泥门台高,奶奶常常用手扶着门框两步就迈下门台。我曾经给奶奶买回几根拐杖,奶奶不用。她说,拿着拐杖不方便,不如空着手走得老稳。

阴历的五月二十五是奶奶的生日,这是我们等到奶奶八十岁那一年才知道的。奶奶总是说:我是旧社会过来的人,现在日子好了,天天像过节似的,还做什么寿啊!我问过奶奶好多次,奶奶就是不说她的生日。她对我说,你们在外边工作,不要分心。我缠着奶奶不放,奶奶终于在她八十岁那一年公布了她的生日,但却不让我们传出去,不让亲戚朋友们知道,只我们一家人在一起乐乐呵呵地吃顿饭就行。奶奶八十四岁大寿那一天,我们兄弟三个都早早的回来了,奶奶是永远闲不住的人,我回家的时候她正手里拿着一大把麦秸莛儿,长长的草辫子打着卷儿垂了一地。我放下背包拿了蒲墩坐在奶奶的旁边,跟奶奶拉呱儿,奶奶一边与我说话一边掐着草辫子。我说,奶奶今天是你的生日,你就闲一天吧。奶奶说,我养成的习惯,手里有活儿闲不下来,麦子刚刚收起来,麦莛儿好,我得赶紧掐完这些,家里还有几把玉米莛子,等秋忙后闲下来给你们兄弟三个编几个锅盖和笊篱,在外边用的着的。奶奶每年都掐好多的草辫子,等攒得多了,就去三四里外的市场上买,到了大年初一奶奶把攒下来的钱给了她的孙子孙女做压岁钱,我就在女儿的压岁钱里发现了好多已经过期不用的人民币,那是奶奶多少年辛勤劳动的积蓄啊!我现在还珍藏着那几张旧币。

那一年我还住在银河路旁边的房子里,我几次要奶奶来住几天,奶奶终于在那一年的春天来了。我家在五楼,奶奶每天用手扶着栏杆上下楼梯,不要我们搀扶她。她见我家的马扎子断了绳子,便闲不下来,用做衣服剩下的下脚料做材料,细心地辫起了马扎。我看她把马扎拿在手里,用双腿夹住木架子,另一只手在横木上摸绳眼儿,然后把绳头儿用双手搓得细一些,从横木的眼儿里掏出来,反反复复地几次,马扎子便辫出了密密的花纹儿,奶奶说,这保管能坐几年了。奶奶终究在城里待不惯,没过几天就想回老家,我知道留不住她,就说,奶奶,等忙完了秋再来呆几天吧。奶奶说,我已这么一把子年纪了,行动也不方便了,还不知道能不能再来呢!这一次出来了,就也到你弟弟那儿去看看吧,我把奶奶送走了,她要去我弟弟那儿。那一天,弟弟打来电话,说奶奶只在那儿呆了半天就走了,说放不下老家的活儿,看一看就放心了,早早地回家了。

我在回家的路上泪流如注。我用笔在纸上写下了这么几句诗:八十四只平凡而伟大的鸟/栖落/在奶奶白露微霜的银发中//那双锻打人生沧桑而又被人生沧桑/锻打得没有水分的手/从来没有停止过摩擦与触摸//八十四岁而不辍农事的奶奶/我永远是您目光所及中那一粒/最优秀的食粮//在静寂中输送一缕缕淡淡的麦香/让您八十四年后的每一步/都充满花粉与蝶飞……

我要把这几句诗放在奶奶的心口上,让她一辈子劳累的心得到一丝放松。虽然这已是徒劳,但我相信奶奶会懂我的心。

奶奶已经离开我们十多年了,我们兄弟三个的孩子都已长大了。清明时节,我想登上高处为奶奶插上一棵茱萸,给奶奶磕上三个响头,陪奶奶说几句话儿。

生命的绝恋

对于命运的那份感动要追溯到幼儿时期,倘若尚且可以相信命运的话,我敢说,那隐隐的苦难普遍流行的年代,恩惠像无根的浮萍,像飘荡不定的云朵,找不着归属的上帝。

七十年代初期,我来到一个中农的家庭里,一头老黄牛和一辆胶轮车是我家值得骄傲的财产,这也许是我家之所以划为中农的主要原因吧。我还记得有一辆木轮推车,爷爷的爸爸那时也有七十多岁的年纪了吧,我就记得在那条崎崎岖岖的山路上,那辆旧式的木轮推车吱吱嘎嘎地响,爷爷的爸爸在前边推车,我像影子紧跟在后边走。爷爷常年在一个山坡的脚下护林,每隔四五天,爷爷的爸爸便推着那辆木轮推车去给爷爷送饭,总是大包大包的玉米棒子煎饼,还有少许大米、小米和少得可怜的白面,我总是跟在后边不紧不慢地走。那辆木轮推车在那条蜿蜒的路上往返颠簸,不知有多少个来回。爷爷的爸爸白白的胡子随风飘荡,痒痒地打在我稚嫩的脸蛋上,像暖暖的阳光,抚摸着我幼小而澄亮的心灵。我的童年是跟随着那辆木轮推车度过的。现在想来,有时一段路,即使在你心目中是那么不起眼,却往往也是你一生或很长阶段的人生局限。

爷爷的爸爸在1980年离世了,我惟一的遗憾和过错是那个时候还不懂得离世是永远地不见了影子,竟在那一刻没有悲伤和苦痛的意思,更没有像大人那样哭得涕泪涟涟,在两年后爷爷因病去世的那一天我才知道死原来是不见了踪影。在爷爷的遗体被厚厚的木棺钉紧的那一刻,我的泪水滴落了……生命原来是那么一回事,在苍茫的历史长河里,人的一生是那么的短暂和微不足道!还没有等我真正地理解和把握那份亲情,人就不见了——那一刻我懂了。短短的哭丧棒在我手中颤动,生死两茫然啊!

有人说,经历了死亡,经历了亲人的生死离别,会使人变得更深沉,更懂得生命的内涵和外延。我幼小的年龄里,那种对生命的认知和对生活的渴求像一道红色的曳光,时时在我心灵上闪动。我知道,我是在抓着那条生命的线执著而坚韧地蜗行。对于一个人来说,在艰难困苦中,即使一棵临风而立的小草,也会给他带来无限的生机和希望,往往是因了一棵小草或者其它细微的东西,我们用力抓住了生命这棵大树,奋力向上攀缘,毫不松懈。

在我十四岁那年,外婆谢世了,许多以往的鼓励和偏爱在我面前鲜活如初,我真真地感动于生命给予我的那份悄无声息的呵护了。我常常幻梦,梦中总有一个圆圆的球在我头的上部飞快地旋转,那是一个生命的飞船,它好像载着了我的全部,一忽儿高一忽儿低,一忽儿大如星月,一忽儿小如念珠。这个梦境不知有多少次邂逅我的思绪,我一直认为那是一个时间的飞船,命运的载体。这使我对于生命一点也不敢松懈,我要抓住那个飞船,让它载上我的土地和犁铧。一种性灵发自天宇的嗥啕时时震撼着激活的心灵,那份恬淡与默契和风细雨般融入我的性情,一种对于生命尊严的崇拜与感动悄悄地爬上了我的眉梢。

奶奶在世时是不辍劳作的。她常常对我说:庄户人家一分辛苦一分收获,穷要讲志气富要有良心。我就常常看到奶奶手里拿着麦莛儿,不停地掐来掐去,长长的草辫子垂了满地,还打着卷儿。奶奶掐着草辫子,把那悠长而艰辛的岁月也一点点地融入了进去。即便是在清闲的日子,奶奶也是闲不住的,她把玉米莛儿用水浸泡了,编制成很实用的笊篱和锅盖儿,分给邻居用。奶奶的勤劳与善良影响了我,继承和保持这种优良传统也许是对奶奶的最大的纪念。在我心里,没有比这更重要的信念了。人的一生可以抛弃很多多余的累赘,轻装前行,惟独良心不能丢弃!

对于生命,有了那份执著和独特的感受还有什么遗憾呢?

大学毕业后,我到了一家煤矿工作。那是一个偏远而荒凉的地方,煤矿的南边汶河水四季长流不止,那一道浑浊的水域封锁了我的视线,我看着河水一天天不见清澈而心里流血。其实,我一直被丰实的生活感动着,虽然那儿依然浑浊如初!

我一直站在彼岸凝望那片辉煌,我听到一种声音以光的方式渗透着我的生命。于是我在土地上流泪。于是我在行云中痛苦。我是以麦穗的毕恭毕敬俯吻着这片黄土。我的镰刀丢失在城市的水泥地板上,我用带血的目光收割着那一片丰实!在阳光下,爱情那么灿烂,我被那份生动与真诚所感动,于是我用鲜血种植玫瑰!我看到幽暗的峡谷,我看到峡谷中羔羊般善良的老狼眼噙泪花,一切都是那么生动感人!

生命的活水在我们四周荡漾,啜饮一口都有鲜花的芳香。伸手我们可以抓住幸福的臂膀,举足都能感受到生命的辉煌!只要真心面对每一个升起的太阳,每一声呐喊都会化为生命的绝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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