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牟秀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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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评论
201807/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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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情画意下的生活场景 ——作家夜子小说集《白色深浅》读后感

诗情画意下的生活场景

                          

  ——作家夜子小说集《白色深浅》读后感

 

我和作家夜子是老乡,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想不到吧,到现在我和夜子都未曾谋一面呢。虽然未曾谋一面,却经常在网上联系,在网上沟通。现在科技多发达呀,现实中不能实现的,网上可以实现。在网上能闻其声,能见其面。闻其声见其面,次数多了,就是朋友。

夜子说话不急不躁,慢条斯理的。长相也好,我把作家的长相更多理解为气质。夜子端庄秀丽,如果再加上一条的话,那就是娴静。夜子是气质型美女作家。夜子的照片摆在空间里呢。我和夜子网聊的时候,曾经对着夜子的照片说,啥时候来北京,咱们聚一聚。我说这话时很小心的,生怕冒犯了什么。害怕冒犯的心理其实很简单,那就是仰慕。夜子是作家,我是读者,读者对作家,可不就是仰慕?

当然,我不是一见作家就仰慕。作家的作品过硬才气粗。作为一般读者呢,他的仰慕最后总要归结到作家的作品上去。夜子的作品我有,是一部小说集,小说集的名字叫《白色深浅》。

首先说,我喜欢《白色深浅》这本书的名字。“名不正,言不顺”,好书当然应该有个好名字。为什么说《白色深浅》这个名字好呢?三点;诗意,深意,多义。诗意体现一本书的品质,深意是一本书的深遂程度,多义则是书的名字可以无限联想,可以有多种阐释。白色是一种几乎被忽视的单一色调,单一色调又有深浅吗?现实中没有。诗意中有。诗意是荡漾的,流淌的。诗意映照下的生活因此有了错落感,生活进入小说内部之后小说肌理也因此有了深深浅浅。

《白色深浅》是小说集的名字,同时也是小说集里一篇小说的名字。一篇小说的名字作为一部小说集的名字,在意向上应该有高度的涵盖性。有了高度的涵盖性,一部小说集就有了脉象和时空走向。

小说集的第一篇小说叫《田园将芜》。这篇小说大概写得比较早,不然,我会联想到大批农民进城务工,造成田园荒废这个主题上去。这个主题是现成的,很多作家都写过。夜子的这篇小说却抛开现成的主题进入另一个层面。小说主要描写的是一位乡土诗人。乡土诗人名叫王水,王水因为诗歌离开了乡村,进入省城,当上了一名文学编辑。对于一个底层作者来说,文学编辑是一个很高端的职业,无异于草鸡变凤凰。故事延伸下去,可能就是这么一个草鸡变凤凰的故事。其实这只是开篇,在城里,王水卷进一桩案子里,得罪了“上边”,他被一棍子打了回去,“打”回了原籍。凤凰很快变成了草鸡。但是,他是一只高贵的草鸡,他和普通的乡下人不一样。就说肤色,都 “比别人白一个色等”。那又怎样?他必须重新面对老婆,面对村里人。他和那个乡下老婆是没有爱情的,是凑合婚姻。他的老婆是地地道道的村妇,不只是村妇,还是一个泼妇。他被城里退回来了,落地的凤凰不如鸡,他要面对村子人的奚落,还要面对老婆的埋怨。老婆的埋怨在升级,家里的孩子在学校别的孩子欺负了,老婆打了欺负自己孩子的孩子,他说这是犯法,立刻招来老婆的一顿骂。小舅子和老婆到矛盾,闹到离婚的程度,小舅子求他到县城的妇联托托人,他不情愿,老婆给了他一个“响亮的大巴掌”。他和老婆因此撕扯起来,老婆一气,回了娘家。

王水的老婆从娘家回来的时候,却被看梨园的人当成野物打死了。王水呢,和一个婚姻不幸的乡下女人结了婚,算是花好月圆。

     小说一方面表现了诗人王水遁入乡村的严重不适,另一方面又渲染了回归田园的逃避心理。“田园将芜胡不归”,归来又怎么样呢?还不是一堆麻烦?这是诗意的理想生活与庸常的现实生活的对照。夜子善于描写这种对照关系。《田园将芜》是她小说集里边离现实最近的一篇小说,其他的小说看上去更飘逸,更诗意。当然也更虚幻。看看小说集里每篇小说的名字吧,《云破处》,《雪花尽》,《浮云》,《他年云归处》,很飘渺,不是云就是雪。父亲应该是实实在在的存在,夜子却把父亲安上了翅膀,变成了《会飞的父亲》。是《会飞的父亲》这个名字吸引了我,看完了《田园将芜》,我又跳到了最后,读《会飞的父亲》。随便说一句,《白色深浅》这部小说集我是跳着看的。老太太吃柿子,专拣软的捏。软的甜啊。这和小说的好坏无关,和我的阅读口味有关。我喜欢先甜后酸。《会飞的父亲》特别甜,特别对我的口味。《会飞的父亲》写得比较虚,但硬实。我说的这个虚不是虚幻,是魔幻,还有那么一点超现实。超现实其实是一种巨大的精神气质,它是形而上的,所以很难把握,很难写。对于写作者是一个难题。事情往往是这样,把难题处理好了,难题就会熠熠生辉。夜子是怎样除了这个难题的呢?两个字:凝视。父亲长久地凝视天空,凝视太阳,于是有了超能力。他用超能力给老母亲治肚子,还给自己的情人接生。当然,他最大的功德还是让他曾经救过的妻子对他深情脉脉。

《白色深浅》这篇小说还要虚,一上来就把主人公写死了。这种写法吓了我一跳,难道小说没有开始就结束了吗?当然不是。主人公,一个嫁了两次的老妇人她升上了天堂。天堂就是一条街道,或者是一个洞穴。中间有一条河,两边有建筑物,建筑物上有瑰丽的壁画。天堂和人间一样,又是似而非。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老妇人在天堂里见到了她的前夫,一个长得像老地主的男人。由此展开了一幕幕生与死的场景。小说在形式上搭了一个大框架,大框架是虚的,然后再一点点地坐实。说起来小说就是这样一种虚实关系。太虚则飘,过实为傻。小说可以虚上去,但一定要实回来。

夜子的小说是诗性的,这种诗性构成了她的小说的独特气质。我一直认为,写小说之前,先练练写诗。小说的语言是成批量生产出来的,而诗的语言精打细算创造出来的。诗写好了,小说的语言一般不会太差。有一个问题,那就是诗和小说在一定程度上是不兼容的。诗太高端,一身贵族气。小说却是锅碗瓢勺男女欲焉。小说夹杂着诗,往往会使小说怪里怪气。所以要切换。夜子在这方面做得特别好。刚才还是诗情画意,转眼就是生活场景。小说《R》里,那个为了美丽的湖泊而战斗的人,他的身份就是不停地在诗性和现实之间切换。湖泊是诗性的,玻璃城的官员们和小县城的那些人则是俗世的。一片湖泊被污染,意味着人心被污染,诗性被污染。《R》这篇小说的高明之处就是让叙事流淌在叙事里而不露痕迹。这种写法会微微翘起,会感到有点突兀,不过上下一钩连就马上明白什么意思了。一明白过来就感到前所未有的意味深长。

《化妆师》这篇小说我是最后看的。我违背了自己,还是把甜柿子放到了最后。乍看标题会对化妆师这个职业有一个基本的判断,一般来讲,化妆师是一个高端大气的职业。但是,小说中的化妆师,那个叫田溪溪的女孩,她是给死人化妆的。田溪溪长得俊美恬静,生活漫上来,她在水中央,一旦被别人暴露身份,水落石出,生活在田溪溪面前一下子就显示出它的狰狞来。狰狞不只来自外界,还有她自身。和死人打交道久了,田溪溪发现自己身上散发着驱赶不走的异味。她把衣服扒下来,“像扔掉一团火”一样扔出去,结果呢,异味在她身体内部“长治久安”了。这是一个很大的心结,但田溪溪相信文字的力量,相信文字能够“活血化瘀”。渐渐地,她的生活和她的一切都在诗性中升华了。

夜子是一位诗人,同时也是一位小说家。在别人看来,这两种身份没有什么区别,都是文学范畴对一位作家的界定。但是,从文学性质上看,两者是有区别的,而且区别很大。总的来说,诗性是虚幻的,飘逸的。而小说形而下的东西,虽然小说最终也会形而上,但具体到形式上却生活的场景。夜子的小说实现了诗性到生活场景的转换。诗性提高了夜子小说的品味,生活场景则为诗性找到了现实的依据。

愿夜子在自己的写作之路上越来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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