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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汉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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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5/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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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遇而安

常言说“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而每个人为了活出自己的人样,我就是我,各有与众不同的烟火。6月上旬,因故家迁至深圳龙华,与教学点远隔50多公里,对己而言,这个经就更难得一念。

在我的《 一次意外》文中已经讲到,我的左腿膑骨尚未彻底痊愈,为了找回自信,杵着拐扙仍然坚持上了半个多月课,如果,这样病病歪歪的挺过去,把这个学期剩余的课接着上完,也觉得心滿意足了。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到了下旬,那个催命的魔鬼(脑梗)又一次来袭击我的大脑,让我一时又有些招架不住,用汉话说那就叫着“信了他的邪”。疼痛在自己身上,那种感受与谁说谁都难以理解,与谁说谁都难以置信,连家人也都心生几分嫌弃,因为,不是一次两次,而是时间又长,就如同俗话说的一样,“长病无孝子,久病妻也嫌”,人心都是肉长的,即使家人有同情心,自已也觉得腻了,难免愧疚,何况,还得连累他们,这些道理我全都明白。

五代十国诗人李煜曰“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人生没有复制,过去的将不会复回。我是个无神论者,一生不信鬼神,既不信佛,也不信耶稣,但是我相信一个人的命运,这并非迷信。对于旧病复发,我不怕老天爷惩罚,原因是我的心是善良的,对上帝是虔诚的,举头三尺有神明。说句犯上作乱的话,真想诅咒苍天,或者说这次真的是见到活鬼了。回想三十年前一次车祸,阎王爷既然不收我,让我又活了三十多年,又何必接二连三的出现不愉的状况折磨我。庆幸的是,毕竟没有完全倒下,还可以力所能及的干点事情。平时亲朋好友安慰我,开玩笑恭惟我,“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然而,现实并非如此。18年前又害了一场大病,与死神擦肩而过,幸运的是终于迈过了那道坎。其实我自1992年那年被火车撞碾以后,又重新站立起来时,就将生死置于度外,而且自信、自尊、自爱的心越来越强大,胆量也越来越变得大了。因为,有容乃大,无欲则刚,一切皆无所畏惧,只要自已认为是对的,就会义无反顾去做,从不反悔。司马迁说:人固有一死,要死得其所,所以,死并不可怕,只怕比鸿毛还轻。不过,有一点始终未整明白,人们说的大福大贵仍不知存在我的何处?幸福指数也没有大的提升。百姓的日子是需要一天一天的过的,过了初一不畏初二过不去,更不担心十五它不来,希望总在风雨后。在我身体康复期间的一二个月中,什么事都没做,什么事又都不太想做。唯独善怀旧,思考变得多了起来,于是,乘兴写了一首诗《与时间对话》,自慰或自勉。

与时俱进,

你需要加大力度。

与时间赛跑,

你需要加快速度,

最好不要落后。

迈开铿锵有力的步伐,

永往直前,

最好不要回头,

因为,

时间从来就是无情的,

不因你的停留而不走,

不因你的遗憾而守候。

也不因你的成功而延长,

更不因你的失败而萎缩。

莫以为秒时短,

就不去争取,

要知道没有分秒,

哪来岁月的长流,

莫心想日子长,

就可任性度过,

要知道没有日月,

哪来历史的记录。

人赛不过时间,

这是自然,

不要因此而沮丧,

也不要因此而自弃,

因为,

你可将其紧紧地抓在手,

放飞自己梦想,

超越时空,

让自已希望变为成就。

久病成良医,病的次数多了,自然心里也有所度量。所以,再不像原先那样慌乱和迷茫,却可以从容地应对。与上次症状几乎差不多,不同的是全身痉挛疼痛,胸闷气短,厌食无欲,最严重时出现幻觉。记得曾做二个恶梦,一是我像落水犬一样被囚在一个铁笼中,当被一群屠夫正要宰杀时惊醒,顿时一身冷汗。二是我参加了一次战斗,被敌人追杀,从万丈悬崖上纵身往下一跳,醒来后,却是我的脚踏空伸于床外。深圳中医院医生说我是肝火太旺,肾虚气阴,需要静养。没想到人未老,却成了一个药罐子,一日三餐灌了近一个月的中药,又配合体育锻练,将近半年之后才渐渐康复。

可惜的是,与学子们的书法情缘再次分割,又一次离开他们,心如刀绞,千万个不甘愿,总硺磨着如何再回去,老伴说我是“钻牛角尖”,小孩劝我一定要学会放下,不要固执己见,兄弟说我“感情脆弱”,这时,我自已都不知道如何评价自己。

回想2017年下半年的那段日子,岁月蹉跎,感触颇多。这半年,因病断舍了所爱的事业,冇计得失,而是临池不辍,坚持文学习作,调整心态,干自已想干而又喜欢干的事,寻找生活的快乐。本来这些鸡毛蒜皮,上不了台面闲扯淡的寻常琐事,不值得浪费大家的宝贵时间而唠叨,但岁月不居,记忆存留,一时又难以抹去,一些杂七杂八的细事又构成我日常生活的基本结体。所以,今天借此机会,向大家把半年的流水,记录了一下并作以简要汇报,希望大家耐着性子看看,予以谅解。

七、八月处于暑期,天气炎热,朝起暮寝,习字甚少,聆听养生乐曲,抽时练习歌唱,经常晨走晚泳,偶躺逍遥木椅,放松心情,少夺手机,多看电视,电扇纳凉,适用空调,饮食降温,节食多餐,主要为了补足正气。

九月中旬双飞新马吉,拓宽视野,淘治情操,豁然开朗,受益匪浅。此期间为小女新房装修,常常动手帮忙照料,体验家庭生活,自得其乐,多少年都没有像这年这个时期干的家务事多,关心他人比关心自已为重,真正体会父女情深,亲情到家的意味。

十月初,回老家探母。亲人团聚,长者愉悦,我辈欢快,其乐融融。然鄙人贪杯,佳肴过食,致前列腺突发,及时问医,大夫嘱咐,入院手术,吾犟不从,宁愿保守治疗,后插管两日拔出,用药辅治见好,此行共在家呆了十几日,因身体不适不敢应酬面友,之后悄悄打道回深。

十一月,静下心来,开始关注全国的书法活动,并发起中国篆刻•硬笔书法家群聊,群英相聚,交流沟通、广泛收集同道师友的个人信息与优秀作品图片,着手开展书法作品评析,组织策划书法网展,利用美篇平台发表,正在酝酿如何编辑书法类图书。

到了年底,我仍不甘心,因与红珊瑚艺术空间的关系一直沒有中断,那里的教位还留着我,自从2012年入聘该空间,与老总合作愉快,年底,她邀我出席了红珊瑚五周年庆典活动,为了忘却的纪念,我写了《深圳红珊瑚艺术空间书法教学五周年回顾(2012——2017)的文章,如实地记录了那五年的教学历程。2018年3月春季开学,我又重上讲台,与学子们再次一起学研书法,但是,这次复课好景不长。 

       清明期间,告假几日,回湖北老家祭祖,未曾想这一次回家扫墓,却成为我与深圳书法教学的最后诀别,因心脑血管疾病住院,一拖就是半个多月,鞭长莫及,远水救不了近火,即使空间不怪罪,自己也觉得不好意思,关键是影响教学进度。无奈之下,我主动提出,把手头上的学生全部及时转给了同道书友,其实,我并非不晓得仍有回旋的余地,一回想,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已作抉择,就没有必要再反水啦!这就如同文章开卷时所言一样———随遇而安吧!从此结束了我近三十年的书法教学生涯。此时,我的内心充滿了惆怅与失望,不忧愁、不痛心那是不客观,又不现实的,想着想着,构思了两首诗,其中,一首为《写空》,另一首为《自嘲》。

(一)写空

 赤条落地啼翻天,上苍赐生莅人间。

 几旬春秋似梦想,一生沉浮如云烟。

 身家万贯赖何妨,尸骨千焚却成仙。

 芳名留世乃可敬,莫遗骂名让人嫌。

(二)自嘲

 六旬华逝欲何求,蒞风餐雨已白头。

 旧梦乍醒险中过,新思忽幻夷里游。

 抑情郁志沉春夏,扬眉吐气迎冬秋。

 喜于书斋话长短,无论好歹只遣悠。

忍痛割爱,毅然断舍,长痛不如短痛,一时想不开,也得想明白,几天后,一颗驿动的心终于平静下来。天下岂有不散之筵席,聚亦好,分也罢,一切皆由因果注定,为此,我无怨无悔,既不怨天,也不怨地,更不能作贱自己。得想到,有很多时候,我们都需要一种斩断自己退路的勇气,因为身后有退路,就会心存侥幸和安逸,身后无退路,才会为自己赢得新的出路,才能往前迈进,得到更多。而之后的经历又告慰自己,学会舍得,懂得舍弃,有舍有得,不舍不得,舍得是一种人生智慧和态度,是拥有超越境界来对已得和可得的东西进行决断的情怀。舍得也是一种雅俗共赏,启迪心智的“生活禅”。在不具备条件与操持能力的情况下,拥有多余的事物,只是埋没天赋的累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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