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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牧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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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309/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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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狸花猫

一直想为陪伴我童年的那只狸花猫写点什么,但始终无从下笔,即便它时不时地就生龙活虎般、两眼闪着亮光出现在我的记忆中,或者慵懒地打着呼噜蜷缩在我的脑海里。最近经常看到狸花猫的视频,我忽然觉得它无论是身材还是长相都很美,比那些名贵的外国宠物猫强多了。我知道,我现在无论如何要写一写我的狸花猫了。

我的狸花猫和其他的所有狸花猫一样,从外表上看,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一样健壮的身体,皮毛光亮润滑,毛色黑白相间,形成状似虎皮一样的斑纹,乍一看还真有点小老虎的气质,颈部和腹部的毛色是白色,加上不长不短的尾巴,身材确实匀称可人,惹人喜欢。这么可爱的猫,其实是邻居家的。上个世纪八十年代的农村,农民们夏收以后,并不是像现在把粮食直接卖掉,交过公粮以后,剩下的都堆放在家里,那是一家人一年的口粮。粮食长期储存,一是怕生虫子,第二就是怕被老鼠糟蹋。在那个颗粒归仓的年代,农民们怎么能让辛辛苦苦打下来的粮食被老鼠搬到洞里去呢?于是很多人家便会养一只猫,用来抓老鼠。村里人养的都是当地的土猫,现在被称为中华田园猫,狸花猫是最常见的一种,因为这种猫的捕鼠能力是最强的。邻居养了猫以后,我们家的老鼠突然多了起来,大概是老鼠怕被猫抓,都逃过来了。父亲一看,这样不行啊,于是就想了一个法子。邻居的狸花猫偶然造访,父亲便拿出好东西喂给他吃。猫一来就给他好吃的,猫一来就给他好吃的。时间一长,这只猫“叛变”了,和我们家亲近起来,原来的家反而回去的少了。

这只狸花猫“归顺”我们家时,还是一个不大的少年猫。小时的狸花猫天性顽皮,什么都能成为他的玩物。姐姐织毛衣用的毛线团,他能玩上半天;妈妈刚从集市上买来的小鸡仔,他也能去逗上一上午;自己的尾巴,他也能用爪子去转着抓,直到自己转晕了倒地为止。就是抓到老鼠,也不直接吃掉,而是和它玩:老鼠见猫不吃它,偷偷地向前溜走,溜一段后,猫又猛地向前一扑,把它抓回来。然后再放再扑,直到把老鼠玩死为止。看来动物小时候都是呆萌的,和我们人类小时候一样淘汽可爱。渐渐长大,玩心稍减,但却玩起了更刺激的,那就是离家出走。一次,几天不见猫的踪影。我问父亲,父亲说肯定是“打野”去了。父亲所说的打野,就是到野外去觅食去了。听父亲说,狸花猫会经常到野外去捕捉鸟雀或其它小动物为食。果不其然,当他再次出现的时候,肚子鼓鼓的,肯定是在外面美美地饱餐了一顿。

小时候村里没有空调,也用不起电热毯,人们冬天的取暖方式主要是烤火。将柴火在火塘里点燃,几个人围坐火塘边,东家长李家短地闲谈也是很惬意的。晚上睡觉的时候,人们会在热水袋里灌满上热水,抱着热水袋睡觉。而我冬天却不用热水袋,因为我有我的取暖神器——我的狸花猫。猫在冬天也很怕冷,有的猫会在人们烤完火,在火熄灭后睡在火塘温热的灰烬中,温暖又惬意。当然,有时不免会被尚未完全熄灭的火星烧着,发出一种难闻的焦糊味。我的狸花猫完全不会干这种傻事,他早已跳到我的床上,钻进了被子里面,呼呼大睡起来。当我在月光下和小伙伴们玩得尽兴而归上床睡觉时,被窝里早已被狸花猫焐得暖暖的,舒服极了。猫在睡觉时会有节奏地打出响亮的呼噜声,这响亮的呼噜声,一直伴着我的童年梦境。

曾听过这样一个故事,某人经常喂养流浪猫,在疫情期间被封控了一个月,隔离期间流浪猫竟半夜给他送来了一条鱼。我的狸花猫在知恩图报这方面也是毫不逊色的。一天,父亲在锅屋发现了一块肉,确切说是一个肥硕的猪腰子。父亲说,这肯定又是那只猫衔来的。从哪儿衔来呢?原来另一位邻居家最近在杀猪,那只狸花猫也给我上演了一场衔肉报恩的故事。为了这只猫的好名声,我没有声张,青椒炒猪腰子的味道也很好,以至于到现在我还能清晰地记起。

就这样,一只狸花猫在我的童年占据了一席之地,响亮的呼噜声成了我的催眠曲,直到现在还时常在耳边回荡,历久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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