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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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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4/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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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临东关山

秋分刚刚迈进深秋的门槛,丝丝寒意便被秋风的大旗绘声绘色地舞动起来。

凌晨和夜晚是寒秋的主战场,东观山下的农人早早就穿上了御寒的毛衣绒裤,嘴里哈着淡淡的白色的气息,如烟瘾不大的农人吐出的袅袅香烟。

“把他的咧,这天气变脸就像脱裤子,说冷就冷,老天爷想把人冻死呢。”

凌晨秋风嗖嗖,寒气袭人,午后太阳却如一个巨大的红外线理疗仪,强烈的紫外线炙烤在皮肤上,火烧火燎的,到了晚上,农人们早早关了门,留下孤独的路灯,寂寞地照射在无人的街道。真应了那句老话:“早穿棉袄午穿纱,抱着火炉吃西瓜。”

早晚温差大,不但造就了名扬天下的东观山下的优质苹果,也成就了农人们乐呵呵的红脸膛。

乔山的最高峰是海拔一千五百多米的瓦罐岭,而东观山的最高峰当属突兀高耸的雕花崖。雕花崖由一簇簇巨大的悬崖绝壁堆积而成,如大自然的神笔在乔山之上雕刻的巨幅图画;青得耀眼的乔山石在阳光下泛着冷峻的光芒,傲立于东观山之上;一只只雄鹰常年盘旋与雕花崖之上,鸣叫着,飞翔着,终年不离不弃,分外神秘。传说雕花崖下有一硕大的鹰巢,却因悬崖绝壁谁也攀登不上去而无法证实。

始建于元大德十一年的东观山寺,如一颗熠熠生辉的明珠镶嵌在雕花崖左下方的半山腰,距离山顶仅仅几步之遥。远远看去,寺院里层层殿阁,迭迭廊房,气势恢宏,金黄的琉璃瓦在阳光下时不时地发出一道道光芒。晨钟暮鼓厚重而洪亮的撞击声,被秋风挟裹着,响彻乔山脚下,回荡在千山万壑之间。高高在上的东观山寺,善男信女们须仰视才可见,真应了《增广贤文》中那名言:世间好语书说尽,天下名山僧占多

站在山下向上看,东观山呈飞龙状,高耸的雕花崖正是巨龙腾飞时回头观望人间的姿态,栩栩如生,活灵活现;寺院下方高高隆起长长的山脊,恰似向上腾飞的龙脊。这龙脊是由一块块巨大的石块堆积而成,巨石相互叠置,前挤后拥,似有翻滚奔腾之势;从高处俯视,石块奇形怪状,或立或卧,或直或斜,千姿百态,嶙峋峥嵘,甚为壮观,当地人称作“石阶”,是过去上东观山寺唯一的通道。说是通道,其实就是细如线条崎岖婉转的小道,需脚手并用攀登,最细处只能容一只脚,一不小心就会把脚夹住。

在石阶的西北方,有一细小而深不见底石洞,附耳探听,洞内风声阵阵,如吟如唱,不绝于耳,人称“风洞”。当地传说,在很早很早以前,东观山寺有庙宇三百余间,楼台亭阁穿擦期间,气势宏大,后遭一场空前大地震被毁。“石阶”、“风洞”,疑似大地震留下的洞穴;而地震导致山崩,堆积成如今的石阶,石阶两面形成大面积陡峭的斜坡,被后人栽树绿化,如披绿装,蔚为壮观,犹如巨龙插上了绿色的翅膀,翱翔在乔山之巅。

提起东观山,自然就有西观山和中观山,这三座山是乔山的主要组成部分。传说周武王讨伐殷商大捷之后,姜子牙逢元始天尊之命,在乔山脚下的封神台立命封神,册封商周大战阵亡的将士,其中三霄娘娘被封为感应随世仙姑”。三霄为财神赵公明的妹妹,当地民众感念其恩德,分别在三姐妹修道之处的东观山、中观山、西观山修建庙宇,重塑金身。

当您站立在东观山寺的悬空廊桥上时,您会惊讶地发现,一副精美绝伦的秋之图在您面前徐徐打开。

目视正南方,是云山雾绕入云端的秦岭山脉,它不但是中华民族的龙脉和祖脉,更是我国南北气候的分界线。它与乔山如一对坚贞不渝的情人,情意绵绵地遥遥相望;亦如天上的牛郎织女星,千年万年不离不弃。它们环抱着美丽富饶的八百里秦川,祖祖孙孙繁衍不息。乔山脚下便是我国青铜器的故乡,堇荼如饴的周原大地。法门寺的钟声在秋的晨曦中远远传来,叩响了周原厚重的历史回音。两千七百多年前,周人在这里兴建城邑、设置官吏、建立军队、疆理田地、注重稼教、五谷丰盛,农业发展达到了封建王朝的鼎盛时期。

乔山脚下如一个如锦似缎的巨大沙盘。在沙盘的右下角,冀东水泥高大的预热器直刺青天,四季不败的绿植将硕大的工厂掩映其中,花红柳绿,草坪青青,水榭廊桥是花园式工厂的主题,如果不是进进出出的车辆和上蓝下白的水泥库穿插期间,您怎么也想不到这竟然是一个现代化的智能工厂。

素有“关中塔庙始祖之称”的法门寺真身宝塔矗立在沙盘的西南角格外醒目,县城新区的高楼大厦如雨后春笋栉次鳞比在淡淡的云雾之中,如美轮美奂的海市蜃楼。绿油油的田地、果园和亮汪汪的湖水在规划整齐的田字格里格外醒目。

十月的天气秋高气爽,天空瓦蓝,干净清澈如婴儿的眼睛。十月的田野丰富多彩,处处呈现着丰收的美景,人们的脸上洋溢着富足、幸福的笑容。

十月的风是金色的风,它吹遍了祖国的东西南北中。风到之处,成熟的高粱如憨厚的西北汉子饮醉了酒,红堂堂的脸庞掩饰不住醉人的笑容;金黄色的谷子随风摇曳,犹如波涛汹涌的金海;硕大的玉米棒差点从绿莹莹的玉米秆上跳了下来,似跃动的金鲤,在金色的海洋里欢快地畅游。红彤彤的苹果和红艳艳的柿子如一盏盏红灯笼,挂满了田间地头,犹如城市的点亮工程,将沃野千里点缀得如天上的街市,如梦似幻。

十月的风轻柔,如天使的手掌,轻轻地抚摸着刚刚播种后的田地。刹那间,种子似乎听到了生命的呼唤,从厚重的黄土地里,纷纷探出了嫩绿的芽尖。哇,金色的黄土地,金色的阳光,金色的秋风,一切都呈现在令人眩晕的金色里,如世外桃源,似童话世界,令人目不暇接。麦苗们一片欢呼,雀跃在金色的田野里迎风见长。

十月的风浪漫而迷人,舞姿柔曼的落叶为大地送上了最深情的祝福,飞舞的云朵倾洒着对母亲深深的思念。秋雨淅沥,细细密密的雨幕洗得乔山更翠,树木更青。轻轻地,它洗去了果面上的微尘;柔柔的,冲掉了树叶上的铅华,使之绿中泛黄,黄中有红,煞是好看。稚嫩的麦苗如刚出生不久的婴儿,用力地吮吸着大自然甘甜的乳汁,白白细细的根系借着雨水松动的土壤使劲地扎进大地母亲温暖的怀抱。

雨停了,寒露凝香,秋叶静美,瓦蓝的天空下似上帝不小心打翻了颜料桶,晕染了一幅温婉的七彩画卷,令人迷醉了眼也沉醉了心。我好想捡一把金黄的落叶,编一顶金色的头冠,演绎出对这个秋天的一往情深。

“这片地是我和你妈,一撅头一撅头挖出来的……”

温暖的夕阳下,公路边停放着一辆轿车,中年儿子用轮椅推着耄耋之年的老父亲,站立在东观山下一垄麦田边,父亲用手指着绿油油的麦苗对儿子讲述着。

“鸡还没叫我们就起来挖地,晚上星星不出来我们不回家,硬是靠两把撅头,挖出了这三十多亩地。”老人的眼里充满了动情的回忆,“那时候,满山坡的荒草比人高呐!如今你妈走了快二十年了,人走了,地还在啊……”

“你好,老爷子忆苦思甜来了。”我冲爷俩打着招呼。

“没办法,整天像个娃娃似的,喊着要来他当年开荒种地的山庄看一看。”中年人苦笑着说。

“世事变化太大了,原来的山路变成了柏油路,沟对面你三爷开荒种的地,现在也成了工厂了,咱老农民也能进厂当工人了……”老人感叹着岁月的斗转星移。

是啊,越变越好了。过去的乔山人祖祖辈辈面朝黄土背朝天,靠天吃饭,如今多种经营遍地开花,厂矿企业如雨后的春笋层出不穷。县城新区的开发区,错落有致的新工厂覆盖了整个开发区,特别是能安置两万余人的比亚迪汽车线束厂的落户,是振兴扶风经济的又一大支柱。

扶风在振兴,经济在腾飞,这不正是我们扶风硕果累累的金秋吗?

秋临东观山,秋临扶风城,秋临华夏一片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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