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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建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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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0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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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愁如旧

 

姜建华


本以为春天没有痛苦和忧伤,只有原野自由游荡的风,只有黄昏里无拘无束的笑声。那远远的云端,岁月如此丰满,那云儿游荡的四野,只一声轻轻的呼喊,又好似回到那个月上柳梢的夜晚。如今,硬生生把生活变成了冥想、缅怀和回忆。旧年,那熟悉的面容不知所踪,我沿着少年的梦想,寻找那一声一声的蛙的叫声,残荷一枝一枝,荡漾着残绿,那蛙的声音在这个季节独树一帜,在春寒料峭的风里。窗外的月,消失在黎明的天边,金色或灰色的日子,无限蔓延,没有什么能摧毁这清亮的月光。

                            ——题记


我喜欢,我曾经喜欢春天,那时,我以为春天没有痛苦和忧伤,只有原野自由游荡的风,只有黄昏里无拘无束的笑声。

我悲凄,为我自己,为自己消失殆尽逃遁无形的日子,那些悲伤里蕴含欣喜的日子。

我喜欢,甚至有些可笑——傻傻地痴望这一个个月朗星稀,抑或雷雨交加的夜晚。

有些任性地以为——我们会永远驻留在那个春天,驻留在那个春天淡淡的响着小夜曲的夜晚。

那时,我们高雅无比,游戏着漫长的岁月和滑稽可笑的语言,把生命全部的意义和青春的绮丽,寄托在横七竖八的诗篇。

谁在月下听着寂静的夜悠远的歌,牵起了那双好像生生世世的手,谁又轻轻挥了挥衣袖,除了一片云什么也没带走。

那远远的云端,岁月如此丰满,那云儿游荡的四野,只一声轻轻的呼喊,又好似回到那个月上柳梢的夜晚。

亲爱的,多么温柔的字眼,现在被用得烂泥一般,一个暗夜过后的黎明,谁又无缘无故地把过去怀念。


那高天的流云,澎湃了激情怒放的夜晚,多少次望着那灰暗的苍天,奇怪的词语在黑夜活蹦乱跳蹿,那沧海桑田的词语又占用了多少宝贵的华年,那么高大伟岸,又那么虚无可怜。

唉,为什么那么多庸庸碌碌,找不到华丽的誓言,喧嚣的霓虹灯下忽略了月牙弯弯,一切终归尘土,何必顾影自怜。

别管我吧,让时间向前飞驰,让精彩的人生向前飞驰,我只保留我沉默的欢乐,在这短短的瞬间静静的夜晚。

别管我吧,世上何物能永恒?当一切消失殆尽销声匿迹,当一切成了远远的过去,我们何必枉费力气去对抗那可恶的一切,时光仅剩下寂静的夜寂静的花。

谁在渴盼着欢乐,谁在祈求着安宁,潮流汹涌不止谁能阻挡,暗夜的荒原何时响起了惊雷,一切事物都有休息,一切都会默默地结束。

那迷人的月夜,水样的忧愁,风那样轻柔地拂过山间,溪水潺潺,那慈祥的大佛也好似听到夜的密语甜言,那短暂的甜里,是否蕴含了季节的变换。

慵懒的春天,空空的山,明月又惊到哪棵树枝的鹊儿,一切仿佛即将在寂静中睡去,在静谧的夜里涅槃永生,不死不灭。

那个春天,整个的人所有的时间,浸入那春的温柔和忧郁,就那样肆无忌惮地梦想、憧憬和期盼,如今,硬生生把生活变成了冥想、缅怀和回忆。

旧年,那熟悉的面容不知所踪,只那远山的夜影,叠叠重重,一片片的野花、野草和奔跑的孩童,一阵阵响彻云霄的灿烂而寂寞的笑。


故乡的春天,那遍地的油菜花,亮得刺眼,那冬天的寒风的淫威还不时显露他的手脚和手段,我沿着少年的梦想,寻找那一声一声的蛙的叫声,残荷一枝一枝,荡漾着残绿,那蛙的声音在这个季节独树一帜,在春寒料峭的风里。

仲夏之夜,做梦的季节,一夜冷风,又一夜凉雨,没有明月光的故乡,蛙鸣此起彼伏,夜,山间一道红色的光,似水流年浩浩汤汤,深夜游荡的幻影,在萤火虫的亮光里闪闪烁烁,闪电毁灭景仰光明,惊醒了谁混沌不安的魂灵。

夏夜,寂静,萤火虫,夜的灵魂,在旷野发着孤独的光,四处漂泊游荡的生灵,像云一样,飘浮,在暗夜闪烁,萤火虫的光芒。

不感谢漂泊,穿自己的舞鞋走一段红尘路,一路流浪的落寞忧伤,自己品尝,尘封在远古的苍老的灵魂,也需要药王菩萨的一剂良药,那么的安宁,那么晶莹的泪花。

走过一场又一场的风雨,走过阴霾,躁动狂乱的心,那个罗盘被你丢弃在什么地方,鸟儿飞过蓝宝石一样的天,西边的云在燃烧,在夜幕即将拉下的时刻。

雨,叮咚一夜,阴沉沉的天空没有更加忧郁,在浓浓的云里反而显得格外敞亮,在那远远的云端,故乡是洁净轻盈的,儿时的歌不经意的在哪个山坡流过,一朵一朵的云,从山后移到山前从山前移到山后,洁白的云,乌色的云,压城的云,流荡似火的云,一季又一季的风花雪月,在时光里飘摇荡动。

是否还记得,那雪落荒原的时刻。纷纷扬扬的雪落在茫茫的夜,飘进那个远行者的衣袖,飘进他的心里,远方可有他昔日的梦想和欢笑,雪,凝固了时间和热情。

那个踏雪寻梅的时刻,冷冷的天,空中淡淡的宁静和芬芳,谁痴情的奔走里,流出了醉意朦胧的泪花,如今只有雪,无声的雪。

不感谢遗忘,废墟在千古的夜里独自哭泣,干枯的灵魂,比木乃伊更加悲哀,寂静的夜影,刻着神秘符号的甲骨,在绿影婆娑的春天,散发着鲜绿和神奇。

在城里生活好多年,记忆总是那样浅,乡村的几年生活,却不时地,在梦里来回放映一遍又一遍,像一部经典大片,看一遍喜欢一次,那老少爷们扛着铁锨镢头奔向田野的喜悦,那风吹麦苗郁郁葱葱的景象,还有那嬉笑打闹调皮捣蛋的孩子们的欢笑。

生动的故事,总在,农闲时节从村里的小片空地,打谷场上,或冬夜牛棚火堆旁传出,大爷大娘好像是农村的故事家,说得那样生动那样让人着迷,让那月儿那样明亮那样干净,多少年了,还有没有人想起,那月上柳梢那牛马乱叫。

风也好雨也好一样坚定的脚印,从没有怨言没有牢骚没有争斗,只是热火朝天地干活,只是肆无忌惮地玩笑,不要生产队长一声令下,却干得那样投入,那样心甘情愿,丰收了,那样掩饰不住的高兴,大地也从没有辜负老乡们的汗水。

黎明,唤醒每一个新鲜的太阳,誰还在忆念这无忧无虑的生产队生活,也没有誰告诉你生活多么幸福,你应该珍惜应该感恩,多少年多少代就这样生存漫延,一样地平凡,一样地不可言说地喜悦。


为了梦中的四季花香,鸟语芬芳,我们甘愿四处漂泊,流浪,夜色里悠悠远远的吉他声,几声高高低低的叹息,曾经的善良,诚实,奉献,付出,变成了别人冷漠的嘲笑声。

李白说,床前明月光,今夜有雨,我说,没月光正好,听那暗淡的夜时光远走的声音,滴答,滴答,这低低而有节奏的声音,让人神清气爽,还是黯然神伤。

今夜,没有月光下蝴蝶的飞翔,幽冥的夜色,玫瑰色的梦想悄悄开放,那吉他的琴弦曾割破谁灼热的欲望。

我们争什么荣誉,要什么名声,只为曾经的付出要一张证书一个名分,其实,又何必,只要问心无愧,时间是最公平的法官,会给你一个准确的让你心服口服的答案。

善恶真假本是世界真实的两面,没有恶的张牙舞爪,又怎知善的雍容大度,没有虚假的谎言和欺骗,又怎知真的可贵与坦然。

不感谢悲伤,在洞中舔舐伤口的小兽,冷冷的风吹不走他刻骨的记忆,悲伤让一切沉默静止,而我们需要,继续歌唱,边走边唱。

黄土地上,盖着厚厚的积雪,多少年,爷爷的笑只在梦里偶尔闪现,你冷吗,远离人间烟火,在寒冷阴郁的另一个世界,时间隔绝了一切,包括肉体和灵魂,把你隔在那一方冷冷的土地,独自倾听夜的风声看那月升月落,活着的在他乡苟且偷生苟延残喘。

当我再次走过故乡那油亮油亮的油菜花,那田间的一座座坟茔,一丝又一丝的凉意在生机盎然的时节,默然升腾,故乡老屋的燕子是否又啄了一些新泥,爷爷奶奶的笑影依稀来到梦中,谁在这滴答滴答的雨声里,张望故乡的田野,张望田野里奔跑欢笑捡拾麦穗的小伙伴,故乡的云,浪迹天涯的少年听不到天空的回音。

不感谢傲慢与偏见,不感谢,令人发狂甚至窒息的绝望和迷惘,谁是上帝派来的磨刀石,来磨砺你的,不是,那只是魔鬼,妖孽就是妖孽,行者从不说感谢,赶路要紧,天亮就要出发。

窗外,没有朦胧的鸟没有朦胧的月,雨,一直这么滴答滴答,仿佛梦里的声音,万籁俱寂,萎着的生命渐次散枝开叶,丢失久远的什么,缓缓缓缓地悄悄萌动。


遗忘像一首淡淡的歌,白发和日子一样地苍白,僵硬。远离了童年自由欢荡的明月光,四处游荡,来到异乡的土地上,没有故乡,祭奠青春都找不到一个安稳的地方,没有月下小河面的春风流荡,没有牛乳一样的白月光洒在梦样的荷上,流浪流浪,只有没有知觉的空空的前方,你闻不到夜里盛开的芳香。

那雨打芭蕉在哪个夜晚回响,那故乡的明月又在哪一时刻照亮你无眠的窗,那几间温暖的土屋那篱笆墙外的枣花香,那明月下的奔跑和欢唱,哪家的孩子又睡在了草垛旁。

谁已忘记还是记起,那许多许多的遗忘那再也回不去的故乡。

今夜没有星星一颗也没有,只一颗硕大的月亮照在你的床上,小太阳一样,照彻你整个童年的时光。

那时有足够的时间摸鱼找泥鳅,有足够的空间让我们奔跑或隐藏,大雪下了一场又一场,馋嘴的小孩老远便闻见饭的香,烤着玉米或地瓜的炉火哔哔啵啵地响,成熟一季又一季的小麦玉米高粱,那故乡的稻草人不厌其烦地望着黄土地的雨雪和风霜。

哦,十四岁,谁曾去看海看夕阳,那眼睛里的海,那没有纽扣的红衬衫,柳眉儿在没有月亮的晚上落了,剩下一个寻找不回来的苍白凉凉的世界。

那旧时的作业本还有情书,洒在在房屋的角落布满了蛛网,一切那么近,近得好似触手可及,睁开眼便瞬间远远地逃遁天边一片枉然。

我并不遥远的乡村啊,汗滴浸透了雨雪,困苦浸润着欢乐,丝丝微微的声音从哪里传来,是誰在低声诉说,透过多少年的阴霾。是风是雪还是那弯弯的月,在抒发那淡淡的心结,在那故乡的月夜里,灿烂如歌。


故乡他乡,谁将谁遗忘,窗外的月,消失在黎明的天边,金色或灰色的日子,无限蔓延,没有什么能摧毁这清亮的月光,说什么绝望惆怅说什么无奈荒凉遗忘,黄土地和黄土地的食粮,风声,月光,足够我们品味,珍藏,想往。

当你终于被隔绝一切的时间隔绝,时间让一切遗忘,消失殆尽,我生命里的爱着我的人啊,我岂能把你遗忘。

凋零的玫瑰如同刚刚打斗完的噩梦,似睡犹醒地散落一地,城市的花琳琅满目,我们毅然走向远方,寻着土地的芬芳,张开自己沉重的翅膀。

如今我已不再少年身影孤单,谁也不必刻意地思念活哭嚎连天,谁在夜里彷徨复彷徨,寻不到一点呐喊的力量,谁不知觉地跑向故乡的小河和山岗,那小河已干涸没一点欢乐的流淌,那漫山的野花和荆棘,兀自蔓延,风吹夕阳,摇摇荡荡,没有来时的方向。

我幽闭我青春的灵魂的渴望,我抑制无用的激情迸发的泪滴,那远去的青春,一个盛大的祭场,一场风花雪月,一场心底深深的殇。

即便如此,谁还在听任灵魂苦思,迷恋于回忆的剧痛和狂喜,那风霜雪雨抑或春风沉醉的归路,守着明月的窗儿,独自怎生得黑。


2020.1.18 12: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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