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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以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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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07/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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湿漉漉的太姥山

阮以敏

三次上太姥,感受各不同。第一次是同事携游,匆匆而过,犹如走马观花;第二次是同学聚会,意不在山高水长,在乎青春的记忆;这第三次是同道采风,文旅结合,各抒情怀。出发点不同,目的不同;同伴不同,心境也不同;年龄阅历不同,所得更是不同。

初夏凌晨的太姥山是湿漉漉的。晨曦透过森林,斑驳疏影清清浅浅光怪陆离。翠鸟在林中自在地逍遥,曙光中一声声长情告白,亦或长吁短叹,让经历了一夜沉静的幽幽大山恢复了第一缕生气。独行在森林中湿漉漉的木栈道,踩着一地夜风零雨打落的花瓣,宛若轻飘飘地飞向仙境殿堂。凝神谛听鸟语,呼吸花香,感受空灵,任思绪随晨风飘荡。冷不防枝头偶尔滴下的雨珠打在额头,一激灵,有了诗兴大发要引吭高歌的灵感。登山俯视,霞光万道,云海在晨风中如万马奔腾,在凌乱光影中,整个身心也仿佛融入静静的大山,那种感觉实在无法自拔,岂止是“一览众山小”,简直是“山登绝顶我为峰”了!

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打造出了太姥山神奇的象形巨石,云雾缭绕中,移步换景,无不活灵活现。那萨公岭365级台阶,有多少文人墨客、贩夫走卒踏过?那一块巨大石板,仙人已经锯了多少个年头?那一只万年金龟,怎么总是爬不上绝壁?猫和老鼠是否只是在游戏人生,逗你玩?又是何方神仙劈去半块风动石,只剩下另一半在风中招摇?瀑布岩又经历了多少个世纪的风雨侵蚀,才形成如此景观?充满阳刚之气的擎天一柱,又是怎样的傲视群雄,独孤求败?那建于唐乾符年间的国兴寺,当年又是何等鼎盛?偌大空旷的遗址,横七竖八的残柱和石槽、柱础,在一片荒草中令人倍感岁月沧桑,人间无奈。“废址尚存传胜迹,残碑差可纪前因”呐!……只有那一对永远沉默的夫妻石,在薄雾浓云遮掩中依然甜蜜地依偎着缠绵,演绎着亘古不变的爱情故事。

一众采风作家们的身心也是湿漉漉的。早餐后,随众再次登山。闽浙两省30多位作家兴致勃勃,男女老少齐出动。一路攀登,本土文史专家一路解说,由此对太姥山文化有了更直观感受和深刻了解。一路谈笑风生,更是消除了跋涉的劳顿。虽然汗流浃背,浑身湿漉漉,但坐“望海亭”里小憩片刻,一阵微风拂过,顿觉全身上下通透凉爽。都说“海气千年拥太姥”,如此净化,不成仙也得道了。在一片瓦茶室,几位作家围坐一圈,听俗家女弟子一番茶经,研读一遍《白茶赋》,品茗一阵白茶香,也是实实在在的解谜、消渴。

夜幕降临,大地沉睡。酒后微酣,干涸的心也湿漉起来,撩起了沉睡已久的青春活力。饮茶、题字、吟诗,各展才华。把对太姥山的赞美,浓缩在只语片言。著名诗人、鲁迅文学奖获得者汤养宗先生打头阵,以浑厚而中气十足的嗓音诵读了新作《太姥山》。其他作家们也不甘示弱,纷纷拿出得意之作与大家分享。夜来读诗以降暑,无风也清凉。

太姥山的白茶更是湿漉漉的。面临东海的太姥山,被誉为“海上仙都”,光能充足,热量丰富,雨水充沛。得天独厚的地理气候和自然条件,特别适合白茶生长。海雾山岚淫润,可谓“摄日月之精华,纳天地之正气。”使得白茶树茎脉健壮,叶片如碧玉光亮、油润、湿滑。

无论是“绿雪芽”茶庄园太姥书院的“申时茶会”,还是大荒茶业的夜色茶叙——“诗茶会”,都把地方文化深深地植入太姥山的山山水水,一草一木,赋予了新的恒久的灵气。大荒·荒野老树白茶园还闽东日报社合作,立起“白茶山”文创基地牌。傍晚时分的一场暴雨,把茶园清洗得整洁碧绿,一尘不染。一场别开生面的“申时茶会”在书院举行,这是根据唐代茶仙卢仝的《七碗茶》所编创:“一碗喉吻润,二碗破孤闷。三碗搜枯肠,四碗发轻汗,五碗肌骨清,六碗通仙灵。七碗吃不得也,唯觉两腋习习清风生。”净手更衣,闭目静坐,在悦耳动听的轻音乐中,一股氤氲清香的茶气扑鼻而来,茶姑娘的轻声细语把我们带到飘飘欲仙的境界。安妮宝贝在《素年锦时》中写道:“白茶清欢无别事,我在等风也等你,苦酒折柳今相离,无风无月也无你。”何尝不是如此?在喧嚣的尘世,难得有这般片刻静谧。虽然茶会主题是——遇见自己,但此时此刻,已经身体清静,心境淡然,了无牵挂,物我两忘了。

苏东坡《观潮》诗曰:“庐山烟雨浙江潮,未至千般恨不消。到得还来别无事,庐山烟雨浙江潮。”历尽宦海沉浮,诗人顿悟一切都不过如此而已。有豁达,也有悲观。遥看巍巍太姥,满目葱葱山河。虽然看山还是山,看水还是水。但看人生匆匆,谁又不被如此多娇江山所迷醉?

风过太姥云也退,雨打白尖茶更新。晨风朝雾暮雨沐浴下的太姥山,无时不刻都是那么清新脱俗,浸润着太姥娘娘的恩泽,湿漉漉又带着一丝柔柔的清凉与脉脉的温情,带着一片浓浓的痴心与深深的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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