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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福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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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11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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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高高的围堰上

站在高高的围堰上

在我的记忆里,只知道决昆仑西来的黄河水流经内蒙古托克托县,折南入晋陕峡谷而去,从不知河边的河口管委会还有个蒲滩拐村。自从岱海生态应急补水工程立项、筹备、开工,蒲滩拐村频繁出现在各大媒体新闻报道中,才引起我的注意。蒲滩拐村,是岱海生态应急补水工程黄河取水口所在地,一级泵站就建在这里。

秋初之时,金色的阳光普照沃野田畴,临河依梁的蒲滩拐村呈现岀一派丰收的景象。环梁绕坡的层层梯田里,谷子如金溪流淌、燕麦似银河涌动、高粱像丹珠彤红、玉米如碧玉葱郁。河阳湿地,芦花开放、粉扬絮飞,百芳竞发、姹紫嫣红,莺雁翔空、鸣声如歌。掩映于绿荫中的村庄,房前屋后重重叠叠的葡萄架下串串珍珠般果实,散发出脉脉馨香,更有块块朝天椒点辍其间,成熟的辣椒红的发亮、橙的闪光。站在村中,如入五光十色的花园。走进悬挂着大红灯笼、金色玉米棒、殷红辣椒串的农家乐,坐在绿色藤蔓织就的葡萄架下,啖葡萄,食炖黄河鲤鱼,喝托县二锅头,吃发面烙饼……酒足饭饱,在街市上悠哉悠哉遛逛,和摊主讨价还价,买串红辣椒、称几斤彩米,心乐意惬。

此时,日朗风爽、天高云淡,耳边传来隐约的机器轰鸣声。举目望去,村南面高大的围堰深深嵌入滚滚流淌的黄河水中,拱围的空地上,宏大的钢筋混凝土建筑拔地而起。吊机挥铁臂运送材料,泵车伸钢管浇筑混凝土。头戴白色安全帽、穿梭于密竖钢筋的工作区忙碌的工人,如雨后树林中盛开的朵朵蘑菇,铁人精神铸就冲天干劲,工匠精神追求全优质量,他们夜以继日在工地上苦干硬拼,安构件、支盒子、绑钢筋、持泵管、挥搅棍……紧张热烈、热火朝天的工作场面,让你悠闲的心立马绷紧,不由疾步向南,进入工地,登上高高的围堰。

面朝太阳升起的方向,左边是岱海生态应急补水工程一级泵站的施工现场,机声轰鸣、人动车行,一派繁忙;右边是水面宽阔,气势恢宏的黄河,微黄的水流掀着波浪、涌着旋涡,一路向东、奔腾不息。围堰下丈余处,黄河水贴边冲涮而过,轰轰作响,动心撼胆,敬畏之感油然而生。疑团在心头萦绕:工人们是怎样用流砂沉土筑起这抵得住汹涌黄河水的围堰?

说起筑围堰,最先进入工地的内蒙古黄河工程局股份有限公司项目副经理贺文义滔滔不绝:2021年5月初,施工队进入工地。早春的黄河上中游虽已消凌,可春寒料峭、风劲水冷。全队50多人,来到蒲滩拐村,在黄河边搭起彩钢房办公,住民房、吃干馍,在简陋的条件下,开始挖土筑堰。他们把杂草拌入土砂中,用重载自卸车倒入水流湍急的黄河中,一分分填埋、一寸寸推进,像蚕食桑叶般将土坝延伸到河水深处。当围堰合龙时,水流更激,一车泥土倒下去冲去大半。危急关头,工人们齐上阵,在激流中打桩,用土工袋堵口,配合自卸车填堵作业。他们满身泥水、奋力拼搏,精疲力竭、咬牙坚持。

刚满30岁的挖掘机司傅贾猛,一昼夜坐在驾驶室里,手握操纵杆,眼盯自卸车,争分夺秒挖土装车。他边干活边高唱“唱们工人有力量”,歌声和着挖掘机的马达声响彻寒春的天空,赶走了疲倦、鼓足了干劲。等装满最后一车时,他累倒在驾驶室中。50岁的自卸车司机孔繁茂,手握方向盘,奔驰于料场与龙口间,每一车土都卸得快、准、稳。最后堵口的一车土,既需胆量更要技术。孔繁茂分分秒秒计算时间,脚踏油门沉着驾车。他灵活打方向,掉头、倒车、刹车、起箱、卸土,不到两分钟把砂土倒入龙口。受阻的河水打着旋涡退后,再聚力猛冲,可被厚厚的砂土牢牢当住,围堰顺利合龙。一昼夜没合眼的孔繁茂,把车开到僻静处,爬在方向盘上进入梦乡。

贺文义动情的讲述,让站在高高围堰上的我心潮澎湃,悠闲之意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敬佩有加。俯瞰一级泵站沸腾的工地,远眺北方坡梁上破土动工的二级泵站、沉砂池及蓝天下丛山、沟壑、沙滩中的岱海生态应急补水工程全线,遥想奋战在134.24公里长3个隧洞(11.15公里)、3个泵站和123.09公里管线上的18家施工单位,在46个工作面投入主要设备404台,1000余工程建设者奋力拼搏、不懈努力,个个都如贾猛、孔繁茂,他们牢记总书记的嘱托,为了黄河水早日润泽岱海湖,发扬铁人精神,顶严塞、冒酷暑尽心竭力做好各自的工作,心中涌起满满的敬意。

太阳西下,金色的光茫洒在滚滚东去的黄河水面上,呈现岀五彩斑斓的晕圈和光环,映照着远处横跨河面雄伟的丰准铁路大桥,和谐号运煤专列如长蛇般风驰电掣呼啸而去,景色蔚为壮观。不久,一级泵站竣工,我左边将矗立起一座白色钢筋混凝土建筑,脚下的围堰随之拆除,与黄河融为一体,与丰准铁路大桥遥相呼应,景色更为壮观。黄河水咆哮、水泵声轰鸣,河水冲进闸门,涌满粗大的水管,扬上梁头的沉砂池。黄砂下沉,清澈的黄河水经二级、三级泵站、长长的管线,穿山越堑钻沙滩,从弓坝河岀水口汹涌而出,顺势而下直抵岱海。汩汩黄河水注入湖中,扩大湖面、改善水质,使其重现“鸿鹜成群,风涛大作,浪高丈余,若林立,若云重”的壮观景象。

我站在高高的围堰上,目送滚滚黄河东流水,耳边忽然响起雄宏激昂的《黄河大合唱》,心潮起伏、浮想联翩:岱海生态应急补水工程的竣工,为塞外岱海湖注入黄河活水,更为内蒙古凉城县经济高质量发展注入强大活力。凉城县将全面贯彻落实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遵循“两山”理念,统筹山水林田湖草沙系统治理,绿化山川、恢复生态,让岱海流域山更青、水更绿,让岱海滩重现麦浪滚滚、谷菽飘香的景象。一个宜居、宜业、宜旅,人民富裕、富足的新凉城将在岱海湖畔崛起,像一颗璀璨的明珠,在北方亮丽风景线上熠熠生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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