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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德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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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912/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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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临春不远

   一直不相信冬天来了。因为阳光依旧温暖,柔柔地照在玻璃窗上。今天和昨天没什么两样吧?我忙着手里的活计,看着窗外自言自语。

   下午没有事做,就走出门去,体味一下初冬的味道。

   当我走在通往山外的土路上时,我才知道,冬天实实在在地来了。首先是阳光,看着挺柔和,但照在脸上没有温度。感觉最深的是那山谷里直窜上来的风,是那样清冷地打在脸上,它呼啸着掠过屋顶,把上面的瓦片,弄出特别大的动静。

   映入眼帘的景物,再也没有了一丝绿色。

   天上散着薄薄的一层阴云,显得灰蒙蒙的。远处的松树林,变成了暗绿色,显得老气横秋,还有点沉闷恐怖。挨着它的刺槐林,没有一片叶子。树枝光秃秃的,像是一双双伸向天空的手,枝头上没有一只鸟。田野里,到处都是金黄色的庄稼残骸,在风中瑟瑟发抖。小河变得又瘦又长,没有了往日欢乐的吟唱,无精打采地向前流着。

   整个山野,没有了农人的身影,没有了虫鸣,没有了蛙声,也没有了鸟鸣。虽然是白天,但山野里很寂静,只有风从脚底下溜地过去了,又溜地回来了,打的脚踝一阵一阵发冷。我看见曾经盛开着一片片野花的小平台上,我喜欢的野花都无了踪影,甚至连一丝一毫的影子都寻不见了,上面都是荒草。

   我回头看,猫和狗都没有跟着我出来散步。我知道猫躲在炕上睡懒觉,狗蜷缩在柴禾垛上晒太阳。

走到临近的那个小村口,我站住了。村子里很静。秋收已经全部结束,劳累了一秋的人们都在家里看电视喝茶吧?

   谁家也不想去。因为都是老人们,去了会勾起思乡之情,会听着她们的唠叨,想念父母,增加愧疚感。让心里淋一次雨,让眼里发次水,所以还是不去了。

   转身往回走。走不多远,就看见了自家的屋子,孤零零地立在一大块平台之上,感觉像是大海上漂流着的一叶小舟,又像远古时代,野人搭建的窝棚。寂寥,孤单感特别强烈。

   进了院子,看见婆婆站在门口向远处张望,传来公公的问话声,都两点了,还不做饭?婆婆说,立冬了,从今天开始,改一天两顿饭了。

   我心里面说,这冬天是真的来了。

回到屋里,感觉屋里好空旷,心里也一下变得空落落的。冬天来了,就意味着雪花飘飘,大雪封山。对于我来说,这山沟沟里的冬天是漫长的,如沉沉暗夜,没有尽头,我该怎么打发这漫长的时间?

   百无聊赖之际,只能拿起书来打发时间。恰巧书里有这样的句子,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这句话像一根玉指拨动了我的心弦。

   细想想,虫子冬眠,是为了好好的迎接春天,百花化泥,是为了春天盛开的更娇艳。河水封冻,也是为了春天更欢喜地奔流。冬天应该是个酝酿的季节,修整的季节,沉淀的季节。大自然的四季,都有它的规律,在漫长的冬天,美好的春天就是希望。多少花草虫鸟,都躲在暗处,擦胭抹粉,等着春天一来闪亮登场。这样的想着,我的眼前就浮现出一幅美丽的画卷。蓝天白云,小河潺潺流淌,野花盛开,蝴蝶翩翩起舞,鸟在枝头歌唱,猫狗在嬉戏打闹,我在田里忙着播种。

   多好的场景呀,如诗如画。这样想着,心里面像打开了一扇窗,顿时明朗开来。

   就让我学这些花草树木,虫鸟吧,在漫长的冬天,修神养性,读书写作,憧憬着美好的生活。我忽然之间感觉,我的前方似有一束亮光,这亮光是虚无缥缈的,像梦一样。有时候,在无法改变现实的时候,在心情茫然无助时,心里都是这束光在支撑着,虽然这样的光亮像夜空中的星光一样微弱,但毕竟还是有希望的。我要按着那光的指引一直往前走……

   冬天对于我来说,就当做一次修炼吧,一次冬眠吧,一次长途旅行吧。记得在书中看过这样一段话:

   世界上睡得再久的午觉,也能等到醒来的时候......”“再长的旅行,也能等到终点到达的时候......”“再冷的冬天,也能等到过去的时候..,相信到春暖花开的时候,我也能修成正果。

   我知道,东北的冬天很长,但我有足够的信心战胜冬的单调和霸道,萧瑟和清冷,从冬日中走出去。

   因为我知道,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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