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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玉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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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1904/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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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锈钢菜刀和它的伙伴们

五金商店里的橱柜里摆放着几样刀具。刀们在被售出之前,总是叽叽喳喳吵翻天。

当仁不让的当然是不锈钢菜刀,因为十位顾客光临,就有八九位会最终选择了它。他毫不谦逊地说:“亲们,看看,看看。哪一次不是我们不锈钢菜刀卖的最多,也最受欢迎。我身边凡是用不锈钢材质做的菜刀兄弟,从来没有发愁找不到下家。你们就看看我吧,光亮润滑、富有柔性的身段,清冽如水的刀锋,切肉如同切菜那么毫无阻力,不像碳钢刀,三日不见,一身黑锈,切肉如同拉锯。切菜吗,只有咱有那一刀两断的麻利,你们谁行?是你吗?尖头柳叶刀?瘦吧拉几的一阵风就让你摇摇晃晃?还是你,笨头笨脑憨样的斩骨刀?”

尖头柳叶刀翻了个身,让铮亮的刀光透过橱窗的玻璃反映到顾客的眼中。他说:“你生来就是切菜的命,多么脏的菜都要尝一尝,真是幸福极了。你看我,尖尖的,也就能尝尝瓜果香甜的味道,那清脆爽口真是美的不要不要的。不像有些人,遇到硬骨头就软了,你说是不是,斩骨刀大哥。” 

斩骨刀跺跺脚,瓮声瓮气地说:“俺这笨手笨脚的干别的是真不行,但咱笨人有笨法,咱会砍骨头啊,多硬的骨头在咱刀口下都像砍木头一样气哧喀嚓,骨头们都说我是个刽子手,怕得要死。”

不锈钢刀骄傲地说:“你们是有点笨用处,但谁稀罕呢?咱就是厨师的贴身小棉袄,寸步不离啊,你们孤孤单单,冷冷清清,也许主人高兴起来,也许过节才想到有你,有什么用呢,用完还是像丢垃圾一样丢到角落里爬满锈,真可怜呀。”

尖头柳叶刀刚要争辨,突然一位顾客从橱柜了拿起了不锈钢菜刀,他听到店主对顾客笑着推荐说:“这是我这里最好用的刀了,可锋利了,削菜如切豆腐,切肉如同切胡萝卜,可要小心您细皮嫩肉的手指头啊,那可马虎不得······”顾客反而满不在乎地说:“我买刀就是买快的,不快买它干什么。”说着拿起拿把不锈钢菜刀付了钱。

不锈钢刀得意洋洋地向六月尖刀和斩骨刀告别,它说:“再见了朋友们,我没空再陪你们玩了,我要去高档的厨房去工作,以你们的老实劲,不知猴年马月呢。”尖头柳叶刀和斩骨刀眼睁睁地看着不锈钢菜刀被它的主人拿走了。尖头柳叶刀摇摇头,对斩骨刀说:“大哥,它那么骄傲,不会有好下场的。”

  不锈钢菜刀自从被主人带回家,用来切菜切肉都一点不费劲,主人非常高兴,对来访的客人就夸她的刀好用。不锈钢菜刀更得意洋洋起来。我是天下最好用的菜刀,它想,既然没有人比我更强,我就不用再磨砺了吧,那么苦,还不如天天打盹舒舒服服过日子。从此之后,它整天打着呵欠,再也不主动要求磨砺刀锋。

   有一天,主人用它来切削一块冻肉竟然刀口不入!主人开始烦躁起来,数落这刀懒惰。不锈钢菜刀不以为然,认为这只是一个偶然,自己本来就是用来切菜的,切冻肉自然是职外。它反而觉得自己更是独一无二的,不可取代。

渐渐的,主人发现这把刀不仅切冻肉不成,就连日常的切菜都费劲了,日益对它厌恶。一次竟然用它直接来斩骨,虽然是不太粗的骨头,但对不锈钢菜刀也是致命的,它的锋利的刀口立马卷刃了。主人很恼怒,立即把它扔到了储藏室的废料当中。

不锈钢菜刀发现自己成了废物,整天哭哭啼啼,沮丧极了。但它不知道,它的眼泪更容易让它身体生锈,虽然是不锈钢却很快锈蚀透了。过了一段日子它就被收垃圾的人给收走了。

它的主人又去那家商店买刀。尖头柳叶刀和斩骨刀听到:

“我再也不用不锈钢菜刀!”

“怎么啦?”

“当废品扔了。”
“呀,您还是用普通的碳钢菜刀吧,可以自己磨的。”

“嗯,同时再来一把尖刀和一把斩骨刀。”

尖头柳叶刀对斩骨刀悄悄接耳:“咱可别步不锈钢菜刀的老路啊。”斩骨刀笨笨地点点头。

它们一起被那个主人带回家,勤奋磨砺,用了很久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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