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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国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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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1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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芒市激情


                                                         谭国伦

说起到云南旅游,人们会很快说到“昆大丽版”。昆,指昆明,春城里繁花盛开,四季如春;大,指大理,大理三塔呈三角鼎力,遥相呼应;丽,指丽江,温情的丽江水,有多少摩挲人走婚的故事;版,指西双版纳,热带雨林,热带风光。

这就代表云南吗?非也,彩云之南多姿多彩,在“昆大丽版”之外还有不一样的云南。在诸多云南边城中,腾冲抗战让人热血沸腾,瑞丽时尚得像华美的公主,芒市的激情让人流连忘返。

在一个冬季,我们这帮京津冀三地与旅游相关的人士,在北京华夏旅游集团组织下,包机到云南德宏州,踏上春天之旅,开启芒市、瑞丽、腾冲三地的云南边城之行。

第一站便是芒市。

芒市是云南德宏傣族景颇族自治州首府。如果你要在地图上找芒市,找不着,因为地图上写的是潞西市。芒市是潞西的小名。芒市还有一个名字,更响亮:孔雀之乡。但凡一个城市有与别人不同的特点,都要给自己起个别名,让你一听就能记住。像是人有名字,还得有字或号。昆明,叫春城。广州,叫羊城。武汉,叫江城。佛山,叫禅城。成都,蓉城。芒市叫孔雀之乡,听起来太直白,不像汉族地方的别号文绉绉的,但是美啊。孔雀的故乡是南亚,主要是印度。但印度的孔雀大都是蓝孔雀,德宏州也是孔雀的故乡,出产绿孔雀,更为珍贵。用蓝孔雀和绿孔雀交配,可以生出白孔雀。因为珍贵,也因为孔雀美丽,所以芒市人把自己的城市叫做孔雀之乡,尤为自豪。


                       无边的绿色,芒市人繁华的锦缎


从严寒的北国到遥远的南国,一下飞机,马上就是扑面的热浪,亚热带风光尽收眼底。热情的傣家姑娘送上鲜花,送上香囊,为我们呈上美好的祝愿,激情就这样感染着我们的行程。

进入德宏州地界,傣族、景颇族和缅甸风情热烈袭来,见到了凤尾竹,耳边响起熟悉的葫芦丝《月光下的凤尾竹》。看到街上广告牌写着:中国离印度洋最近的城市——芒市。芒市,傣语为“凌云之城”,缅印建筑风格,街上满是菠萝、西瓜、菠萝蜜和芒果。

《西游记》描绘的花果山美不胜收,潞西人辛勤塑造的芒市这座“花果城”更是迷人。

晚饭后,傍晚明亮的天空给这座城市披上了红艳艳的晚霞。我们这些北方佬儿就像草原上撒出去的野马,兴奋得到处乱窜,感受不尽的芒市绿的清香,花的郁香,草的馨香。穿行在芒市的条条街道,都会被各具特色的绿树吸引。青年路上菠萝蜜树果实累累,团结大街芒果树长势喜人,营建路上澳洲坚果树郁郁葱葱,农垦路上菠萝蜜树、柚子树茁壮成长,仙池路上菠萝蜜树播下希望,东风路上油棕树编织成绿色瀑布,芒市广场内小叶榕树、三角梅、琴叶榕争奇斗妍,处处一派花果繁茂的南亚热带迷人风情。

你可能走过很多绿城,但你会发现很少有像芒市这样绿得繁茂,绿得葳蕤的城市。绿色丛中,繁花盛开,如同锦缎一样披挂,踏进芒市就会被这无边的绿海所感染,绿色已经成为一种激情,扑面未来。一年四季绿树常青,生态之美是芒市最根本的魅力之源,激情之海。

行走在芒市街头,满眼的绿色让人心旷神怡,但还时常可以看见园林工人们在忙着见空插绿,见缝种花,织锦着德宏州的秀丽山河。

“芒市生态环境好,气候好,生活方便舒适,在这里让人感到很幸福。”芒市的居民如是说,很多游人、投资者也表达了同样的想法。


                       玉石文化,芒市人深沉的内涵


每天上午10时,芒市民族珠宝街会准时开街。来自山南海北的游客被店内形状奇特、色泽鲜艳、质地温润的各色黄龙玉制品所吸引,驻足观摩,啧啧称赞。

我们看到,十多分钟的了解和欣赏过后,8000元一只的黄龙玉手镯,在轻松愉快的氛围中成交。

“黄龙玉生于龙陵,长于芒市。”此为很多黄龙玉业界人士的看法。毗邻黄龙玉产地龙陵象达仅20多公里的芒市,已然成为黄龙玉最大的集散地和交易中心。

“芒市聚集了大批黄龙玉专业藏家,他们掌握着大量的黄龙玉毛料和成品。”为我们现场做介绍的云南观赏石协会黄龙玉专业委员会副主任官德鑌说,“这些黄龙玉专业藏家是推动黄龙玉产业市场发展的一大动力。”

曾经,芒市珠宝商林忠祥收藏的黄龙玉雕件《清明上河图》,被央视《寻宝》栏目专家鉴定为“民间国宝”。

散发着多姿气息,绽放多彩风情的芒市,既像一枚稀有的祖母绿、又如同一块温润的黄龙玉,粘住你的目光,贴住你的心。

芒市到处可见树化石,居家以有一段树化石为珍为贵。在勐巴娜西珍奇馆,见识了上亿年树龄的各种树化石。树化石其实是树干硅化成石。有一段还看得见被树心化石包裹的亿年前的水,一晃动水球就在里面滚动,看得见摸不着,时间被以这样的形态禁锢在方寸之内,我听见古老岁月在旋转,历史年轮在呼唤。

中国和缅甸的交易,历来以珠宝、玉石为主。德宏州被称为中国最大的珠宝玉石交易集散地,是著名的玉石之乡,珠宝之都,据说珠宝市场比菜市场还要多,十人中就有一人从事珠宝生意。芒市自古是西南丝绸之路的必经之地,翡翠、玛瑙、红宝石、绿宝石、琥珀遍地皆是,不过其来源地在缅甸。尽管平素对珠宝并不热衷,还是去德宏州国际珠宝小镇看了看,所谓到盈江看毛料,到芒市看成品。

与我们同行的虹宇旅行社老总韩洪军夫妇,是云南玉石市场的常客,也是收藏爱好者。第一次见到芒市的翠玉,两人的脚步又紧紧地被定住了,不买个大包满,小包流是绝不善罢甘休。

当然,芒市也是云南最大的赌石市场。一刀穷,二刀富,三刀四刀穿麻布,十赌九输是必然现象,那种惊险和刺激让我们心里痒痒地跃跃欲试,有撺掇的,有警告的。几个喜欢刺激年轻人本着“小赌怡情”的原则,每个人花了个二三百元,买了几块石头,劈开一看,有的什么也没有,我的一块石头纯粹是最便宜的玉石,可以做个小挂件,心里还算坦然。

赌石,只是芒市玉石文化的一朵浪花。芒市珠宝街商铺中的精品琳琅满目、应接不暇,有“指日高升”、“桃园三结义”、“钟馗捉鬼”等,草花石精品更是美仑美奂,亿千年的野草融在石中变成化石,幻化出一幅幅天然的中国山水画,令人惊叹。

有人曾说:缺失了文化底蕴的珠宝,只是一堆美丽的彩色石子。珠宝自古以来都是与文化交相辉映的。女娲炼石补天,造就了一个美丽的传说;卞和献璧,讲述了一个慧眼识宝的传奇故事。芒市的珠宝产业如火如荼,带动了珠宝文化的发展,文化和产业在这里得到了完美的结合。一块石头一个故事,一个雕件一个典故,珠宝文化与绚丽多彩的民族文化、边境文化和生态旅游文化相互交织,构成了芒市独一无二的文化魅力。


                          宏伟大金塔,芒市人的尊严


勐焕大金塔座落在芒市东南部海拔一千零七十九点六米的雷牙让山顶。传说“释加牟尼”生前转世为金鸡时曾生活于此地,佛涅磐后数百年,佛教弟子“召罕大”为传播佛祖教义亲临此山修炼,为“召罕大”有个修练的好环境,野草和荆棘全部让开,故称为雷牙让山,意为野草让开的地方,尔后在此山建一佛塔,自古以来是人们公认的佛教圣地之一。

勐焕大金塔,塔高76米,基座直径50米,为八角四门空心佛塔,下3层为空心大厅。第一层大殿面积2000平方米,中心方柱东西南北塑有4座佛像。第二第三层外平台建有16座造型别致的群塔,塔亭内有16尊汉白玉佛像。塔身主体为钟型大塔,第二、三层各建有小塔8座,第四层外平台建有8个精美的花瓶塔。基座之上的主心柱以大钟和13个钵上垒砌而成,最高点戴有重达2.3吨的大金顶。据导游介绍,该塔目前堪称中国第一金佛塔,亚洲第一空心佛塔。

芒市人多以傣族、景颇族等少数民族为主,他们绝大多数信仰佛教。佛,在他们心中有着崇高无上的地位,大金塔就是他们心中的圣殿和尊严。他们将佛义与社会主义和谐价值观相融合,心怀美好,勤劳善良地生活在这绿色的边城里。

在金塔四周远眺,四面山清水秀,郁郁葱葱,环境幽雅,视野辽阔。山下的城市楼宇红顶绿顶辉映在绿树丛中,如同一颗璀璨的五彩明珠,怒放高原之巅;那车来来往往,就像是一阵风,带动芒市这朵盛开的鲜花摇摇曳曳,满怀激情地召唤着海内外客人。

仰望金塔,每个人在塔下都变得渺小。高耸挺拔,雄伟壮观,气势恢宏,金光灿烂,金碧辉煌。神圣的气度庄严,让每个世俗之人不得不顶礼膜拜,虔诚地许下心中的愿望,在这美丽的高原上,在这绿色翠海之中,在辉煌的大金塔下,不得有一丝杂念。把美好的愿望放飞在南国这座边境城市里。

                          茶马古道,芒市人最深沉的记忆


芒市,自古就是联通内陆与边疆,沟通南亚、东南亚的重要通道。从蜀身盐道到茶马古道,从汉朝始建,经唐宋元明清直至20世纪40年代,一队队马帮、一支支商队,以芒市为中转站,在中国与东南亚、南亚国家之间搭起了一条沟通交流的大通道,中外文化通过这条通道得以交融汇聚,中外物产通过这条通道得以相互流通,芒市也因为这条通道而发展兴盛。

品味一个城市,首先是品味它的文化。到芒市的第一个晚间,华夏旅行集团的张为珮女士会同当地旅社,为我们安排了芒市风情文化演出。

在傣家优雅风情乐曲声中,孔雀吉祥开屏,灯光变幻,如同隐隐约约的月光,百灵鸟清澈鸣叫,凤尾竹下,情歌漫唱,傣家青年男女美好爱情在如水的月光下,悄悄地开花结果。

第二乐章就是赌石文化,一刀穷二刀富三刀四刀披麻布的歌谣,把赌石文化的迷与不迷说得分明,不听劝告,迷了会倾家荡产穿上麻布去要饭。芒市虽然盛行赌石文化,但并不提倡人们去赌石,毕竟十赌九输,最终告诉你的是,只有劳动才能致富。

在昏暗蓝调的灯光下,悲喜交加的芒市人在茶马古道上艰辛地奔波。一代代的芒市人,接过从四川来的盐担,接过从贵州来的茶背篓,人工商队的,肩挑背扛,背篓像山一样高。有马队的,驼铃叮当,在宁静的丛林和山野里留下久远的回声。背盐送茶盘旋在弯弯曲曲的德宏州山道上,那曲曲折折的羊场小路洒下了多少德宏人的壮歌。乐曲雄浑而深沉,那是古道上多少血泪多少愁肠。那蹒跚的步履把我们带到了过去的岁月,恨不能重走一番那古道。

第二日的行程还真就是寻访古道,去寻找芒市人古老的记忆。东道主还特别邀请芒市文物管理所所长唐云东为我们做向导和讲解。

在芒市镇中东村大矿山一带有一段鲜为人知的茶马古道遗迹,在这段保存比较完好的石板路上,我们还能窥探当年茶马古道兴盛时的盛景。

高原的紫外线同样给芒市镇中东村委会主任李明孝脸上留下了久远的高原红。他给我们介绍说,这条路是经过中东的一条茶马古道的必经之路,从芒市到象达全长13公里,据寨子里的老人介绍,原来大矿山这个片区非常繁华,过往的茶马古道的老板拿钱出来,当地的老百姓就出工出劳,一起共同修了这一段茶马古道,现在看来这些路虽然比较陡,但是在当年已经算很不错了。至于这条路上的一个个小台阶,则是为了雨季的时候能让马匹顺利的在路面上平稳的行走,不至于打滑。

在行进的车上,文管所所长唐云东介绍了茶马古道的综合情况。云南省整个西南丝绸之路南亚廊道,在芒市有不连续的好几段,其中芒市镇中东村委会大矿山这一段就是其中的一段,这条廊道始建于唐宋时期,距今已经有1000年左右,其主要连接到缅甸的大部分地区边境口岸,德宏州的盈江、陇川、梁河、芒市这些县市都有对外通道。芒市镇发现的这一段路面,保存较为完好,在以前一直连接到中东村,又有一条道路连接到勐戛、中山、遮放,最后直至出国境,其作为一条古道具有非常重要的历史价值。

近年来,云南省文物管理部门及学界,将云南省境内的不同历史时期的古道,包括蜀身盐道、茶马古道等,统一命名为西南丝绸之路南亚廊道。

除了芒市镇,还有几段茶马古道的遗迹,在平河村的石门坎,还能看到当年马帮驮队过后马蹄留下的痕迹。

时光流转、岁月变迁,从历史上的蜀身盐道到茶马古道时代的人背马驮,再到史迪威公路的抗战物资运输大通道,再到今天方便快捷密集的航空、公路以及即正在紧张施工的大瑞铁路,以及正在加快推进的“一带一路”倡议,千百年来芒市的交通方式,虽然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但是不变的是,芒市始终是对外沟通交流的边疆重镇,永远不变的是芒市对世界的友好热情。

历史的车轮随着社会经济的快速发展而加快转动,千百年来兴盛的马帮文化也在芒市这片土地上消声匿迹,如今想要追忆这段历史,就只得去山野之间寻找它们的遗迹。

离开芒市的时候,我们一步一回望,一步一留恋。云南归来,头脑全是芒市留下的激情印记。芒市,一个去了就不想归来的地方。

到“昆大丽版”,只能看到城市的某一个方面的景致,不免单纯了些,而云南的边城故事,那激情才是丰富你对云南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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