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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茂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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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07/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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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家山子

在钢城九龙山地质公园大龙门村西,有座小山叫赵家山子,此山因长工“赵家”得名。

传说,早先这里的耕地大部分被刘剥皮霸占,逼得乡民只好替刘剥皮做长工,或者租刘剥皮的田来种。即使家里有几分土地的乡民,也是胆战心惊地过日子,说不定哪一天就会被刘剥皮霸占了去。刘剥皮家里有一个长工叫赵家。他心肠好,最肯帮助乡民。他看见哪家人手少了,便悄悄地去帮着耕地、插秧、收割。刘剥皮不在的时候,他就悄悄地把刘剥皮的牛借给乡民用。哪家没水,他就悄悄地挖断田埂,让水流到那缺水的田里。赵家帮农民做事这样尽心,哪个穷苦人不喜欢他呀!刘剥皮见来租牛的人越来越少了,觉得有点奇怪,就派家丁去打听,才知道是赵家搞的鬼。刘剥皮气得眼睛冒出火来,把赵家吊起来,结结实实地打了一顿,并且不给一文工钱,将他撵了出去。

乡民们见赵家被刘剥皮打得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心里就像是自己挨打那样痛。这个找药,那个敷伤,东家送来了茶水,西家送来了米粮,不到一个月,赵家的创伤就慢慢地好起来了。他才起得床,就要下地做活,怎样劝也劝不住。他仍像以往一样,帮了这家帮那家。可是乡民越来越穷了,没有钱租牛,哪能种田呀!大家都挺发愁。村里年纪大的老爷爷忽然想起来,在山脚下的河塘里有一头大白石牛,山上的石栏里有一头石水牯牛。老辈人说,你们不要以为这两头牛是石头的,心肠好的人就能用得动它们。讲是这么讲,可从没有人试过呀!现在没有别的办法,也就试一试吧。找谁来用牛呢?不用说,当然是找赵家了。老爷爷把他的想法告诉了大家,大家立刻赞成。大家跟赵家一起来到山脚下。赵家开口说:“白牛,白牛,起来和我们耕田吧!”说也奇怪,那睡在烂泥塘里的白石牛忽然爬起来了。赵家牵了大白牛,和大家又爬到山上。赵家又开口说:“牯牛,牯牛,出来和我们耕田吧!”说也奇怪,那伏在石栏里的石水牯牛也爬起来了。赵家牵着两头石牛到了地里,安上犁,左边是大白牛,右边是水牯牛,就哗啦哗啦犁起来。石牛力气大,赵家的力气也大;石牛跑得块,赵家跑得也快,不到两天工夫,乡民的田地就都犁好耙好了。石牛不但会耕田,还会背水呢,他们天天驮着大桶到河里去背水,这样,乡民也用不着向刘剥皮租牛、买水了。刘剥皮因此更恨赵家,他起了恶心要对赵家下毒手。

有一天夜里,赵家赶牛背水回来,坐在山脚下休息,不提防背后一根闷棍向他打来,他顿时昏倒在地。接着,颈脖上、胸口上、肚子上又被戳了几刀,善良勤劳的赵家就这样被刘剥皮杀死了。赵家被暗害的消息很快传开了。乡民们又是悲痛又是愤恨。大家都知道这是刘剥皮下的毒手,但是上哪里去伸冤哪!县老爷和刘剥皮是一个鼻孔出气的。大家噙着眼泪将赵家埋葬在小山的山顶上,为的是让他的坟对着他生前用过的那两头石牛,对着他生前帮大家耕种过的田地。往后,大家就把埋葬赵家的小山叫做赵家山子。埋葬赵家的那天,天忽然变得阴暗起来。山上挤满了穷人,大家放声痛哭,哭声将山头都震动了,流出的眼泪使得河沟都涨满了。把赵家葬下去的第二天,就出了怪事。赵家的坟头上长出了一根苗,这根苗眼看着一会儿比一会儿长大起来,长得和一根葡萄藤一样。长呀长,这根藤由赵家山跨过了龙门沟;长呀长,这根藤就搭到了山顶上;这根藤一下就开了一百朵黄花,朵朵花都有碗口一样大,香喷喷的。乡民在田里闻到了花香,做起活来就不觉得劳累了。到了晚上,就更奇怪了。这一百朵黄花变成一百盏灯,亮堂堂的,把周围几十里的田都照亮了。这时,大白牛从烂泥塘里爬起来,水牯牛也从石栏里爬出来。它们走到赵家山前,围着山走了起来。看呀,赵家山团团转起来了,河水从龙门沟转到赵家山顶,又从赵家山顶流到乡民的田里去了。第二天清早,乡民田里的就自动浇了一次水,两头石牛又回到他们原来的地方躺下了,赵家山也停止了转动,一百盏灯又变成一百朵黄花了。花儿还是那样香喷喷的,乡民在田里闻到了,做起活来就更有劲了。

刘剥皮谋害了赵家以后,以为乡民们没有赵家帮忙,一定要来求他的。哪知道过了几天,还不见有人来求他,他觉得非常奇怪,又派家丁出去打听。家丁回来照实一说,刘剥皮不相信。他出去一看,果然见赵家山顶上架着一根开着大黄花的粗藤。他很恼火,走到赵家山上,听见停在黄花藤上的一只鸟在叫:“赵家不死,万万年!赵家不死,万万年!”刘剥皮更恼火了,叫人把赵家的坟挖开,并且灌进了脏水,又叫人把黄花藤砍断。黄花藤被砍断以后,流了三天三夜的血水,把绿莹莹的龙门沟染成红殷殷的了。刘剥皮以为这下就可以放心了。哪知道赵家用过的两头石牛,照样给乡民耕田背水,它们还把刘剥皮的筒车撞翻了。刘剥皮气得要命,带着家丁去整治石牛。石牛发起怒来,把刘剥皮和他的家丁统统地撞到龙门沟里淹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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