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索
天啸的头像

天啸

网站用户

小说
202102/23
分享

春草(小说)

题记——春草不是草,春草是个人。

                                         春 草 (小说)

                                                                                作者:天 啸

早晨,院子鸡窝里的那只芦花公鸡引颈发出“喔喔—”打鸣声,春草就醒了过来,公鸡的打鸣声是春草的“闹钟”。“闹钟”一响,春草就知道自己该起床干活了。春草翻身下床来,房间内黑咕隆咚,她摸索着把脚伸进放在床边的鞋子,开始穿起衣服来,春草舍不得开电灯,怕费电要多交钱。

春草家的房子是二层楼房,楼上干燥,用来堆粮食和婆婆女儿住,楼下潮湿,春草和丈夫德勤住。德勤到城里打工去后,楼下就春草一个人住。春草穿好了衣服,胡乱把被子折叠好,弯腰把鞋扣扣好,然后走出卧室来,她小心翼翼走到堂屋里,为了不弄出响声把楼上熟睡的婆婆和女儿吵醒,春草轻轻拔下大门门栓拉开堂屋大门来到院子里,此时天色还黑胧胧的样子,院子里模模糊糊什么也看不清,春草借着昏暗的天色走进耳房厨房里开始烧火做饭。

春草每天起床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烧火做饭。春草家的地在离村子很远的一个山脊梁上,从家走到地里一趟要走四、五十分钟的路,春草嫌走路来回把时间耽搁在路上,她想出了个主意,早起把饭煮好,让婆婆和女儿吃了,再留下些饭菜让女儿中午学回来热热和婆婆一起吃,这样她就用不着从地里回来做饭,省出时间她可以在地里多干点活。

天完全亮开的时候,春草的饭菜也已经做好了,往常这个时候女儿草芽会准时出现在门口,今个咋不见人影呢?一定是睡过头了!春草想。女儿再不起床,上学就要迟到了,她决定到房间里叫草芽起床。

春草上楼走进女儿草芽睡觉的房间,只见草芽躺在床上睡得正香,她想吓唬吓唬她,于是走到床边轻轻摇了摇熟睡的草芽说道:“草芽,草芽,上学要迟到了!”

草芽睡梦中听到上学要迟到了,一骨碌从被窝里爬了坐起来睁大眼睛惊恐地问:“几点啦?妈!”

“太阳出山有一杆子高了。”春草说。

“妈,你咋个不早点叫我醒呢?你咋个不早点叫我醒呢?”草芽急得欲哭的样子连声埋怨道。

“你这娃娃,自己不起床倒怪我不叫你!”春草说。

“唉!迟到了!迟到了!”草芽顾不得多说急急忙忙下床穿衣服。

看见草芽急的样子,春草噗嗤笑了起来说:“莫慌!莫慌!来得及。”

“太阳都一杆子高了还来得及!”草芽说。

“我嚇你呢!太阳没出山呢。”春草说。

“真呢嘎?”草芽抬头看着妈妈问道,在得到春草的肯定后,草芽拍着胸口说:“嚇着我啦!嚇着我啦!我以为要迟到了呢。”

叫醒了草芽起床,春草又下楼忙其它的事情去了。她来到厨房,拎起放在墙边的猪食桶走到灶台边,将瓦缸里的泔水倒进桶里,弯腰从一个麻袋里舀了几碗米糠放进去,再将剁碎煮好的菜叶倒进桶里,挽起手袖伸进手去把米糠与菜叶搅拌均匀,然后拎着去猪圈喂猪。

上个月,春草在镇上的街子上买了几头小猪,准备养大了去买钱,她也要在下地之前把它们给喂饱了。春草拎着满满一桶猪食朝猪圈走去,她的脸挣得通红,春草来到猪圈里,将猪食倒进槽里,几头小猪见食来了,跑过来你争我抢吃了起来。

喂了猪,春草拎着桶回厨房,女儿草芽已经洗好脸了在梳头了。女儿草芽今年读三年级,成绩很好,是班里的学习委员。春草放下猪食桶,在一个装水的盆里洗了洗手,然后盛了一碗饭递给草芽道:“快吃了去上学。”

草芽端着饭走到厨房门口,坐到一个小板凳上快速地吃起饭来,不一会儿,草芽就把一碗饭快速地扒到了肚子里去了。她把碗筷往灶台上一放,快速地跑进堂屋里背起书包就往大门外跑。

春草连忙喊住草芽吩咐道:“草芽,中午的饭菜我放在锅里,中午回来热饭时要小心,这些天风干物燥,不要让灶塘里的火星子掉出来把草引着引起火灾,给听见啦?你倒是记牢些嘎!”

“嗳,听见啦!”草芽应诺着一溜烟跑出了门。

草芽上学走了,春草打了一盆热水给婆婆去洗脸,春草端着洗脸水走进婆婆房间,只见婆婆闭着眼睛歪靠在床头。两年前,婆婆得了一场大病后,双脚就使不上劲走不动路,整日只能躺在床上,吃喝拉撒都要人服侍。

春草对着婆婆轻声唤了声:“妈,洗脸。”

婆婆睁开眼睛,见春草端着一盆洗脸水站在床前,她用手使劲支撑着把身子立了起来,春草放下洗脸盆,将盆里的毛巾拧干了水递给婆婆,婆婆接过洗脸毛巾擦了擦脸,她一边擦一边对春草说:“春草,你咋个了?脸色又黑又瘦,给是病了?”

“没病,妈,我好好的。”春草说。

“没病咋个脸色又黑又瘦?”婆婆说。

“可能是这几天在地里蒿草,太阳太辣给晒的。”春草解释道。

“春草,整不动地里的活就息息,不要把自己整垮了!你要是垮了这个家咋个整哟?”婆婆忧心地说。

“妈,你莫消为我操心,我没得事!来,再擦把脸准备吃饭了。”春草说着接过婆婆手里的毛巾在盆里搓了搓毛巾拧干水递给婆婆。服侍完婆婆洗好了脸,春草端着水出了婆婆的房间走下楼来,她把婆婆的洗脸水泼洒到院子里,这些天风大,经常把院子里的灰尘吹进家里去,浇点水可防止院子里的灰尘乱飞。放下了洗脸盆,春草盛了一碗饭给婆婆送去,在婆婆吃饭的时候,春草这才下楼来准备自己吃饭,她盛了一碗饭坐下来正要吃,突然想起鸡窝里的鸡还没放,春草放下饭碗起身去放鸡,她走到院子角落的鸡窝前,将关着的鸡窝门打开,霎时,一大群鸡扑腾着翅膀争先恐后地从鸡窝里飞奔出来,它们一股脑儿跑到院子大门外的树林里觅食去了。

吃完饭,春草环视了一遍厨房,所有的事都收拾妥当了,她拿下挂在墙上的草帽戴上,扛起靠在墙边的锄头出门上地里干活去了。

春草家的山地在村后很远的山脊梁上,那是几亩旱地,自从丈夫德勤进城打工后,家里的这几亩山地就交给了春草一个人耕种,一家人一年口粮就靠这几亩山地的收成来维持。

春草走进齐腰高的包谷地里,看着风吹来弱不禁风的包谷苗,脸上浮现了一片愁云。今年老天干旱,包谷长得瘦弱矮小,往年雨水多的时候,包谷苗至少长到自己胸脯高了,可今年才长到齐腰高,看来今年的收成肯定要减产了,真是让人心急呀!看着长势矮小的包谷苗,春草的目光不由投向了山坡下的金沙江,它像一条鸡肠子弯弯曲曲流淌在陡峭的山谷里,要是能把江里的水抽上来浇地那就好了!春草想道。金沙江水看似就在脚下,上但要走到它身边至少有半天的路程,村里人对金沙江近水解不了渴的的无奈编了句顺口溜:“人在山上走,水在脚下流,远看水流去,渴死人和牛。”

中午的太阳烤得包谷地里冒烟,春草站在齐腰深的包谷地里低头薅草,黄豆大的汗珠一颗一颗沿着脸颊滚落下来,落到地上就砸出铜钱大个湿印子来。

“春草!”

她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春草回身一看,不由得暗自一惊,是村里的二流子福顺。福顺是个好吃懒做的人,每次在村里遇到他,他就嬉皮笑脸凑上来跟你搭话,用些下流语言拨撩人,村里的女人都害怕他。

“春草,在做嘛?” 福顺站在地埂边嬉皮笑脸地问道。

春草不理他,只顾低头薅草。

见春草不搭理自己,福顺便大声地说:“春草,跟你说话呢!”

“我耳朵不聋,听着呢。”春草依然低头薅草。

“春草,跟我款款话嘛!”福顺说。

“不得闲。”春草道。

“我说春草,德勤在外面不定找了别的女人,早把你忘了。”福顺说。

“他找女人关你嘛事?”春草依然低头薅草。

“春草,我扎实呢喜欢你唻!”福顺说。

“哪个要你喜欢!”春草说。

“唉!我说春草!你的地荒着也是荒着,不如我跟你耕种耕种!”福顺下流地说。

“放你爹的狗屁!”春草愤怒地说。

“春草,跟我玩一回嘛?”福顺垂涎地说。

见福顺说话越来越放肆,春草瞪起眼睛对着地埂上的福顺说:“你滚!”

“春草,不要假正经嘛!我知道你们女人没男人就活不爽……”福顺说罢就下了地埂朝春草走过来。春草见状,顿时吓得脸色惨白,她环看了一眼四周,诺大个山脊上没有一个人影,求救也无门了!春草慌了神,眼看福顺一步步逼近,春草的心跳得快从嗓子眼里出来了。就在福顺走到离她三、四米远的地方时,春草“嚯——”地举起手中的锄头冲着福顺大声喝道: “不要靠近我!”

福顺根本不把春草的警告放在眼里,一个气壮如牛得大男人,还怕一个弱小的女人不成?就凭春草那点力气,就算她手里拿一把刀他也对付得了。今天趁着山脊上没人,他要把自己朝思暮想的女人搞了!福顺一步步逼近春草。

就在福顺快走到春草身边的时候,春草大吼一声:“臭流氓!我劈死你!”说罢将手中举起的锄头使出吃奶的力气朝福顺的脑壳劈将下去,福顺被春草的疯狂举动吓坏了!啊麼麽,这女人还真劈人了?福顺慌忙侧身躲闪,一道寒光闪电般沿着他的肩头边划过,还没等他回过神来,第二道寒光又朝他脑门头上劈来,福顺吓得心惊肉跳,这女人疯了?不怕打死人偿命呀?他连忙后退几步躲过第二道寒光,,没想到平时怯弱的春草会这般凶悍,看她眉毛竖起,怒目圆瞪,眼冒凶光,一副要吃人的样子!福顺心里发怵了,他转身撒腿就跑,因为第三道寒光又朝自己的脑壳来了!福顺抱着脑壳狂奔过了一条地埂后回头看,见春草没追来,这才停下脚步,见占不到春草的便宜,福顺悻悻地走了。

春草见福顺走远了,身子“扑通”一声就瘫软在地上,然后“哇—”的一声哭了……

院子鸡窝里的芦花公鸡发出“喔喔—”打鸣时,春草摸索着起床来,她走进厨房忙碌起来,天完全亮开的时候,春草的饭已经做好了。她打了一盆洗脸水上楼给婆婆洗脸,一走进房间,只见婆婆手捂胸口双目紧闭靠在床头痛苦地呻吟,春草见状,连忙放下脸盆上前扶着婆婆问道:“妈,你咋个啦?哪里不舒服?”

“春草,我胸口疼!我怕是要死了!”婆婆的脸色苍白,黄豆大的汗珠正从她的额头滚落下来。

“妈,您是不是胃病又发了?”

“不像胃疼,胃疼是肚子这块疼,今天是胸口疼,感觉喘不过气来。”婆婆说。

“走,我送你到卫生所找福旺瞧瞧。”春草说。

“莫管我,先把草芽饭整吃了让她上学去吧。”婆婆说。

“妈,今天星期天,草芽不上学,我们赶紧走吧。”春草不由分说把婆婆扶坐起来,为婆婆穿好衣服,然后弯腰背起婆婆匆匆下楼来往村里的卫生所里去。婆婆长期卧床,身体长得虚胖,春草背着感觉像身上压了一座大山。伏在春草背上的婆婆心疼地说:“春草,把德勤喊回来吧!你一个人太苦了!”

“妈,不要叫德勤回来,他去打工,家里的经济宽裕点,前年你病重住院,去年家里翻修房屋,要没有德勤打工挣钱,也不知怎么办呢!”春草说。

“可你一个人又忙家里又忙地里……”婆婆说。

“妈,只要家里的日子过得顺当,苦点累点没哪样!”春草说。

婆婆悄悄用手袖抹了一把眼角的泪,心里暗自感叹:“唉,我是前世修的福,今生才遇到这样好的个媳妇。”

春草背着婆婆走进村里卫生所,医生福旺给春草婆婆作了检查,又问了春草婆婆一些情况,他表情凝重地说:“春草,你婆婆这病看似冠心病,但我也拿不准,最好带她到县医院去做个检查,那里的仪器设备比较先进,检查诊断准确率高一些。”

“冠心病要紧吗?”春草问。

“当然啦!冠心病犯起来胸闷气短,心口像被钳子扭着疼,那滋味可不是人受的,更严重的是会引起心肌梗塞,那就没命了!”福旺说。

听说冠心病会要命,春草急了,婆婆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她如何向在外面打工的丈夫德勤交代?

“春草,我先开点药给你婆婆吃,你要尽快带你婆婆去县医院检查。”福旺说着把一包药递给春草。

春草接过福旺递给的药,背起婆婆出了村卫生所。

福旺追出门来大声叮嘱道:“春草,要尽早带你婆婆到医院去检查,千万耽误不得!”

“嗳!”春草应诺道。

春草背着婆婆脚步迟缓地走着,她的耳边老响着福旺的话:“春草,要尽早带你婆婆到医院去检查,千万耽误不得!”从德旺的口气里,春草知道婆婆的病非常严重了,要不然他不会再三叮嘱自己要抓紧时间给婆婆看病。回到家里,春草把婆婆背上楼放到床上躺下,又把福旺开的药给婆婆喂了,一切安顿好后她才走下楼来。

春草来到楼下的堂屋里坐下,仔细计算起带婆婆上县医院看病需要的花销,路上的车脚钱、吃饭钱、住旅馆钱至少上百元,到医院的挂号费、检查费、药费、治疗费至少也要一两千元,一趟下来零零总总最少要三千元左右,可眼下别说三千,她连一千也拿不出来呀!春草看着门外愣愣地发起呆来。

晚上,春草把家里所有的钱都拿出来和女儿草芽坐在堂屋的灯底下清点,她来来回回数一遍又一遍,总共只有四百三十五块零三毛,这点钱连路上坐车吃饭住旅馆都不够。

“来,草芽,再给妈妈数一遍。”春草说。

“妈妈,别数了,你都数了三遍了,再数钱也不会多出来,还不如想想其它办法呢。”草芽说。

“草芽,还有什么办法可想呢?”春草一筹莫展地说。

“妈妈,你不会把我们家养的那几头猪卖了,这不就有钱给奶奶看病了。”

春草一听,好主意!但一想,那几头猪才养了两个月,还小卖不了几个钱。哦,有啦!猪卖不了,可以卖鸡呀!去年春草孵了两窝小鸡,死了几只,活下来的还有十五六只,如今长到快下蛋了,原想养着它们下蛋卖钱买油盐酱醋,现在只有把它们卖了给婆婆看病了。

天黑沉沉的,鸡窝里的公鸡还没打鸣,春草已经起床了。今天是镇上的街子天,春草要到街子上卖鸡给婆婆看病。春草把饭做好的时候,鸡窝里的公鸡才叫头遍。她走进女儿草芽的房间,轻轻摇醒熟睡的草芽说道:“草芽,饭已经煮好炖在锅里,你起来的时候抬出来和奶奶一起吃了再去上学,我要到镇上赶街子去,听见没有?”草芽吱唔着答应听见了,春草才走下楼来到院子墙边的鸡窝旁,她弯下腰去把要卖的隼母鸡一只只从鸡窝里抓出来塞进了两个竹笼里,然后挑着竹笼出了门。

春草家离镇上有七、八里的山路,当春草挑着鸡笼满头大汗来到街子上时,赶街子的人想潮水一般的涌动,春草来到卖鸡的地方选了个空地放下鸡笼,拉起衣角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然后就等着买鸡的人来买鸡了。不一会儿,一个中年妇女走上前来弯下腰看了看鸡笼里的鸡问道:“这鸡怎么卖?”

“五十块一斤。”春草说。

“五十?贵了,那边才四十。”中年妇女说。

“大姐,我这鸡可是放养的跑步鸡,是吃山上树林里的虫子喝崖边泉水长大的,没喂过一颗饲料。”春草说。

“我知道,但也贵了。”中年妇女说着走了。

又有几个人来询价嫌贵走了。春草想好了,自己就是要咬定这个价不松口,她要为婆婆看病多赚点钱。

这时,两个男青年走上前来,他们用脚踢了踢鸡笼说:“这鸡咋个卖?”

“五十块一斤”春草说。

“五十?你这鸡是哪样鸡呀?这么贵!”年轻男子说道,

“我这是土鸡。”春草说。

“土鸡?我看看有多土?”年轻男人说着就蹲下去用手去搅赶鸡笼里的鸡,竹笼里的鸡被他拨弄得惊恐万状四处乱窜,春草见状,连忙说:“阿弟,你到底买不买鸡?”

“买尼嘛!咋不买啦?”

“买就好好看,不要把鸡嚇得一笼子里跑!”春草说。

“咋个整?我瞧瞧不行噶?”男青年生气地说。

“可以瞧,我是说你莫拿着我的鸡扒来扒去嚇着鸡。”春草说。

“嗨,这位大姐,谁拿着你鸡巴了?你有鸡巴吗?”男青年直起身来讪笑着说。

“是呀,你有鸡巴就拿出来瞧瞧嘛!”另一个年轻男子也哈哈大笑起来说道。

春草被他们说得脸“唰—”一下羞红到了脖根。旁边的人见两个人来者不善,他们不像是买鸡像是故意找茬,纷纷退避三舍,生怕给自己惹麻烦。

“两位阿弟,你们不买鸡就走吧,莫在这里闹影响我卖鸡给行?”春草恳求地说。

“我们买鸡,这两笼鸡我们全要了,来兄弟,把鸡抬走。”一个男青年说道。于是两个人一人抬起一笼鸡就走。春草见他们还没给价就把鸡抬走,连忙拉着自己的鸡笼说道:“两位阿弟,你们还没给价尼嘛。”

“你这些鸡顶多值几百块钱,走到那边我拿给你。”男青年说。

春草一听急了,自己的两笼鸡至少值一千多块,他们才给几百块,她不卖。春草死死拉住鸡笼大声地说:“我不卖,我不卖。”于是双方拉着鸡笼你来我往的争抢起来。就在春草和两个男子相互撕扯的时候,一辆微型车“嘎吱—”一个急刹车停在路边,车上快速跳下来个中年男子来,他几步抢到两个年轻男子跟前,揪住他们的后衣领将他们扯到一边说道:“你们整哪样?光天化日之下欺负一个农村妇女!很光荣是吧?”

“嗨,这位大哥,什么话呢?我们买鸡,我们欺负哪个了?”一个青年说。

“你们这是买鸡吗?我看你们是耍流氓!我可告诉你们,这里可不是牲口市场!”中年男子气愤地道。

“唉,你侮辱人是不?谁牲口?你才牲口呢!”一个青年说。

“我说大哥,你不要没得事找事!你先去附近打听打听老子是谁?”另一个青年威胁地说。

“你是天王老子又整喃样?难不成你还吃人不成?我告诉你们,做人要多积点德!小心被雷劈!”中年男子说。

“你才被雷劈呢!你杂种是皮子痒欠揍?好,老子今天就买碗辣面汤给你尝尝!”一个青年说罢就揪住中年男子的衣领打人。

春草见状,连忙上前拉住青年的手恳求道:“算了!算了!阿弟,是我惹着你们的,不关这大哥的事,你放了这位大哥吧!”

中年男子却面无惧色地说:“大妹子,别怕,他狗凶吃不了豹子!”

男青年恼羞成怒大骂道:“你个杂毛,谁是狗,今天老子不把你捶死老子不是人!”说罢抡起拳头就朝男子脸上狠狠打去。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中年男子侧身躲闪过男青年的拳头,顺势一把抓住青年的手往前使劲一拽,脚下来了个扫腿,男青年一个饿狗扑屎就趴倒在地上,另一个男青年见同伴被摔得哇哇惨叫,冲着中年男子的后背飞起一脚踢来,只见中年男子“嚯”一个转身,一只手扣住青年男子的脚掌,迎面朝男子脸上就是一掌,青年男子老熊掼膘仰面倒,众人见中年男子身手不凡,纷纷拍手鼓掌喊“解气!解气!”

中年男子指着躺在地上的男青年说道:“站起来,你们年纪轻轻不学好就学坏,欺行霸市横行乡里,今天不让你们长个记性我誓不为人!”说罢弯腰揪住一个青年衣裳准备拉起来再揍,两青年见不是中年男人的对手,连忙起身跪在中年男子的面前边磕头边哀求道:“大哥,大人不记小人过,放我们一码吧!”

中年男子见两青年下跪下,攥紧拳头的手松了下来说道:“看你两这熊样,以后再敢欺负人,让你们有好果子吃!滚吧,回去叫你爹妈好好教教你们怎么做人!”

两个青年见中年男子放自己走了,连忙从地上爬起来屁股尿流地逃走了。

春草暗暗佩服中年男子,她仔细看男子,只见他长得天庭饱满五官端正满脸的和善,春草感激地对他说:“大哥!谢谢你!今天没有你,也不知会发生什么事呢!”

“不用谢,这些小流氓,你不给他点颜色看看,他们还真以为好人可以随便欺负!”中年男子说。

春草弯腰从鸡笼里抓出一只鸡递给中年男子说:“大哥,这只鸡你拿回去吃吧。”

“大妹子,我嘛能要你的鸡呢?正好我今天要买鸡,你给个价吧。”中年男子说。

“大哥,别人我卖五十块一斤,大哥要的话,四十五给你。”

“不行,你这么整,别人还以为我帮你是为了占你的便宜!你这鸡水光毛滑,一看就是放养的山地鸡,它值五十!”男子看着鸡笼里鸡说道。

“大哥眼力好,识货!我这鸡真是放在山上养的土鸡,没喂过一粒饲料,都是吃山林里的虫子长大的。”春草说。

“拢共有几只?”男子问道。

“十三只。”

“我全要了。”男子说。

“全要了?”春草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又问了一句:“你要得完噶?”

“要得完,我侄儿子后天结婚办酒席,请了几十桌客!你这几只还嫌少,还要到其它摊点买几只添才够呢。”男子说。

春草暗暗高兴,自己今天遇到贵人了!不但帮自己赶走了欺负人的小流氓,还一咕噜团把自己把鸡全买了,这可免除了自己顶着烈日站在太阳底下被曝晒之苦,这样快卖完了鸡,她还可以早点回家做其它事情呢!

“过称吧,”中年男子说。

春草拿出称来,将鸡一只只称了,十三只鸡一共三十三公斤,合着一千六百五十块钱。

男子看着春草称完了鸡,拿出钱夹子,抽出一叠钱来数了数递给春草说:“来,你数数,一共一千七百块,多余的五十块不用补了,算你的鸡笼钱。”

春草接过厚厚的一叠钱数了数,一共一千七百元,她抽出一张百元钞递给男子说:“退你一百,鸡笼不要钱,送给你啦。”

“你这妹子,你买鸡笼也要花钱的,我不能白要你的,你快收好钱。” 男子说。

“你好人呐!鸡笼就算我送给你了,你快拿着钱。”春草说。

“你这人咋个这么难说话?你不收下,我就不买你的鸡了!”男子生气地说。

春草见男子生气了,也不好再执拗,她收起钱,帮着男子把鸡笼抬了到他的微型车屁股后面,男子打开后车门把两笼鸡塞进了装进车里,然后关起了后门对春草说:“谢谢,大妹子,再见!”说罢便上车启动发动机开车走了。

春草感激地目送着男子的汽车远去后,转身将捏在手里的一叠钱小心翼翼地装进衣服最里层的口袋里,然后用一个别针把口袋口别住,再三摸了摸,感觉万无一失了才放了心。

春草揣着卖鸡的钱高兴的回家了,有了这一千多块钱,带婆婆到县医院看病她就有底气了!在路过镇上的一个小超市门口时,春草想,买鸡买了这么多钱,也该给女儿草芽带点零食回去解解馋!春草走到小超市的货架边,拿了两盒草芽最爱吃芝麻馅小荞饼和婆婆爱吃的蛋黄酥饼子,又拿了一包盐和一包白砂糖,然后就到收银台去结账,售货员接过春草递给的货物,用扫描器扫了扫货物上的条形码便说道:总共八十六元。”春草伸手进里层衣服口袋里,摸索着抽出一张刚才买鸡的百元票子递给售货员,售货员接过钱,用手摸了模钞票的边角,又抬起前来对着亮光看了看说道:“大姐,重新换一张吧!”

“咋啦?”

“这钱有问题!”

“哪样问题?”春草问道。

“是张假钱。”

这钱可是刚才卖鸡的好心大哥给的,怎会是假钱呢?“不可能!一定是你弄错了!”春草说。

“大姐,真钱假钱我见得多了,你不信我们拿验钞机验了就知道了。”售货员说。

售货员把钱放进验钞机一验,果然验钞机发出了报警声,春草顿时惊呆了!怎么会有这种事情发生?那位大哥可是好人呐!她预感到事情不妙,春草连忙把装在衣服底层口袋里的一叠钱拿出来递给售货员说:“麻烦你帮我验验这些钱!”售货员接过春草递给的钱放进验钞机,验钞机发出阵阵报警声。

验完了钱,售货员把一叠假钱递给春草说:“这些都是假钱。”春草一看,假钱比真钱还多。天哪!春草双腿一软,一屁股就坐在地上“哇—”一声就哭了,这可是给婆婆看病的救命钱呀!怎么都成了假钱?突然,春草猛地站起来,她发疯似地朝街子上跑去……

春草找遍了街上也没找到那个男子。

挨晚的时候,春草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到家里,走进院子,家里冷冷清清的样子,草芽到山上打猪草还没回来,婆婆楼上屋里也没开灯,春草鼻子一阵发酸想哭。

春草有气无力走进厨房,她一边烧火做饭,一边心里骂自己:“我真该死!我是世界上最笨的女人!竟然没看出几个男人合伙演戏骗自己,真是惭愧呀!”春草内心的自责悔恨交织在一起,她甚至连死的心都有了。

这时,女儿草芽背着一箩筐猪草走了进来,她见妈妈坐在灶塘边抹眼泪,连忙放下箩筐走到春草身边怯声地问:“妈妈,你咋啦?”

“草芽,妈妈真笨,把卖鸡给奶奶看病的钱给人骗了!”春草说。

“怎么会呢?”草芽难过地问。

“妈妈是世界上最笨的人!连假钱都认不出来。”春草说。

“妈妈,骗子真坏!穷人的钱也骗!”草芽说。

“也不怪骗子,只怪妈太笨……”春草说着又哽咽起来。

草芽走到春草的跟前,用手袖为妈妈擦去了脸上的眼泪说道:“妈妈,别哭了,过几天你再孵两窝小鸡,养到明年又可以卖钱了。”

“可奶奶的病等不到明年呀!草芽!”春草说着眼泪“哗哗哗”地流了出来。

鸡窝里的那只芦花公鸡叫头声的时候,春草摸索着起床来,春草的生活就像金沙江江水,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随着鸡鸣声不停地流淌着……

春草做好了早饭,女儿草芽揉着眼睛出现在门口,草芽自己梳了头洗了脸,春草盛了一碗饭给草芽吃着,又忙着给婆婆送饭去。当春草抬着饭上楼来到婆婆的房间时,只见婆婆用手捶着胸口表情痛苦地说:“春草,我怕是活不成了,胸口一天比一天疼……”

看见婆婆这般痛苦,春草的心如刀绞般痛,都因为自己笨让人把卖鸡的钱骗了,婆婆迟迟不能到县医院看病!婆婆被病魔折磨成这个样子,都是自己的罪过!春草难过极了。

傍晚的十分,春草从地里回来,她肩上扛着蒿草的锄头,腋窝下夹着一捆猪草,脸上爬满了干活时流下的一条一条像蚯蚓一样的汗渍。当春草走到村口的时候,迎面走来了村主任朱汝民,远远地,村主任笑容满面地与春草打招呼道:“春草,整这么晚才从地里回来呀!”

“嗳,主任!”春草回应道。

当两走到一起的时候,朱汝民站下来看着春草说:“春草,你咋个啦?脸色黄得像菜叶色,给是生病啦?”

“没病。”春草说。

“没病脸色咋脸像枯菜叶样黄?”

“这些日子心里装着事睡不着。”春草说。

“啥球事让你愁成这个模样?像变了个人!”朱汝民说。

“主任,我笨得屙牛屎呀!把钱给人骗了!”春草说。

“哪个骗的?无法无天了!你说,谁骗的?我去找他!”朱汝民板着面孔说道。

“不是村里人骗的,是在镇上赶街子被骗的。”春草说。她把自己街子天卖鸡的事给村主任说了。

朱汝民听罢皱着眉头道:“春草呀,现在社会上骗子多,要时时下下小心提防。算了,身体要紧,不要为了几个钱把自己身体整垮了!”

“主任,那可是我婆婆急等着看病的钱,你说我睡得着吗?”春草说着又流泪了。

“春草,别哭,我晓得你是个菩萨心肠的人!这样吧,今年政府给村里的扶贫款过两天就要拨下来了,吃过晚饭你来村委会一下,我看看能不能调剂调剂给你整个名额补助下。”朱汝民说。

村主任的话像一缕春风吹进了春草的心窝,让她心里暖暖的。春草内心窃喜,假若能得到扶贫款,婆婆到医院看病就有希望了!那可解了她的燃眉之急!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呀!春草激动地快掉眼泪了。

“主任,我婆婆病得太重了,我快被急死了,你一定要帮帮我!”春草恳求地说。

“春草!村干部就是为村民解决困难的,我会帮你的,你放心!”朱汝民说。

两人站着又说了一会儿话,村主任见时间不早了,连忙说:“春草,时间不早了,你赶快回家整饭吃吧!记得了,吃过饭来村委会一下!。”

“嗳,我记得的。”春草说。

朱汝民与春草道别走了,春草看着村主任远去的的背影,心里涌起了一股暖流。人只有在遇到困难的时候才知道真情的可贵!她快速回到家里,把锄头往院子的墙上一靠,抱着猪草进了厨房,动作利索地开始做饭,春草郁闷的心情被村主任话的春风吹散了!她做起事来也感觉轻松多了。

春草很快就把饭做好了,就等到山上打猪草的草芽回来吃了自己就到村委会去。可左等右等不见草芽回来。春草急了,越是事情急,草芽越是耽搁自己的时间。春草等得有些不耐烦了,她走出大门去看,出门来,只见草芽背着一背萝猪草从远处走来,弱小的身子被沉沉的背萝压得歪歪斜斜欲倒的样子,春草埋怨女儿的心立刻消了!春草拔脚迎着草芽跑过去,她来到草芽身边,把草芽背上满满的一背萝猪草接了下来背在自己身上,她心疼地对草芽说:“草芽,你少打点猪草呀,你身子嫩,扭了腰咋个整?”

“妈,多打点猪草让我们家的猪吃了长快点,好卖猪给奶奶看病。”草芽说。

春草的眼泪“唰—”一下出来了,草芽这么小就懂事,知道体恤大人,让她感动不已。春草背着猪草牵着草芽的手回到家里,她放下背萝,打水给草芽洗了手,便说:“草芽,快,我们吃饭,吃完饭吗还有事要出去办。”说罢他拿起一个碗,盛了饭,夹了些菜在碗里递给草芽说:“给奶奶送去。”

草芽端着饭菜上楼给奶奶送去。一会儿,草芽端着饭回来说道:“妈,奶奶说她不吃。”

“不吃?为哪样?”

“我也认不得。”草芽说。

“我去瞧瞧。”春草接过草芽手里的饭碗,端着上楼到婆婆的房间里去,她进了婆婆的房间,只见婆婆眉头紧锁双眼紧闭靠在床上大口大口喘气,春草轻声地说:“妈,不吃饭咋行!”

“春草,我一点胃口没有,我怕是活不成了!心口疼!”

“妈,你先忍着点,我正想办法凑钱,等钱凑够了就马上送你去县医院看病。”春草说。

“春草,县医院可是万万不能去了!前年我住院搞得家里穷得叮当响,让你和德勤背了许多债!我死了也不值几个钱,你还是把钱省下来给草芽读书用吧。”婆婆说。

“妈,有病要看不能忍着,再说草芽现在读书不要钱,国家给全免啦。”春草说。

劝说了婆婆吃着饭,春草走下楼来准备吃饭,这时,她看见天已经快黑尽了,村主任还在村委会等着自己呢!人家好心帮自己还让人家老等着,这不好。她连忙对草芽说:“草芽,我有急事要出去,你吃完饭先把作业做了,碗等着我回来洗。”

“妈,你先吃饭再走呀!”草芽说。

“来不及了,我先去办事,回来再吃。好啦,我走了。”春草说着急急忙忙就出了门。

春草急匆匆地来到了村委会,村委会在一个小院子里,走入院子,只有一间办公室里亮着灯,春草朝亮灯的房间走去。进了屋,村主任朱汝民正坐在电脑旁碗游戏,见春草来了,他满面笑容地站起来说道:“春草你来了?快坐。”说罢搬了一个凳子让春草坐下。

春草坐定后,朱汝民转身给春草倒水去。春草环视了下屋子,只见屋里墙角摆着一张床,床旁边有个床头柜,床头柜旁边摆着一个立式水机,靠窗子的地方摆了一张办公桌,桌子上放着一台电脑,一看就很简陋的样子。

朱汝民端着一杯水走到春草身边说:“春草,喝杯水。”

春草接过朱汝民递给的水杯,轻轻抿了一口,就等着朱汝民说扶贫款的事,谁知朱汝民避而不谈扶贫款的事,他只顾问街子天她被骗钱的事,还扯一些今年地里的包谷长势的话题。似乎把答应给她调剂扶贫款事给忘了。春草有些坐不住了,她还没吃饭,家里还有很多事要做,她不能只听朱汝民扯些闲事让她耗着,于是她开口问道:“主任,你说帮我办扶贫款的事……”

“唉!春草,刚刚我在电脑上查了扶贫款的相关政策,你家的情况可能整逑不成!”朱汝民说。

“为哪样?”春草感觉事情变化得太突然,下午朱汝民说好的给自己办扶贫款,现在又说整不成了,她感觉自己的心情一下从山顶掉落下了金沙江谷底……

“春草,扶贫款是整给家里扎实有困难的家庭,你家的情况还整逑得成,德勤在外打工,每个月挣几千块钱,因此……”朱汝民说。

“朱主任,德勤虽然每个月能挣几千块钱,但城里租房贵吃饭也贵,剩下来的也没得多少。”春草辩解道。

“唉!是呀,上面的规定就这样扯淡,没有细算这些。但总的说吧,你家在村里还算不上是最贫困户。”朱汝民说道。

自己家的确不是村里最贫困户,村里比自己家更贫困的家庭还有好几家,但自己家也好不到哪里去,于是春草说:“主任,我家是算不上最困难户,但我婆婆这几年一直生病,家里的钱都花光了,现在婆婆病重快不行了!能不能照实际情况照顾下?求你啦!”春草哀求地说。

“唉,春草!政府的规定像栓牛桩钉得死死的,要想把它拔动是不可能的,这可开不得半点玩笑!”朱汝民面露难色地说。

春草失望极了,想自己满怀希望而来却失望而归,真是竹篮打水——空欢喜一场呀!春草感觉自己像被人临头浇了一盆凉水,整个心都凉透了!扶贫款的事没指望了,婆婆看病的希望又破灭了!春草只好起身说:“既然整不成,那我走了,主任。”

春草起身气瘪瘪地离开办公室,就在她的脚刚跨出办公室门口一刹那,朱汝民冲着她喊道:“春草,等下!”

春草停下脚步回看,朱汝民用怜悯的眼光看着她说道:“春草,让你白跑一趟实在不好意思!让我再想想有没有其它法子帮你!可以吗?”

“还有嘛法子?”春草说。

“哦,对了,刘展妹家年年都领取扶贫款,我想把她家今年的扶贫款名额整给你,咋样?”朱汝民说。

春草一听连忙摆着手说:“那不得行!那不得行!村主任!刘展妹丈夫死后,她独自一个人拉扯着两个娃娃,上面还有一个七十岁的婆婆,我哪里忍心要她家的名额。”春草说。

“那这样吧,我把朱汝仁家的那份整给你,咋样?”朱汝民说。

春草一听,朱汝仁家住的是三层楼混泥土楼房,家里还有拖拉机汽车,是村里的富裕人家,他家怎么会得扶贫款?哦,对了!朱汝仁是朱汝民的堂哥,他家的扶贫款一定是朱汝民给整的!

“这个可以。”春草说。

“唉!但整这事有风险呀!”朱汝民说。

“哪样风险?”春草问道。

“春草,你是晓得朱汝仁那人的脾气的!我把他的名额整给你,他不把我吃掉才怪呢!”朱汝民说。

“那你的意思……”春草问道。

“春草,我的意思是我冒风险给你办事,你得给我点好处!”

“你要啥好处?”春草说。

“我说出来怕你不愿意!”朱汝民说。

“你说吧,我愿意!”春草说。

“春草,你让我睡一次!”朱汝民脱口而出道。

春草像被电击了一般惊呆地看着朱汝民,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这话咋会从村委会主任的口中说出来?

“给整得成?”朱汝民追问道。

春草羞臊得红着脸道:“主任,莫开玩笑给行!”

“我说的是正经话。”朱汝民说。

“不行!”春草脸色一变回绝道。

“春草,我喜欢你!每天晚上睡觉都会想起你,想得我睡不着觉!”朱汝民垂涎三尺地说。

这话好熟悉呀!是在哪听过?哦,对了,二流子福顺说过这话,春草感觉自己翻胃想吐。春草生气了,她要尽快离开这个龌龊的男人!春草欲转身就走,还未等春草转身,朱汝民抢步冲了上来,一个旱地拔葱将春草抱起来,用脚把办公室的门狠地踢了关上,然后抱着春草直往值班室的床上去。

春草吓得魂飞胆丧双手在空中乱舞着喊道:“放开我!你放开我!”

朱汝民哪里肯放开春草,他像一只饥饿了的狼,好不容易才逮住一只可口的兔子,他怎么会把到口的食物放弃呢?朱汝民抱着春草来到床前,把她按倒在床上便动手解脱她的衣裤,春草使出浑身的劲拼命挣扎,可朱汝民力气太大,春草根本无法挣脱。很快,春草就被朱汝民脱了个精光,露出了一对雪白硕大的乳房,朱汝民迷恋这对乳房很久了,每次他在路上遇到春草,都会被她衣裳下面晃动的乳房搅得心慌意乱。朱汝民把春草紧紧压在身下,手在春草丰满的乳房上胡乱捏了起来,带着酒气的嘴在春草的脸上胡乱亲起来,很快,朱汝民压着春草疯狂地发泄起来……

天黑得伸手不见五指,福顺从村里的小酒馆出来,他喝得微微有些醉意,当他路过村委会时,见里面还亮着灯,想一定是村干部在里面值班,他想进去跟他们套个近乎,当他走到村值班室门口时,只听见里面传出一个女人的喊叫声,他好奇地去推门,门紧锁着,他转到窗口去看,透过窗口的玻璃,福顺看见村主任朱汝民压在赤身裸体的春草身上,两人正在干着见不得人的事。福顺被眼前的情景气歪了嘴,春草是他朝思暮想的女人,现在却被村主任压在身下,他气死了!好你个春草,老子一次次追你,你假装正人君子,现在你却跟村主任鬼混,你这个烂婆娘,我非让你出丑不可!于是他想到外面喊人来捉奸,让春草当众出丑,但想到这么做会得罪朱汝民,朱汝民在村里很有势力,他手下有一帮人,一旦自己坏了他的好事,他不叫那帮兄弟整死自己才怪!于是他屏住呼吸,拿出手机对着在床上演活春宫的春草和朱汝民连拍了几张照片,然后快速地离开了。

朱汝民发泄完了,他提着裤子做从床上下来,春草则坐在床上捂着脸嘤嘤哭着,朱汝民走上去对春草说:“春草,我今晚多喝了几口马尿(酒),把持不住自己,实在对不起!”

“你糟蹋别人说声对不起成呀?” 春草呜呜地哭着说。

“春草,谁叫你长得扎实让人喜欢呢!”朱汝民说。

“你耍流氓,我到镇上告你。”春草说。

“春草,乡里乡亲的何必嘛?”朱汝民说。

“既然乡里乡亲你咋还欺负人?”春草哭着说。

“春草,我喝多了酒,你就原谅我吧!你提个要求吧!我们什么都好商量。”朱汝民说道。

“这事不是商量就可以解决的!跟你说,这事我是要去告的!”春草说。

对于春草的威胁,朱汝民不屑一顾,他晓得山里的女人没见过世面胆子小,只要略施手腕,保证春草不敢咋样!这一点朱汝民有十分的把握。

“我说草芽,你上哪去告?告村委会?这里我说了算!”朱汝民说。

“我到镇上告!”春草说。

“春草,镇里我可后台很硬的,镇长是我三舅,你告了也白告!”朱汝民满不在乎地说。

“镇上告不了你,我到县上告!”春草说。

“县上我也有人,县长是我……”朱汝民说。

未等朱汝民把话说完,春草愤怒地说:“那我就到州上去告!难不成整个世界的官都是你家的亲戚不成?”

朱汝民一下愣住了,他没料到春草这么顽固,这事春草真咬死要告那就真摊上事!不要说春草到州上告自己,就是到镇上告自己也够他受!镇领导知道自己强奸了春草,他的村主任位子不但不保,弄不好还要把自己整进牢子去。想到这里,朱汝民害怕了!不得行!必须想办法让春草打消上告的念头,不然的话后果不堪设想。朱汝民见硬的嚇不住春草,他转了个弯子说:“春草,你难道就不怕自己的名声臭了?”

“我没做坏事,我名声咋臭了?”

“你是没做坏事,可你一旦去告,闹得全村人都知道我睡了你,你还有脸见人噶?”朱汝民说。

春草一愣,是呀,在这偏远的山区,女人一旦被人作践糟蹋了,她就像一块白色的头巾染了污点再也洗不干净了!假若村里人知道她被朱汝民糟蹋了,人们不会指责朱汝民而只会鄙视自己。几前年,村头的苟二嫂因被人强奸,被村里人在背后戳指头嚼舌头,苟二嫂受不了村人的议论,上吊死了。想到这里,春草还真怕了!

朱汝民见自己的话戳中了春草的软肋,他很不屑地说:“你去告吧!反正把事情整大了是你女人吃亏!我们男人一点不影响!你爱告就去告吧!”

春草心本来已经软了,为了保全自己的名声,她愿息事宁人,就算哑巴吃黄连把苦自己吞下去算了!但朱汝民用这种语气跟自己说话,她被激怒了!春草的倔脾气上来了!

“我不管!别说坏了名声,就是我死了也要告!”春草愤愤地说。

朱汝民一愣,这不是他认识的春草呀?他认识的春草是个胆小怕事息事宁人的人,今日咋变得不饶人了?春草说死也要告,看来她是老鼠吃了秤砣——铁心了!春草若真去告,他朱汝民就彻底毁了!突然,朱汝民的脑子里冒出了一个恐怖的念头:掐死她!将她的尸体趁黑丢到金沙江深谷里去!让她人不知鬼不觉地在地球上消失掉。这念头在朱汝民的脑海闪过一秒钟就被他否定了。不行!春草去告,自己至多丢官,假若掐死了她,那是要掉脑袋的!朱汝民为自己冒出的危险想法不寒而栗。

突然,朱汝民“扑通”一声跪倒在春草的床前哭起来。

“春草,求你别去告,你告我的家就毁了,我娃才有三岁,他不能没有爹妈呀!你就可怜可怜我娃吧!” 朱汝民哀求道。

朱汝民的话让春草心里一怔,这个男人还怕失去自己的家?是呀,朱汝民怕他的家毁了,自己又何尝不怕呢? 春草了解德勤的脾气,他是一个眼睛里容不下半粒沙子的人,假若德勤知道自己的女人被别人糟蹋了,他死活都不会再要自己了!德勤一旦不要自己,自己温馨的家也就毁了!春草不想失去自己的家!

春草的娘家在离这里三十里路的一个山沟里,在春草八岁的时候,春草的母亲死了,春草的父亲给她找了个后娘,后娘对春草不好,经常打骂她。春草上三年级的时候,后娘生了个娃娃,是个小弟弟。后娘说地里家里活计多,人手不够,要春草不要上学了回家帮着种地干活。春草不依,她舍不得离开学校,后娘说不回来干活就不给饭吃!春草顶嘴说不给饭吃也要上学。后娘见春草刚顶嘴,拎起扫把劈头盖脸就打春草,春草死死抓住后娘的扫把不让她打自己,两人使劲争抢扫把,春草终究年纪小抢不过后娘,她一松手,后娘使劲过猛,一下仰面朝天倒在地上。这时,春草的父亲刚好从地里回来,后娘见春草父亲来了,躺在地上嚎啕大哭说春草用扫把打她。父亲一听顿时大怒,不分青红皂白一把揪着春草的衣领将她拎起来一顿暴打。

“你反了?小小年纪敢打大人,真是大逆不道!” 父亲一边打春草一边气愤地说。从那以后,父亲就不让春草去学校上学,要她回家干活。后娘心狠手毒,稍不称意,她就不给春草饭吃,大冬天天冷,后娘为了惩罚她,经常把她赶到灶房的灶塘边里的草堆上过夜。过年时,村里的同伴都穿新衣服,春草依旧穿着又脏又破的旧衣服……童年往事不堪回首。

春草十七岁的那年,父亲把春草许嫁给德勤,春草终于离开了那个令她心碎的家。自从嫁给了德勤,德勤对她很好,夫妻相敬相爱,德勤视她为宝,好吃的丢留给她,好穿的买给她,重活自己干,轻活留给她。每次德勤从外面打工回来,都回给她带许多好吃好穿的,说要把她小时候没穿过没吃过的东西补回来。春草十分感激德勤,是他给了自己一个温暖的家,她珍爱自己的家,把它视为自己生命的依托。

春草内心陷入了一种矛盾中,告他朱汝民,会伤及自己的家,不告朱汝民,自己于心不甘。春草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这种欲罢不能的心境,让春草禁不住又伤心地哭了起来。

“春草,咋说?你倒是给个说法嘛!”朱汝民哀求地说。

春草矛盾极了,她不知如何办才好,只是一个劲地哭……

“春草,我晓得你是个好人,求你看在我娃的面上饶了我吧!只要你不告我,你提什么要求我都答应你!好不?”

“你把我害惨了!”春草哭着说。

“是我不对!我给你赔偿还不成吗?”朱汝民说。

“你咋个赔嘛?”春草说。

朱汝民见春草松口了,连忙从地上爬起来说道:“春草,你瞧这样给整得成?我整个今年的扶贫款名额给你,咋样?”

“光这个?”春草说。

“那你要咋样?好吧,我再给你一笔钱补偿你,给行啦?”朱汝民说道。

春草抹了一把眼泪想了想,既然告他朱汝民也会伤及自己的家庭,也只有让他吐点血以作惩罚算了!这样也算弥补自己的损失。

“那你给多少补偿费?”春草说。

“你要多少?”朱汝民问道。

“一万。”春草脱口而出道。

朱汝民一听,惊愕地睁大眼睛说道:“啊嚒嚒!你整死我呀?要这么多?春草,你这是狮子大开口呀!”春草的要价让朱汝民惊掉了下巴,以他的猜想,春草顶多要两三百块钱也就了事了,想不到她开口就要一万!这简直就是赤裸裸的是敲诈!平时到镇上嫖一次娼也就几十块钱,春草居然要一万!这逼可是整贵了!

“春草,多了!能不能少点?”朱汝民讨价还价地说道。

“不少!半文也不少!”春草口气很硬地说。

见春草不容商量的态度,朱汝民很为难地说: “春草,一万太多了,这样吧,减一半,给你五千,咋样?”

春草听朱汝民一说,心里不由“咯噔”了一下,“一万”是她随口说出的气话,按她的底线,只要朱汝民给自己两三百块钱她就愿意与他私了了!没想到朱汝民竟然答应给她五千块,这太出乎她的意料了!春草想了想,能得今年的扶贫款,还外加五千的补偿钱,也算是对朱汝民的惩罚了!于是她说:“朱主任,我可是看在你娃的面上才同意五千的,不然一万我是不会少的。”

朱汝民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睡了一回春草就要他吐这么多血,这代价也太大了!算了,俗话说舍财免灾,吐点血就吐点血吧!只要能封住春草的口,保住自己村主任的位置,留得青山在,还不怕今后没柴烧!于是他说:“好吧,你等着,我去拿钱。”

朱汝民走到办公桌前打开了抽屉,从抽屉里面拿出一个牛皮纸信封,然后从信封中抽出一叠钱细细数了起来。

春草看着朱汝民低头数钱的样子,心里想到,拿到朱汝民给自己的钱,明天就带婆婆到县医院看病!自从卖鸡给婆婆看病的钱被人骗了,婆婆看病的事一拖再拖,假如自己受侮辱能换来婆婆的看病钱,也算是自己赎错吧!

朱汝民手中的牛皮纸信封里装有两万块钱,这是一个包工头老板给他的好处费。去年,县上拨款给村里修路,朱汝民把工程包给了一个包工头,包工头为了感谢朱汝民,拿出这两万块给他作为好处费。

朱汝民点了五千块钱走到春草身边说道:“春草,你可要说话算数,你不告了!”

“呃。”

“可不准骗人!”

“我这辈子还没骗过谁呢!”春草说。

在得到春草的保证后,朱汝民这才把手中的钱递给了春草说道:“你数数,一共五千块。”朱汝民说。

春草接过了钱数了数,一分不少,就是五千。她小心翼翼地把钱装进衣服口袋里,然后穿好衣裳裤子下床来准备回家。

就在春草欲离开的时候,朱汝民喊道:“春草,你等下!”

“还有嘛事?”春草回头道。

“春草,你收了钱,你得写个条子给我,不然以后你说没收到,我说不清。”

“你宽心,我不会赖账的!”春草说。

“算了,我们还是写个字条为好,也省得以后麻烦。”

“我不识字咋写?”春草说。

“我来写,你在上面按上手印就是了。”朱汝民说。

春草想也罢,既然答应不告他,又收了他的钱,写个字条也无妨,于是她说:“那你就快点写,我家里还有事要做呢!”

朱汝民走到办公桌旁,拉开抽屉拿出笔和纸,伏在办公桌上写了起来。一会儿,朱汝民把写好的字条递给春草说:“春草,我拟了个协议,一式两份,你拿一份,我拿一份,你看看行不行。”

春草接过字条看了看说道:“我不识字,上面写了些什么你念给我听听。”春草只上过三年小学就辍学了,学校里学的那点字早已还给老师去了。

朱汝民接过纸条说道:“那好,你听着我念了,‘因朱汝民喝多了酒,对春草做出了不轨之事,给春草身心造成了伤害,为补偿春草的损失,经两人共同商议,由朱汝民给春草家办理今年的扶贫款,另外再给春草五千块钱作为补偿!春草承诺保证不再追究,也不上告朱汝民,此事从此一刀了断。’这样写行了吧?”

春草听完朱汝民念完,心想只有如此了,她点头同意。

“好嘛,同意的话你就在上面签字按指印吧。”朱汝民说着拿过办公桌上的笔和印泥递给春草,春草接过笔签上自己的名字,再用大拇指在印泥上蘸了蘸,在名字旁按上了自己鲜红的指纹。

中午,当春草家的那只芦花公鸡站在院子里引颈“喔喔”打鸣的时候,春草的丈夫德勤正在城里的建筑工地上干活。突然,他的手机信息发出了“嘀”地一声响,他拿出手机查看信息,打开手机,一张不堪入目的照片映入他的眼帘,照片上,春草光裸着身子被村主任朱汝民压在身下,两人正在做鱼水之欢的事!德勤顿时傻了眼,突然,他感到眼前一黑就栽倒在地。几个工友连忙跑过来扶起他关切地问:“咋个了?德勤?给是中暑了?”几个工友合着把他抬扶到一处荫凉废人地方躺下,一个工友拿出瓶矿泉水给德勤喂了几口,德勤慢慢地醒过来了,一个工友说:“德勤,我们送你去医院!”

“我没得事!我没得事!可能是中午没吃饭低血糖晕过去了,我躺一会儿就好了。”德勤说,他竭力掩饰自己因为看见春草让他戴绿帽子而晕倒的缘由。

晚上,德勤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他苦恼极了!他实在想不明白,像春草这样正直的女人也会做出这种肮脏事来?真是不可思议!唉!这个世界声色犬马,有钱人找二奶,没钱的人嫖娼,社会就是个大染缸,谁能逃得出这环境魔咒呢?唉,或许因为自己长期不在家,难保春草不会耐不住寂寞才会做出这等伤风败俗的事来!春草让自己带了绿帽子,这叫自己以后怎么在村里做人?春草这么着,真是让自己的脸都给丢尽了!德勤越想越鬼火绿!想自己辛辛苦苦在外面干活挣钱养家,春草却背着自己与村主任朱汝民乱搞!这情何以堪?但回过来仔细一想,春草不是那种水性杨花的人,以他对春草的了解,她不会做出这种下贱的事!这背后一定发生了什么事?否则春草是不会做出如此下作的事!德勤左想右想都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他的脑海中像放电影一样来来回回出现春草光裸着身子被朱汝民压在身下的画面……

德勤匆匆回到了村里,他没有直接回家,他先到村委会去,他坚信春草不是轻易就跟别人上床的那种人,一定是朱汝民趁自己不在欺负春草,逼着她做出了这下流事。德勤进了村委会直奔朱汝民的办公室里去,一进门,见朱汝民正翘着二郎腿坐在电脑旁玩四川麻将,德勤“咳—”地哼了一声,朱汝民抬起头,见是德勤,冷淡地说了声道:“哦,德勤回来了?坐。”说罢转身看着电脑打继续打麻将。

德勤压住怒火道:“主任,你糟蹋我女人!”

朱汝民眼睛看着电脑屏幕不耐烦地说:“别打岔,清一色已经叫牌了!”

德勤本来就窝了一肚子怒气而来,再看见朱汝民这种态度,早已压不住内心突突上冒怒火,他走上前去一把揪住朱汝民的后衣领将他从座位上提了起来。

“老子不打岔,老子要打你!”德勤愤怒地说。

“德勤,你这是作嘛?”朱汝民回过神来说道。

“作嘛?你糟蹋我老婆!”德勤说。

朱汝民暗自一惊!自己强奸春草的事咋被他晓得了?朱汝民故作镇静地说:“没呀!那个糟蹋你老婆了?”

“你莫跟老子装佯!这是哪样?”德勤说着拿出手机调出里面的照片逗在朱汝民眼前大声质问道。

朱汝民看德勤手机上的照片,是他把春草按在床上强奸的照片,顿时脸色煞白如纸,他没想到自己强奸春草会被人拍了照,这真是要命呀!朱汝民看着照片结结巴巴地说:“这……这……”

德勤早已控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情绪,他抡起铁锤一般的拳头朝朱汝民的脸上就狠狠打去,“嘭—”一声闷雷般的拳落在朱汝民的脸上,朱汝民顿时捂着脸倒在地上大声地说道:“你敢打村干部!你吃豹子胆了?”

“老子打你个流氓!杂种!”德勤怒火冲冲地说。

“我的牙齿出血了……”朱汝民捂着嘴说。

“老子今天不打死你不算人!”德勤血红着眼睛说道道。他抬脚朝朱汝民的身上狠狠踢去。朱汝民捂着肚子滚到一边,

“德勤,看我怎样叫人收拾你?”朱汝民说道。

“我知晓得你养着一帮狗,但老子不怕,今天有你就没我,有我就没你!”说罢又冲上前朝朱汝民屁股上狠狠踢了一脚。

朱汝民见今日德勤“来者不善”!自己又不是他的对手,好汉不吃眼前亏!他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跪在德勤的面前哀求道:“兄弟,别打了!我没糟蹋你老婆,是你老婆她为骗取村里的扶贫款勾引我的。”

“你乱说!春草不是那样的人!”德勤怒斥道。

“我要乱说天打雷劈!我有证据!”朱汝民说。

“证据?拿出来老子瞧!”德勤说。

“你让我起来,我拿给你瞧嘛。”朱汝民说。

德勤放朱汝民从地上起来,他倒要看看朱汝民说的“证据”是什么?朱汝民捂着脸走到办公桌前打开抽屉,从里面翻腾出一张纸条递给德勤说:“你瞧瞧,这是你媳妇写的字条!”

德勤接过字条看,只见上面写道:“村里今年的扶贫款下来了,我到村委会申请扶贫款给婆婆看病,因我家不符合申领条件,我托村主任朱汝民想办法帮我申办,我答应朱汝民,只要他帮我申办成了,我愿意让朱汝民睡我作为回报。我男人德勤长期不在家,我在家活守寡,朱汝民为可好了,不仅帮我得到了扶贫款,还让我解了闷,我很感激他!在这里我郑重申明,我与朱汝民的事,是我自愿的,别人无权干涉!春草。”德勤读完纸条上内容,半天说不出句话来,春草居然写下了这样的字条?但转念想,春草不识字,她根本写不出这么水平的字条来。

“我媳妇不识字,她不可能写这写东西!”德勤说。

“你说的是,这字条不是春草写的,但是她口说着我写的,你给是怀疑嘎?那你瞧瞧落款签字处的名字和指印,那可是春草自己写的按的!”朱汝民说。

德勤看落款处,春草写得歪歪扭扭的名字和她的鲜红指纹印就在字条下方。德勤顿时哑了口。见德勤无话可说,朱汝民开始嚣张起来,他大声地说:“德勤,你媳妇骗扶贫款勾引村干部,你还打人,我要给你讨个说法!”

德勤支支吾吾说不出半句话来!事情太出乎他的意料!没想到春草会干得出这种下贱的事来?让人把脸面都丢尽了!此时,德勤只想地下有个洞立刻钻进去。德勤没脸再在村委会呆下去,他转身离开村委会,怒气冲冲地朝家里去。一路上,几个熟人遇到德勤与他打招呼,他似乎也没听见,只顾阴沉着脸朝家里去。

德勤来到了家门口,他脚一跨进大门门槛,就看见春草正站在厨房里锅台边做饭,他几步走到她背后,一把揪住春草的头发就往院子里拖。

春草突然被人揪住头发往外拖,感觉头皮撕裂般地疼,她捂着头直喊:“哪个?放开我!放开我!”当她看清揪自己头发的人不是别人,而是自己的丈夫德勤,她大吃一惊。

“德勤,你疯了……”春草大声地说。

“你这个臭不要脸的烂婆娘,你把老子的脸给丢尽了!”德勤怒气冲冲一把将春草推倒在院子里。

春草被重重地摔爬在地上,脸被擦破了一层皮,鲜血直流,春草捂着脸哭喊道:“德勤,你这是整哪样?”

“烂婆娘,你给老子讲,你背着我跟谁睡觉?”

“你瞎说哪样?我跟谁睡了?”春草说道。

“你还装佯是不?世上没有不漏风的墙!你老实说,你是咋跟朱汝民裹搅在一起的?”德勤厉声说道。

春草生气地说:“哪个跟朱汝民裹搅了?你别害人!”

“你还在跟老子装佯是不?你以为你做的秘密是不!我告诉你,若要人莫知,除非己莫为!”德勤怒气冲冲地说,他拿出手机,把里面的照片调出来逗到春草眼前说道:“你瞧瞧你的丑态!”

春草一看照片,脸色“刷—”地变得煞白,照片上,自己赤身裸体被朱汝民压在身下,她的双乳被朱汝民紧紧捏着……谁这么缺德?把朱汝民强奸自己照了照片,还把它发给了德勤!天哪!事情怎们会成了这样?春草一看纸包不住火了!只得把实情告诉德勤。她从地上爬起来抱住德勤的大腿哭诉着说:“德勤,朱汝民是畜生!呜呜——”

“他咋畜生了?”德勤说。

“她强奸了我。”春草泣不成声地说。

“他强奸你?你别编鬼话了!”德勤冷笑说道。

“德勤,真的!我有证据!”春草说。

“你有证据?拿来老子瞧!”德勤说。

春草颤颤巍巍地从衣裳最里层的口袋里掏出一个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塑料袋,又从塑料袋里拿出一个字条来递给德勤。

德勤仔细看,字条上写的内容与朱汝民的那张一字不差,德勤气得浑身发抖,他将字条朝春草脸上狠狠地砸去骂道:“你个臭不要脸的东西,你还好意思把这脏东西藏在身上?气死我了!”

“这咋是脏东西?这是朱汝民欺负我的赔赏协议!”

“放屁!你看看上面你写的是什么?你个臭不要脸的东西!”德勤骂说

“上面写哪样?”春草问道。

“你自己写的你还问我做嘛?”德勤说。

“我没写,是朱汝民写的。”春草说。

“哼!那字条上的红指印是朱汝民逼着你按的!”德勤冷笑道。

“手印是朱汝民写好字条我在上面按的!”春草说。

“那对呀!那是你认可的。”德勤大声地说。

“你的意思上面写得不对?”春草说。

“对个球!你把老子连都给丢尽了!”德勤越说越气。

“来,你念给我听听‘’上面到底写了什么?”春草急忙说。

“好,洗洗耳朵好好听着。”德勤说。

德勤一字一句念了起来,春草是越听越不是滋味,字条上写的内容与当初朱汝民念给自己听的内容完全不一样!朱汝民太无耻了,他强奸了自己不说,还欺自己不识字蒙骗自己!她的愤怒向火山一样爆发,她起身一把抢过德勤手中的字条说:“走,我找朱汝民去!”

“你还嫌丢人不够吗?”德勤一把拉住春草,劈头盖脑对春草又是一顿暴打……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春草是有口难辩了!她欲哭无泪!没想到自己揣在怀里的条子,竟然是一张控诉自己的“罪状”!真实天大的讽刺呀!突然,春草变得一下安静起来,她不哭也不喊,只是抱着头捂着脸任凭德勤疯狂地对自己乱踢乱打……

草芽背着书包放学回家,一进大门,只见爸爸在院子里打妈妈,她冲上前来抱着爸爸的大腿哭喊着:“爸爸,别打妈妈!别打妈妈!”德勤那里肯依,继续踢打春草。草芽扑在春草的背上用自己的身子护着妈妈大声哭喊:“妈妈!妈妈……”

春草骗取村里扶贫款勾引村主任的事像风一样在村里传开了,春草成了村里邪恶的坏女人!春草的丈夫德勤跟春草离了婚,春草没有了家,她已没脸在村子里呆下去。

春草背上背着一个小包裹走出家门,包裹里装着她平时穿的那几件洗得发白的旧衣裳,这是她全部的家当。这时,女儿草芽从背后追了上来,她抱住春草哀求地哭诉道:“妈妈,你别走!你别走!”

春草搂着草芽泪流满面地说:“草芽,这里已经不是妈的家。”

“妈妈,你去哪里?我要跟你走!”草芽恳求地说。

“草芽,你要好好跟爸爸奶奶过日子,等将来……”春草伤心地说。

“不!我要跟妈妈你!”草芽哀求地说。

春草一把草芽搂过草芽紧紧地搂在怀里说:“草芽,听妈的话,妈现在没钱养活你!妈走以后,你要听爸爸奶奶的话,好好读书,一定要多学知识,长大了去考大学,远远地离开这里……”春草说罢,泪水像瀑布般从脸颊奔涌而下。

我也说几句0条评论
请先登录才能发表评论! [登录] [我要成为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