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束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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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907/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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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的鱼塘

新修的乡村水泥路与我家的老屋斜斜的隔着一条水系,这条水系村里人叫它河塥,公路是穿河塥而过的,所以在河塥的上面自然就有了一座桥。过了桥的右边是一小片三角形的开阔地,以前隔壁墩子的老钟家在这里种过旱地作物,现在早就好多年没人种了。至于为什么这块地属于老钟家,那应该是历史问题,谁也说不清的。

这小片开阔地下面就是一个中等的池塘,有一条塘梗通到我们老屋所在的墩子上。这个池塘我们叫它“大塘”,而屋后的稍小且比较浅的池塘我们叫它“小塘”。小塘是属于我们墩子上面共有的的,很早以前小塘里也养过鱼,每年过年都会被抽干一次。不管能捉多少鱼,过年总是能喝点新鲜的鱼汤,脑子里还有童年时站在塘梗上看热闹的影像。

我还记得小塘的水面曾经长有菱角菜,有一次我无意中从家里的后窗户上看见隔壁庄的两个小姑娘趴在塘梗边摘菱角,我隔着窗户大喝一声“偷菱角的!”,吓得两个小姑娘一激灵,差点掉到水里。这确实是脑子里的一段记忆,想想也挺可笑的。

小塘是一个长条形的池塘,因为是在房屋后边,房屋的地基是很高的,长期的雨水冲刷,塘底的淤泥越积越深,慢慢的靠屋后的水面就变得很浅,后来就只剩下远离房屋的那半边水面还有点深度,鱼儿都是在那边玩耍。

小塘跟大塘交界处是一段不宽的的塘梗,“大塘”按照村里的协议是我们墩子上人家跟隔壁庄共同拥有水面养鱼权,一直共同放养好多年。直到我父亲所在的企业倒闭,父亲回到了老家那年。

父亲不擅农活,因为以前也接触过渔业,想着能不能靠养鱼做个副业,就承包了大塘,每年给隔壁庄和二叔家一定的承包金,大塘就成为了父亲养鱼的起始之地。

父亲养的是鱼苗,初时因其体积小,还需要一个小而浅的鱼池来过渡一下。大塘的旁边留有一块以前大队因公取土挖出的不规格的浅坑,父亲就把它整理了一下,变成一个四方形的鱼池。春天从枞阳的养殖场买回来的很细小的鱼籽就放养在鱼池里,每天现磨豆浆喂给鱼吃,精心伺候。长到一定的时候才能放养到大塘里,到那时候才可以喂食油饼之类的别的饲料,到年底卖鱼苗的时候鱼苗能长到一支烟那么长左右,就能顺利卖出。

父亲养鱼的经验是慢慢积累的,后来因为要放养别的鱼种,就在这个鱼池的旁边又开出两个鱼池,鱼池的水位都是比较浅,小的鱼苗不适合深水养殖,这样父亲的养鱼池面积就扩大了。

随着养的鱼籽数量增大,大塘的水面已满足不了鱼苗的生长需求了,父亲又把离家稍远一点的一个水很深的池塘承包了。这个塘的名字叫“乌十宕”,水面属于我们墩子所有,好像一直是二叔在养成鱼,父亲是跟二叔协商过后才得以放养鱼苗的。

后来几年,似乎父亲的鱼苗越养越多了。以前生产队大稻床边的一个很大很深的鱼塘叫“大汪塘”,“大壕”庄人抓阄每年轮流放鱼的。有一年抓阄时连着有两个阄子是我们家亲戚的,亲戚就把池塘的养鱼权转让给了我父亲,虽说距离有点远,父亲却也是乐呵呵的接受了。第二年抽干了水捉鱼的时候,我在岸上帮过忙,没下过水里。

“大汪塘”的下方隔一条塘梗就是“罐子塥”,水面比“大汪塘”要大十倍以上,这个水面的使用权归我们队和隔壁生产队共同拥有。这么大的水面那几年似乎也无人问津,一直没人承包。父亲跟隔壁队的人协商好了租金,承包三年。因为养的是鱼苗,每年都要抽干的,抽水都得好几天,再加上捉鱼,基本都是父亲和母亲两个人在忙乎,有时候会喊大舅过来帮忙,其间的辛苦自不待说。

三年后队里有人要承包,父亲就放弃了“罐子塥”的承包权,转而专心经营家门口附近的几口池塘。

如今,随着父亲的离去,“大塘”已荒废好几年了,加上大前年发大水被洪水淹没,塘梗边的树木长时间被水浸泡,歪歪倒倒的斜卧在水里,我们也没时间去搭理它 ,任它随意的躺在那儿。它旁边的几个鱼池也因无人管理,早已被荒草所包围。

今年春上,母亲在其中的一个鱼池里栽种了藕种,莲藕在淤泥里适应能力很强,长得还挺快,我端午节回家时随手拍了几张照片,明年应该会有藕吃了。

母亲说等我们过年回来的时候把大塘抽干了,看看还有没有底鱼,不管怎么说,去掉抽水的电费,吃一碗新鲜的鱼总是会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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