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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掌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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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107/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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皓月

月黑风高,伸手不见五指。

“悦来客栈”后院马厩中的一匹马突地“恢恢”叫了两声。东方毓竖起耳朵,手掌处寒光一闪,一只比普通匕首略大的红色小剑在微弱的烛光下现出原型。

“皓月”是剑,是祖父临死时留给他的。他还记得祖父颤巍巍的手将“皓月”递给他时说的话:“毓儿,此剑名曰‘皓月’,是用海底五千米深处生长的血珊瑚制成。它虽为剑,却有识人之能,必是心如皓月之人才能成为他的主人。”东方毓伸手接过此剑,“皓月”竟似识得他一般,倏地明亮起来,血红的剑身笼罩在一层温润的光芒中,瞬间没入他的手掌。从此“皓月”就成了他身体的一部分。

东方毓知道,他的赤龙驹不会乱叫,一定发现有人偷偷潜入客栈,才会向他示警。他贴在房门上倾听外面的动静,有两拨人一前一后从门前走过,听脚步声竟有一拨人是旧识,他不禁心中大乐,暗暗嘀咕了句“踏破铁鞋无觅处”,悄悄打开房门跟了过去。

“悦来客栈” 是辽东郡最大的客栈,在当地赫赫有名,因它与朝鲜只一江之隔,商贾、朝廷命官、江湖豪客甚至如他这种有特殊身份的人,都会选择在此歇息。东方毓此次是为追踪海沙帮二帮主袁非而来,一想到袁非当年使诈斩杀了他的两个兄弟,就恨不得把他立斩于“皓月”之下。他相信自己的耳朵,第二拨人马其中一人必是袁非无疑。

东方毓隐住身形,顺着刚才从声音里辨别的方向追去。“咦”,他找遍了这个方向的所有房间,竟未发现这两拨人的踪影。正自诧异,一个一身黑衣、个子矮小、扁平黑脸的汉子从十四号房间鬼鬼祟祟探出头来。

东方毓当机立断,还没等汉子反应过来,就被他锁住咽喉,拖出屋外。

“你们是何人?为何鬼鬼祟祟、深更半夜潜入客栈?”

扁脸汉子看东方毓未用武器,一招就命中他要害,明知绝不是此人对手,竟一言不发,一脸等死的表情。

东方毓突然发现扁脸汉子的鞋并不是辽东郡坊间制作的鞋,而是来自东瀛,又看他一言不发,心里顿时明白了八九分。他手上加了二分力道,低声喝道:“你是倭贼,来我中土作甚?如此鬼鬼祟祟必有图谋,再不开口必取尔性命。”

扁脸汉子听东方毓识破身份,大惊,心想这厮好生厉害,反正早晚一死,我不能背叛太阁丰臣秀吉。

东方毓看扁脸汉子大惊失色后闭上眼睛,知此贼已下必死决心,手上用力送他西天去了。

东方毓潜入房间,并未发现一人。正要离去,隐隐约约的声音从墙壁里传来。

“你两是何人,为何一路尾随我们?如不从实招来,今天就是你两的忌日。”听其语声僵硬,东方毓判断一定是倭人。

“哼,从前日无意中发现你们是倭寇,就想把你们杀掉,看你们人多才没下手。我已命人汇报总兵府,小心你们的狗头,早晚会留在我们的土地上。要杀要剐随你们便,爷二十年后还是一条好汉。”

东方毓听出此人正是他苦苦追踪的袁非,心中不禁一喜,虽不是我手刃此贼,两兄弟的仇也算报了。

从墙壁里传来“砰”的一声,像是一个重物落地的声音。东方毓被这声响惊出一身冷汗,东方毓啊东方毓,你这时怎可如此糊涂。

东方毓在墙壁上镶嵌的佛龛里找到了暗室的按钮,暗门打开的瞬间,一枚飞镖疾射而出,直奔捆绑袁非的绳索。袁非一见来人竟是东方毓,心中暗惊,我命休矣。突然手臂一松,才发现一枚飞镖已割断捆绑他的绳索。

“东方毓,你来得正好,快把他们杀了,他们是倭贼,来我大明刺探情报的。”话出口时手脚也没闲着,挨着他最近的倭贼被他毙于掌下。

东方毓的手掌红了起来,似缓还急手指处,倭贼首领自觉一股凌厉剑气直奔眉心,“剑……气……杀”,话未说完轰然倒地死去。

东方毓和袁非用了不到半盏茶的功夫,三名倭贼被杀,一名被擒。

“我欠你东方毓一条命,你现在可以拿去了。”袁非坐在地上呼呼地喘着气,看着东方毓那如海水般清澈发蓝的眼睛,平静地说道,“别说以前杀死你两个兄弟,就是今天看见你出剑,你也不会饶了我的。谁不知道江湖上无人看过你的剑,看见你出剑就是死期到了。”

东方毓的手掌红了一下又变回了白色,他紧紧盯着这个追踪了若干年的仇人,将手中的倭贼狠狠地推了过去。

“你知道我的剑叫什么名吗?”

“要杀便杀,叫什么名还不是一死,我即使知道剑的名字又能如何!”

东方毓将一块褐色玄铁牌扔给袁非,“我即刻启程回总兵府,明早你拿着这块令牌把倭贼交给九连城守备,以后你就跟着他当差吧。如若我再听到你枉杀人命,必死于我‘皓月’剑下。”

袁非向着东方毓消失的背影跪了下去,一头磕在地上,嘴里喃喃地说道:“果真心如皓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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