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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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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笔杂谈
20210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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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年的担忧

家,是离人们最近的地方,因为家就装在游子们的心里;家,是离人们最远的地方,因为父母的担忧把游子回家的路拉得很长,很长。

孩子很小的时候,从一地到另一地走娘家,一百多公里的路程,抱着孩子挤公共汽车,每次都累得肌酸肉疼。但孩子是旅途的解压器,抱着孩子看父母,心情总是愉悦的。孩子五岁以后,我们到了另一个城市工作,腊月底回公婆家过年又成了一道铁律。那时孩子已具备了乘公交车的能力,但怎奈一个“挤”字了得!上车后我怕他被人挤着,两只胳膊不得不半圆形撑在他的头顶,随时应对车辆晃动或人群骚动。那时没有易燃易爆危险物品、超载超速车况差等概念,唯一的一怕,就是千万别伤着孩子。

孩子大学毕业后选择去临近的青岛市工作,虽然他翅膀硬了,但快过年的时候我们还是怕。怕他买不上回家的车票,怕下雪路滑车况不好,怕长时间堵车孩子身上冷肚内饥,怕各种意外和交通事故阻止了孩子返家的脚步……。孩子没结婚时,不论何种交通工具,总是能在除夕夜赶回来跟我们团圆。后来结婚生女,成为一个小家庭,又有了私家车,春节前后,我们的担心仿佛秤砣上加了砝码,节前节后,只有听到那声,妈,我们到家了!我还会再跟这问一句,到咱家楼下了吗?或进你的家门了?只有听到肯定的回答时,我心里的秤砣才能放下,凑在电话机旁听消息的老公也松出一口气,悠悠哉哉地点上烟了。

有一年,大雪纷纷扬扬地下了好几天。第一天我们还没觉得有啥,在这雪白的世界里,有一种叫亲情的东西在温暖着我们。那时,独居了几年的婆婆已经习惯了来我们家过年,再加上不到一岁的小孙女,我们也是四世同堂啊!但那年年关快到了,雪却越下越紧。出门望一下天空,北风刀子般割得脸生疼,美丽的雪花似乎只剩下了冰冷,满眼的冰天雪地让人心生寒气。

那几天,我的失眠又加重了,胡思乱想的主题总是在孩子们身上。我想,只要雪不停路还滑,就坚决不让他们回来过年了。老公似是而非地同意了我的意见,打电话给孩子们,他们也“今天天气哈哈哈”地应付我。令人惊喜的是,腊月三十早上,太阳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脸,把我们的期盼又勾引了出来。上午九点多的时候,孩子们来电话说已经上高速了。我们就在电话里嘱咐了再嘱咐,孩子咱不急,开车一定慢点再慢点,千万不能超车……。虽然要求孩子别开快车,但是我们准备午饭的速度却比平时快了许多,桌子上瞬间就摆满了老人孩子们爱吃的食物。脑海里想象着见到小孙女的那一刻,就仿佛捡废品的紧跟着一个拿矿泉水瓶子的人,眼里随时都会放出光来。

岂料,那天的午饭等成了晚饭,孩子们也没有按时回来。打电话问问吧,怕孩子们焦虑;不打电话问吧,我们都像热锅上的蚂蚁………。那一天,孩子们在济青高速公路上被堵了十个小时,我们也在家担惊受怕了十个小时。现在,孩子又去了更远的城市工作,疫情当前,你还回来过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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