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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虎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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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评论
201807/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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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唤“文学典型形象”的回归

我认识李犁,是在其自建的“湖北作家群”里看到他写的几个小评论后,感觉他平实而充满诗意的文字的背后,有很多潜台词,急待我去解读和撬开。于是,我们掌心相碰,就这样认识了。不日,由中国文学出版社2002年出版的李犁的大作《创痛》短篇小说集通过快递很快传到我的案头。

此集由22篇精致短篇小说构成,大多是叙写青春萌动时的爱情,友情,亲情,以及“我”对这个年龄段的社会人生的种种思考和探究。每篇小说的故事主人公由笫一人称“我”来完成的。文风朴实,情节生动而有趣 。故事的氛围,阴郁沉实,有几篇呈现出“肃杀”的氤氲。 

“肃杀”一词,我向来很少用这个词来评价愤青时代的精神迷惘。但是,正是有了这种小说的氛围,才迫使我继续读下去。短篇小说《情仇》大约只有近5000字左右,故事写的是一个落后僻壤乡村的“我”的生活。“我”是个靠帮糙哥拉煤,既无能养活自己,又无能养活全家的人。 

“我”,虽然贫困交加。但是,义气和悲悯的草根情怀始终浸润着“我”的存在和生活。在家中,“我”要养活四口人。妹妹年幼,父亲酗酒有加,脾气暴戾,动辄对“我”妈“我”妹和“我”冷语 相对,仇视相对。“我”和“我”妈“我”妹几乎生活 在“肃杀”的世界里。 

“我”,写道“父亲说我一脸蠢相,我站在小桌旁,肚子饿得咕咕叫,父亲踹了我一脚,让我站远些。父亲说我一身臭,父亲在屋里吼:滚远些,不要回来”。“母亲很早就死了,我常去母亲的坟上哭,母亲在世时说,她不累死也会被父亲打死”。妹妹在母亲去世不久 ,因父亲的暴戾而走失他乡。

“我”,在村头村尾找,在山前山后找,一直找不到。“我找到时,妹妹的身子己经凉了,妹妹死了。我守了妹妹一夜,我的眼角糊满了眼屎。当我嚎哭起来时,父亲却用脚踹我,吼道:苕仔, 嚎丧啊”。“父亲走到妹妹身边,掀开盖在妹妹尸体上的被子,用死鱼一样的眼睛盯着妹妹,幸灾乐祸地说:死了早脱身, 少个累赘”。 

“我”,听到父亲的这句自言自语后,“我恨不得上前去揍他一拳”。“父亲转过头来说:还不去刨个坑,埋了 !我在心里狠狠地骂了一句:狗日的”。上述几段精彩的对白,刻画出了父亲的“肃杀”形象,并活脱脱地展现在我的面前。小说后面继续写了“我”与糙 哥,“我”与糙哥儿安侠一路发生的故事。

后面的故事 ,我就不复述了。我此文感兴趣的是,小说开首的上述 关于父亲的描写,到后面不见了。没有将那个肃杀的父亲的形象延伸下去,并作为小说的第二号人物,向纵深开掘,使得整篇小说的重心移位,气氛转位,情绪错位 。用一句俗语说:就是丢了西瓜,捡个芝麻。

这是许多初涉小说创作者的致命弱点和教训。小说怎么写?人物怎么写?结构如何安排?情节如何调配?都需要用脑用心用功。这篇小说失败的最大亮点是 ,放弃了对父亲的形象的追踪和再创。这篇小说最大亮点,也恰是开首描写父亲形象的几段。本来可以把父亲的形象延伸下去,而写到后来却放弃了。

本来很有艺术感染力的坏父亲,却被后来不太典型的糙哥和安侠代替, 这无疑不是作者在塑造人物形象中的败笔,或者失误。依我之见:写作者无论是创制短篇,还是创制巨篇,当创作欲望高涨得不可抑制时,最好冷静地将这种激动的情绪 ,头绪化成一个写作要纲。

如此这般有了规划和目标 ,“敌人”往哪儿跑,也跑不过你射出的子弹。“写作是一场战争”,这是我近期提出的写作美学的观点。写作既然升华到“战争”,那么,就要严阵以待,决不可掉以轻心。从布局谋篇,到每个章节的细节和情节,直到收尾和打扫“战场”,都要正襟危坐。

经济有宏观调控,写作也要学会宏观调控。经济有微观搞活,写作也要学会微观搞活 。很多写作者,有很好的小说构思,小说构思,有很好的布局安排。布局安排,有很好的人物设计。人物设计,有很好的情节配置。情节配置,有很好的细节穿插。可是,到后来却写不见了,连原初的小说雏形就给弄丢了。最后的结果是:打的是一场没有头绪,没有条理的“滥仗”。

由李犁的这篇小说,引发我对“小说人物形象塑造”的话题。这对于文学批评来说,不是一个小话题,而是个大话题 。说它大,是因为我国当下的文学作创中(尤其是长中篇小说),严重地忽视了,或缺失了对“典型人物”的文学性塑造。

从由“文学典型形象”的时代背景,到“政治文学典型化”的抒写,文学创作者们,经历了“政治文学典型化”的虚化后,变得多疑和放纵起来。把对政治的多疑性,转化成文学创作的放纵性。因而,对人性典型化的人物形象的描述,越来越轻飘,越来越不庄重和求实。致使当代文学创作走向逼仄,走向式微。故而,失去了大众阅读的趣味和审美的趣味。因此,对于此类问题,要引起文学界的高度重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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