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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真龙

鲁迅文学院学员

散文
201909/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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孑遗槟榔谷

 若非生在三千奇峰之间,这里早已经是另一个武隆天坑。

  迷失在澧水之畔的槟榔谷,是一往而深的幸福。孑遗槟榔谷,静谧三亿年。在张家界地貌召开命名大会的时候,它缱绻西北一侧,沦入了从张家界地貌向喀斯特地貌过渡的命运场域。彻底地遗忘,换来驴友们惊呼的桃源。这,是孑遗的槟榔谷。

  槟榔谷,并非海南岛上的旅游胜地,亦不在张家界的核心景区之内。典型的喀斯特地貌,伫立环绕,乡民穿越其间却不为外人道。大地开裂,那是被女娲遗忘的缝隙,天桥飞跃,那是盘古开天时的一瞥。

对槟榔谷的向往,始于驴友们推出的“张家界十二条精品旅游路线”。外乡而来,难与国际友人挤在金鞭溪里,也不愿意在袁家界的石桥上忧虑,“桥么时候,莫跨咯?”槟榔谷成为了心心念念地存在。终于,带着朋友,来到了这处原始、粗狂而奔放的地方。

从罗塔坪向北而去,七拐八折,没有路牌。眼见进了一张硕大的口袋,三面是刀削过的峭壁,灰白色的石壁上渗透着黑色如墨汁一般的有机物。它是乡民生活污水浸透的结果,抑或者是天公顽劣作画的挥毫泼墨?我总愿意相信是后者。

地图一看,名唤水田村。隐约间,似乎听到了澧水的奔腾和渔船吆喝“妹儿,上船咯!”朋友惊呼,“我们莫不是到了?”是的,到了。这里就是槟榔谷“景区”的核心地带——天使之城。作为处女地,驴友们赋予了它们盎然的名字——“槟榔孔”“星之谷”“迷洞”,凡此种种,大约都有些令人神往的神秘之意。

顺着河床冲刷过的满是鹅卵石地方向前走去。不知东南西北,更没有路人可以“投石”。顺着牛儿的“哞哞”,走到了天使之城的最深处,算是绝境,几乎就是口袋的底部。

夏天,眩晕,太阳晒得人脚趾头缝里油光水滑。“成建制”的风,迎面吹来,狐疑间,朋友已经往前奔去——“迷洞”算是到了。没有电筒和探洞的经验,只能凭借着微弱的手机灯光,在蝙蝠的“吱吱”中串成一串,徐徐前进。或遇黄龙洞之“千丘田”,又遇九天洞的“天窗”,还见到奇梁洞的暗河,我便觉得“迷洞”之“迷”来得那般贴合实际。实话,没有户外经验的我们,只能顺着路稍宽的地方前行,看见岔路,只能赌一把。几次走入绝境,只有水声潺潺,以及光滑如碧玉的钟乳石。好在朋友发现了稀疏脚印,才顺着走了出来。

光亮,从一点,成为一条不规则的曲线,最后成为一整片。《桃花源记》的“仿佛若有光”不曾欺我,若非真实所见,我是不愿意相信大自然竟有如此神功,怪不得历史上少数民族领袖起义反抗暴政能成佳话,地利如此,何愁不胜!

再往前,便是四面高山环绕的又一个“天使之城”了,只不过没有之前那般“利索”,杂草和参天之树堵在了眼前。向右望去,那是高达百米的天桥。“那莫不是天门洞?我们么时候穿到这里来了?”的确是像。但此洞非彼洞,驴友们取名为“天堂门”。是啊!这般超凡脱俗的存在,若不是无远弗届的造物主之所为,又怎会存在?“天堂”也好,“天使”也罢,都在此处给我们留下了令人惊叹的自然遗产。

一个箭步,用十来分钟的大步跨越,我登到了“天堂门”下。仰头望去,那是一条巨大的灰色腰带,似乎是祝融升天时候刻意留下的,让我们可以找到兜深藏的痕迹,我们未曾忘记,在这片神秘的土地上,有勇敢、勤劳、淳朴、坚韧的土家儿女。

转身向更远处望去,那是又一个更大的“天坑”,或者说是“天使之城”。这里何止是“天使之城”!简直就是“天使之城”扎堆的地方。据说,从空中俯视,这里是无数的镶嵌在一块巨大绿色幕布上的白巧克力圈,它们或圆、或椭、甚方,密密麻麻地镌刻出了又一幅图景。那东边的澧水,不正是一条土家孩子挥舞的陀螺鞭吗?而这一个个“天使之城”,不正是它鞭打的陀螺么?旋转、旋转,钻出了眼儿,钻出了土家儿郎战天斗地的自信,也钻出了这片土地上那苍劲、悠长而深邃的力量。

我迷失了,迷失在了槟榔孔之中,找不到“天使”的所在,更不知道“星”与“月”,“星之谷”呢?那挂在空中的月牙儿呢?伴着狗吠,尽在一锅散发着土家土味的罗塔坪土鸡的浓汤里。蒸腾的土鸡香味儿,你去哪儿?

去到那槟榔谷的世界里,去到那百年前为了民族独立和解放的红军战士的陶碗里,去到那三亿多年前,向三亿八千万岁的张家界地貌道一声:“伙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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