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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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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905/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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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谷克德

天,晴得尚好。

沿着盘山公路,汽车几乎一直处于攀爬模式,从下面绕过去,在高处又转了回来。蓝天、白云、松树和弯角在视线里不断变换着位置。三百,五百,一千,海拔被流走的时间一点点推高,气温顺理成章降了下来。

近五十公里的奔跑之后,谷克德的地面印下了我们追寻的足迹。

最先见到的依然是山。谷克德的山十分温柔,四面八方都是它们娇巧玲珑的影子。每一座山都拱出一条温润的曲线,荡漾在蔚蓝的天底下。矮松、灌木丛和零星的毛竹为这些山披上了一件外衣,浅绿、嫩绿、墨绿泼洒其上,相互洇润,格外养眼。一股顽皮的风在身边的树丛中穿梭,不仅带来清爽,还将悦耳的声音向四处传递。

山岭并肩携手围出了一方数百亩狭长的盆地,由四周向中间缓慢沉降。往年的枯草和今春的青苗密密铺在地面之上,形成一层厚厚的草甸,踩上去软绵绵的,极富弹性,感觉十分舒服。牛群在这片草甸上悠闲地来往穿梭,时而低头啃草,时而引吭高歌。它们无论走到哪里,都像一个个标点符号,为这优美的景色标注出无尽的生动。草甸上生长着一些齐膝深的杂木丛,枝头正开着浅紫色的小花,细碎的花朵挨挨挤挤,一片片一条条连在一起,放眼望去,宛若彩云在流淌。草甸不大,却是游人的乐园:这边,几位俊男靓女,蹲坐躺站,摆出各种姿势,拍照留念;那头,一群中年妇女刚换上艳丽的服装,便随着音乐翩翩起舞;更有趣的要数那五六个朝气蓬勃的小朋友,追逐着,翻滚着,扑腾出一串串银铃般的笑声……

杜鹃花是谷克德的最大亮点,游人趋之若鹜,也正是源于这里的花海。在那些温柔的山岭上,各种绿的中间,花树冒了出来,密集地点缀着,让原本就养眼的“山衣”锦上添花,变成了难得一见的刺绣,说不清属于哪一类,只觉得妙不可言。大自然的巧夺天工既叫人惊叹,又让人佩服。杜鹃花的颜色其实不多,大致分白和粉两种。白,白得并不彻底,花瓣花蕊上依然能找出浅浅的粉意;粉,则显得厚重,几乎与红靠拢。在山坡上,这些颜色相互缠绕,相互衬托,相互追赶,一直到远方。

沿着木板铺成的观景步道,我们一路向前。素雅花朵,触手可及。每前进三五步,总有一丛一簇的杜鹃花在身边俏丽地开放着。同伴们乐不可支,一会儿扑向花树,聚集在它的周围,玩赏品评;一会儿又四下散开,分头寻找各自钟情的景色。“哇!这棵真帅!”“啊!那片更美!”发自内心的赞叹声和相机的“咔嚓咔嚓”此起彼伏。是的,无需专业设备,无需等待时机,无需渲染修饰,每一次按下快门键,都能收获一张赏心悦目的风景画。谷克德的美,就是这样悄无声无息地陈列在身前身后,唾手可得。

走走停停,停停走走,时针悄悄来到了午后。当不得不和谷克德说再见时,心房瞬间被恋恋不舍填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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