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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贤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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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4/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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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山挖药记(修改稿)

上山挖药

  60年代,我出生在那个连吃饭和填饱肚子都困难,豫南大别山下一个交通十分闭塞,穷得不能再穷的偏僻山村,一生中,让我记忆最深最难忘的,就是童年背着铁锄头上山挖中药材。

  70年代,大队在我们生产队开垦了一片山地种植药材,对外称之为“大队药材种植场”,大家习惯叫大队药场,药材苗全部是大队指派懂药材老人上山采集的,为了方便看管地里种植的药材苗,大队在药地边建了两间土坯茅草小屋,供白天负责给药苗地锄草和浇水,两个老人做饭和临时休息用,晚上,药材苗地就没有人看管了。

70年代,农村社会治安相当好,晚上就是开着门睡觉,也不会丢任何东西,要是在现在这个年代,晚上一大片药场没有人看管和值班,地里种植的那些贵重药材苗,不给你偷挖光才怪呢,在那个农村不通电晚上照明煤油灯,没有电子监控的年代,农村社会治安确那么好,真的值得让人怀念,那个年代只怕永远也回不来了。

近水楼台先得月,大队药材种植场建在我们生产队,不但让我们庄上小伙伴们,从小就认识桔梗等许多中药材,也知道中药材还能够卖钱,每年见大队指派社员到药场地里挖药材,晾晒干后,送到街上药材收购站卖时,我们就知道山上的野生中药材成熟了,星期天和村里小伙伴们上山挖药。

上山挖药是件吃苦吃力的活,为了上山多挖些药,我和村里小伙伴们常常在凌晨公鸡啼鸣二遍就起床,那时家里穷吃不起蛋炒米,吃点母亲提前起床做好的猪油炒米饭,再包点母亲做好的米饭团,扛起铁锄头,肩挎竹篓,摸黑就出发了。

摸黑走山路,天空有月亮还好些,如果天空没有月亮,走在又窄又弯的田间小路,稍不小心就会掉进水田里,让你穿着湿鞋子进山,大家一路开开心心,说说笑笑,不知不觉来到山下,天也基本大亮了,大家分开上山,开始在茂密的树林里寻找药材。

进入闷热的山林,为了不走分散和相互有个照应,隔会儿互相打招呼一声,山林里寻找药材,虽然没有大海里捞针难度大,也差不了多少,为了多挖些药材,小伙伴们个个像猴子一样,穿梭在山林里,一两个小时,就翻遍半个山坡。

在山林挖药,最难受的就是中午,又闷又热的山林,人好像钻进闷罐车般,蒸得人披脸大汗,浑身衣服如水洗,中午,也是一天最开心的时刻,大家坐在山沟小溪旁,喝着清澈的溪水,一边啃着母亲做的米饭团,一边天南海北瞎吹,一边比看谁挖的药材最多。

弟弟比我年龄小3岁,从小就有好哭的习惯,上午半天还能勉强坚持住,寸步不离的跟随我左右为我寻找药材,一到下午就叫喊腿痛走不动了,为了照顾弟弟,不让弟弟哭鼻子,就让弟弟坐在我身边山地上,我在他身边周围寻找药材。离家前母亲再三叮嘱,让我把弟弟带好,不要把弟弟带丢了。

弟弟从小爱哭鼻子,也十分听话,第一天累孬了的弟弟,本来不想跟着我一块再上山挖药了,第二天我一劝说,又跟着我去上山挖药了,夏天,暴雨说来就来,暴雨来时,我们在山林里四处奔跑,寻找大石块和大树,在大石块下石洞里和大树根下躲雨,雨一停,又开始挖药,湿衣服全靠身体捂干,发烧感冒是家常便饭。

70年代,是发烧感冒打疟疾高发期,记得一天在山林里挖药时,突然感到头痛和高烧之后,浑身冷的发抖厉害,小伙伴们都劝我下山回家,我硬是硬着头皮坚持到傍晚,才肯下山和大家一块回家,那时家庭贫穷买不药,硬是死撑着等病好,这次上山挖药差点丢了小命。

上山挖药,一天撑死也只能卖几毛钱,并且把药挖回家后,有的药材还需要刮掉外面表皮,清洗干净后,放在大竹簸箕里,在太阳下晾晒干,才能送到街上药材收购站里去卖,一个夏季下来,挖的药全部卖掉,也只有几块钱。

不过,那时钱比较值钱,一块钱,可顶现在几十块钱,人民币最大面值,也只有10块钱,上山挖药卖的钱,父母虽然不会要走,但也不能偷买零食吃随便花掉,留着交学费和买作业本用,如果偷买零食吃花掉,父母知道了,肯定换来一顿皮肉之苦,因为,那时很多家庭连买油盐钱都困难。

童年,虽然让我吃了不少苦头,但也让我懂得了许多,长大成家后,总是常常回忆童年上山挖药的艰难岁月,告诫自己,永远不要忘了,自己从大别下农村走出来的农民,工作要吃苦耐劳,生活要勤俭节约,读书改变命运,知识改变人生。笔者这样说的,也是这样坚持干的。

童年上山挖药,虽然过去50个年头了,但至今仍历历在目,每每回忆起来,都会想起村里童年小伙伴们,岁月不饶人,当年和我一道上山挖药的小伙伴们,如今都成了“爷子”辈老人了,转眼离开家乡30多年了,有些童年小伙伴只怕终生都难见了,只能留在记忆里。

我的童年和大家的童年一样,有许多值得回忆的大事小事,写出来都是一个精彩故事。(吴贤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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