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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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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笔杂谈
20181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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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我是放牛伢


     牛,在没有农业机械化的年代,对于以种田为生的农民,是家里不可缺少的重要成员。上世纪八十年代初,农村开始搞联产承包责任制,分田到户,牛也按人头几家人共一头,放牛也按人头数轮流着放。每年暑假,放牛的重任自然就落到我的头上了。

      第一次放牛是跟隔壁的二姐一起。二姐在分单干之前就放牛挣工分了,是一个名符其实的“老”牛倌。以前我经常看到二姐坐在牛背上,让老牛驮着她神气地来来回回,不用走路,我十分羡慕,心里想,将来我长大了,也跟二姐去放牛。后来,每当隔壁二叔骂他那读书不认真,整天调皮的儿子:“你将来能有什么用?就只放牛。”我才知道放牛在大人眼里是最不屑的事,我才打消了跟二姐放牛的念头,但我还是从心里佩服二姐,因为我怕得要命的牛,最听二姐的话,二姐只要喊一声:“咓!”老牛就乖乖地停下来;二姐只要说声:“忒哧!”老牛就走了。我曾亲眼见过二姐拍拍牛脖子,老牛马上就低下头,二姐一只脚踩着牛角,喊声“起”,老牛就抬起头,二姐就顺势爬到了牛背上。

      因为听大人说过,牛生气时会用蹄子踢人,发怒时还会用尖角触人,我特地要求父亲把牛绳结得长一些,好离老牛远一点,免得一不小心被它踢或触到。出发的时候,父亲把我抱到牛背上,一坐到光滑的牛背上,手没处扶也没处抓,我仿佛是没了根的浮萍,我生怕老牛会把我从它的背上掀下来,我吓得大叫:“快把我抱下来,我不骑牛。”然后,眼睁睁地看着二姐神气地坐在牛背上,我只好远远地牵着长长的牛绳,跟在二姐的后面。

    到了湖里,二姐让她的牛站着,帮我把牛赶下水沟,她站在沟边,像纺织女工一样,把牛绳从这边角挽到那边角,挽好后打个结,就让老牛自个儿在沟里吃草,又把她的牛赶到沟的另一边。二姐说:“现在不用管它们了,让它们自己放,等回家的时候,我再把它们都赶上来。”然后,二姐掏出带来的鞋垫坐在田梗上绮起来,我就到处采野花,编成花环很神气地戴在头上。

    第一次放牛,因为有二姐,我几乎没操什么心,不过,通过这一天的接触,我感觉老牛并没有那么可怕。后来,随着放牛次数的增多,我跟老牛也越来越熟悉了,我感觉它的眼神也温驯了许多。慢慢地,看老牛并没有侵犯我的意思,我也敢摸摸它的背,拍拍它的脖子了。虽然不敢像二姐那样踩着它的角上牛背,也敢站在土坡上爬上牛背坐着让老牛驮着走了。

       最惬意的是去大堤上放牛。堤上绿草如茵,堤下是一眼望不到边的荷塘。我们将牛儿散放,像二姐她们大姑娘,有的一针一线地绮鞋垫、有的织毛衣,老人们则坐在一起拉家常。我们孩子们玩的花样就多了:打扑克、老鹰捉小鸡、打水漂、在草地上翻筋斗,男孩子还斗鸡、伏在草地上扳手腕呢。调皮点的还钻到荷塘里戏水、摘荷花、打莲蓬、摘菱角、摸鱼……我却喜欢坐在草地上静静地看书,或躺在草地上看蓝天白云。有一次不知何故,躺着不知不觉睡着了,被“嚓嚓”的声音惊醒,睁开眼一看,老牛正在我身边吃草,大大的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我吓得连滚带爬……

傍晚的时候,我们就各自牵回自己的牛,在落日的余晖里踏上了归途。 一群放牛娃都骑在牛背上,悠然地走在乡间的小路上……

   那段时光,可以说是我们最无忧无虑的生活了,后来,长大了,我开始了求学,外出,放牛的日子也离我们越来越远了!而放牛的那些岁月,家里的老牛,老牛那炯炯有神,似笑非笑的眼神,带我放牛的二姐和放牛的伙伴,时常会在我的脑海里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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