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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凤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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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907/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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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的故乡


  邹凤岭

时光如梭,岁月荏苒。无论是春夏秋冬,还是农时假日,我都会找个机会回故里。走一走,看一看,满足心底深处藏着的童年记忆,还有那不舍的乡村依恋。

“维桑与梓,必恭敬止。”(《诗经·小雅》)童年的故乡,走过了冬,来到了春,桃红柳绿,鸟语花香。“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在万树刚吐出新叶时,老屋院子里的那棵老梨树,开出了银色花朵,溢满枝头,玲珑剔透,皎洁欲滴。透过老屋泥墙的木门,一缕缕淡淡的梨花清香,弥漫整个院落。清晨,滞留老梨树下,深呼吸,那香与甜,沁人心脾。

夏日的故乡,蔬果丰盈,是最值得期盼的季节。初夏的阳光雨露,滋润着万物,滋润了小院的老梨树。田野大片植物,贪婪地吸收着阳光,快速生长。花开花落,植物相继挂果,结下了一个个绿色的果子。老家院子里的老梨树,用她不朽的身躯,源源不断地向新生果实提供新鲜养分。留意青青的梨果,渐渐地压弯了那老梨树新抽出的嫩枝。绿树间,果坠枝头,一天一个样。劳作在这树下的父亲,时常对我说:“看这小小的果,不负时光,尽力奋发,一个劲地成长。”嘴馋的我,全然不顾,思绪早已飞进了中秋时节。咬一口大香梨,那么的脆,那么的鲜,满口的梨汁溢出了嘴边。

童年的故乡,往事时而出现在眼前。夏自春而来,曾记何时,严冬过去,乍暖还凉,植物并未先向茎与叶生长,更多的能量在向根部积聚。等到气温不断上升时,根就向嫩茎和叶提供足够多的能量。随着春的脚步加快,原本还是满是秃枝的树,全都长出了嫩叶,开出了花朵。走近校园的竹海,一夜间,万笋竞发,直冲云天。至今我还清楚地记得,戴着金丝眼镜的老师说:“这大地的植物,一个个都是气象学家,它们知道在不同的季节里,自己该如何作为!”

生在农村的我,童心萌动,时儿好问,慢慢地有了些农时季节感触。夏日里,是万物吸收能量的最佳时节,更是农人付出辛勤劳动,收获快乐的日子。夏收后,田地间种下了水稻、玉米、大豆等农作物,父亲总是乘着早凉下地,从事田间管理。农人们一分分劳作,一滴滴汗水,在太阳奉献出一年的最大热量中,给了植物最佳的生长环境。劳动的成果,庄稼的发力,不经意间,植物的果实全都熟了。乐了农人,这是一年中大自然给予的最大恩赐。

人生一世,草木一秋。父亲说,即便是小草,也有开花的时候。世间万物,也都会知道怎样去完成一生的使命。过了秋,天气发生质的变化,热能量渐渐撤退,冷能量慢慢占据了主导地位。冬日至,冷风来得那么的坚决,那么的坚硬,那么的从容不迫。老家院子里修炼多年的老梨树,洞察秋毫,几天前还是绿叶挂满枝头,今儿寒潮袭来,一夜间叶子全部落尽。前些天还活跃在田埂、房前屋后吵吵闹闹的小虫,也都钻进了地下,一个也不再作声。偶尔听见过客大雁深夜里几声凄婉的叫声,那像是满腹牢骚与无助的诗人,漂泊途中发出徒劳的呼喊,但仍顺从天时变化,迁徙南方。这世间芸芸众生,一个个都是智者,严守自然法则,老树该长叶时长叶,该落叶时落尽。还有那小虫,该喧闹时喧闹,该冬眠时禁语安静。走过了童年,我方用心体味个中的聪敏。

与世间万物不同,我们人类会有头脑发热时,常常在付出沉痛代价后再去慢慢修正。记得童年的时代,时兴人定胜天,多有违背自然法则。农谚说,秋分早,霜降迟,寒露种麦正当时。年轻气盛的小队长说我就不信,麦子种早些不是能长得更快吗?这一年,秋分还未到就在地里种下了麦子。父亲找小队长去理论,不按农时季节办事,终会受到自然法则的惩罚。这一年,寒冬降临,超长的麦苗大多被冻死。亡羊补牢,犹未为晚。岁月的沉淀,早已记下了这前进路上曾有过的挫折。

回望童年,有着无尽的追思,给了我们成长的智慧。《老子》曰:“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人为万物之灵,尚同万物之身。金山银山,不如绿水青山。尊重自然,与大地和谐共生。追念童年,悟道人生。人与万物,惟有沐浴阳光,才能奉献出鲜花、茂叶和果实。

明月乡愁,原来童年是故乡。又一次回故里,站在村头河岸边,绿水潺潺,奔流不息。童年的故乡,这里是神圣的父亲长眠的地方。缓步向前,林木青翠。遥望中,能感知父亲熟悉的声音,他老人家似乎在问我,走过了童年,是否奉献了繁花、茂叶和果实。我默默无语,努力用心灵对话,只听见微风吹过轻轻的松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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