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鸟的那些事之一：养鸟人

养鸟人有两种。一种是不用朝九晚五工作，养一些鸟，养到一定个头儿，然后弄到市场上卖，赚取一些钱财的人。我的一位同事家里就曾鼓捣过这个活。有几年鹦鹉市场很好，便养了一屋子的鸟。他们自己住的房子不大，却将大房用来养鸟。因为那里通风好，易于鹦鹉的生殖成长。我到那里参观过。鹦鹉居一层层的，从下到上，亚似小区。而他自己是这小区的管理员。他养的最多的是绿鹦鹉。还有黄白粉相间的鹦鹉，很让人眼前一亮。据同事介绍，他们很辛苦。要按时给鸟喂水喂食，还要小心相互间别伤害。相对而言比我懂鸟。还有一些养鸟人，相比前一种养鸟人则悠闲得多。这些人他们很多人只是养一二只，也有养七八只的，但是种类上也是七八种，相当于一种鸟养一只。他们也有交换，多像是赠送。也有给钱的，也多是因为赠送的鸟实在名贵，于情义给些补偿。

养鸟人一般起得都比较早。因为要打扫鸟舍，换些水米。之后，便拎着他们喜欢的鸟笼，里面放着他们的鸟，用布包包着鸟笼，到养鸟人扎堆的地方去。这些地方多是河边或小树林。河边也有树，他们便将鸟笼挂在树杈上。揭开布，顿时各种声音就叫了起来。这时也是所有养鸟人最得意的时候。听着鸟的叫声，就像看一场大戏一样，非常入迷。

通常，他们一边听着鸟叫，一边端详着鸟的样子，还会拿彼此的鸟对照一番。从声音到毛色，甚至鸟的举止，仿佛他们不是在讲鸟，而是在谈一个人。他们会顺口夸赞那些养得好鸟和养好鸟的人。受了夸奖的自然喜不自禁，也有的禁不得别人指三点四，过些天便有意地躲开他们，自寻地方找乐子去了。鸟儿是养鸟人的宝贝。无论怎么样，他们总希望是最好的。尽管他们也知道也许自己的这一只成色差一点，但是已经是好长时间的伙计了，再不好也别明着来不是吗。他们觉得，与其说鸟还不如说他们自己舒服。

养鸟的人在养鸟上是很考究的。先不说饮食，只说挂鸟时和什么鸟挂在一起，他们非常用心。爱养画眉的。他们愿意往叫声好的鸟在一起。可以使声音更动听。他们最怕的伯劳鸟放在一起，那样就会把嗓子给破了，再也不值什么了。还有对鸟的呵护也非常一般。我们家有一门表亲，我们称他为表大爷，爱玩鸟。常到我家来，来的时候也多带着他的鸟。而鸟笼却常用蓝布包着，却很少让我们看。怕我们吓着他的宝贝。所以虽然常常来，我们却根本没见过他的鸟是什么样子。

在鸟的饮食上，不是一个精细就能说得的。先说选食。他们总有固定的卖家。决到固定的摊上去买。这样不用太多的话，掌柜就是主动为他们拿来他们需要的。彼此心照不宣，却都彼此很满意。一般糟米子，他们不屑于一看。只选一些精良的拿到家里。在说制作上，他们有的为鸟食还磕出蛋青，用蛋黄煨上，晒干，之后再搓碎。有的鸟喜欢吃油大的东西，多是果仁，他们便细细地磨了磨，碾了碾，有时还亲自嚼一些，感觉一下。让鸟儿满意，首先是自己先满意。他们最怕的是自己的不慎，把大点的颗粒漏给他的那些宝贝而惹起咳嗽之类的意外。

再一个是鸟笼和鸟食罐上的挑剔。我家邻居就是做鸟笼的，长圆短长，丝竹木楠，什么好用什么，什么好选哪个。那精巧得像个宫殿。而鸟食罐也是，如果有唐朝的绝不用宋朝的，要的就是个名堂。

即使如此，但有些事还很让人琢磨不透。比如我的那位表大爷，按说是爱鸟人，可只能说是爱他养的鸟。在我家做客时，每逢大宴，却偏爱吃炸家巧儿。每次看他架锅炸家巧儿，根本无法想到他是一个养鸟的人。这也是我一直说养鸟人不是爱鸟人原因。口食之哙或换钱生财，总是与“爱”相差很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