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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雨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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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904/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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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书记


友人阿哥写了一篇《疯狂购书记》,说不知何时起迷上了买书。哪天不收到书,心里就空荡荡。渐渐家里书堆如山,随之也遭到家人反对,约法三章,甚至最后通牒——还买书,扔垃圾桶。阿哥依然故我,有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想出各种各样可笑的法子往家里带书。疯狂可略见一二也。

网上也有类似这样的买书帖子。心酸中更多的是幸福。

我没如此过的经历。不曾想到,买书有若做贼,有若跟情人幽会,要偷偷摸摸。

那晚读一篇《琴川书店买书记》的文章,作者在妻子家乡苏州琴川书店见到一套《千秋风范》,八折100块钱嫌贵,就买了一本《吴中人物志》,扭头就走出书店。其妻劝买,说不买肯定会后悔。作者决意不吃回头草。回家来后,作者念叨不已。妻子大笑三声后,再用微信叫苏州家人火速驱车去购买寄来。

此时,我就想起沈复《浮生六记》里的芸娘来。林语堂说,芸,是中国文学史上一个最可爱的女人。

买书,凡是喜欢读书的人,似乎或多或少都会染上这种坏毛病。

自初中开始,我就喜欢上买书。那时在广南中学读初中,星期时,不回家,我就跟同学走路到三四公里外的水东街逛书店。其时旧一中街,有很多书店,新华书店、几何书屋等。几何书屋是卖旧书的。我喜欢去那里掏书。书比较便宜,不像现在的旧书,贵得惊人。书的扉页上多般会写着某某何年何月于何书店购得。有些甚至会写上买书时心境。对此,你会产生很多很多联想和想象。当你触摸这些书页时,你不但摸到过往岁月的温度和厚重,甚至还会摸到或喜或悲之类的心情。

如莲道人说,旧书是有故事的。或此所谓吧。

我记得买过一本日本东山魁夷的《与风景对话》。里面有东山魁夷静美的文字及画作。一种跟国画不同的画作。

喜欢读书的人,还有一个坏毛病,就是无比珍爱自己的书籍,像珍爱自己的孩子一样。读书前,先要洗净自己的手,才敢放手拿书,就像祭祀的人一样,洗净自己的手才供奉神灵。读书时,也小心翼翼,不敢粗鲁翻弄,生怕弄疼了它们。书一般不肯轻易借人。一怕有借无还,二怕借书者不像自己那样对待,弄得它遍体鳞伤,面目全非。

这样的经历也有过好几回。书借之前,宛若出浴处子,归还之时,残花败柳,不忍看。依稀记得好像是钱钟书,谁问他借书,他就直接买一本给人家。读大学时,同学益丰君在潮州帮买过一本章诒和的《往事并不如风》。十几年前,在宿舍里,不知道给谁顺走了。害得我耿耿于怀这么多年。为此,曾也学着人家,贴着“书与妻子不外借”的字样。

此书在大陆绝了版。网上有卖,但我嫌贵,且最主要是阉割版,我想买香港版或台湾版。直到之前才托做导游的高中同学岱儒君购买得。买的是台湾版,他也是托同学买的。我在很久之前就跟他提过此事,是在托一个嫁香港的同学无果之后。没想到他还记得。书中写到章伯钧被划成右派后,所有人都躲着他,算不上朋友的张伯驹竟然去看望他。此举让他及家人无比感动,也让我无比感动,以至记忆犹深。

有人曾说,现在还买书的人,都是傻的,要看书,手机里大把。还有人说,在大庭广众里拿着本书读,总感觉怪怪的。可我喜欢纸质的书,喜欢它的墨香和静默,喜欢握在手里那种沉甸甸的安稳。喜欢买书的习惯,也延续至今,且更甚。在“读书岁月”群里,如莲道人经常会说谁谁的书好,阿哥总是晒买了谁谁的书。看到好书,明知道手头很紧,但也忍不住就上京东点购。如果碰上图书搞活动,更是刹不住车。阿哥经常说刹不住车。以前求学时咬咬牙的事常有。现在买书几乎都是在网上买。像我们这些地方,实体书店,几乎绝迹了。有时在京东挑书,可以挑很久,像找美人一样,讲究出版社、装帧、译者、校注等。书越买越多,堆得书桌上床上都是。有学生来宿舍找我,进来见到床上的书,都说我抱着书入眠。这话让我记起看过的一幅对联:万里心胸千斗酒,一窗明月半床书。也让我想起大学时类似的岁月。一米宽的床上,半边堆放着上街逛书店时买来的各种书籍。毕业回家时,我把那些棉被蚊帐衣服都丢掉,只带着两大袋编织袋的书籍回来。

一个人的夜晚,我喜欢静静地坐在书堆里,一个纸张与文字砌成的世界,随手打开一本书,或想起那些买书时的人与事,或探寻一个个未知的世界。白天的喧扰,此时远去,风很清,夜很恬美。


己亥岁三月十九(四月二十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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