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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传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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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08/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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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平之战

公元1995年5月的一天,山西高平县永录村村民李珠海,在修整田地时,一搞头下去兜出一窝森森白骨……

公元前260年九月,赵军主力已经被围断粮四十六天了,以至士兵相互残杀为食。赵括将剩余的赵军组织成四支突围部队,轮番冲击了四、五次仍然不能突围。无奈之下,赵括亲帅精锐部队强行突围,结果被秦军乱箭射死。剩余四十万赵军士卒向秦军投降,秦将白起用欺骗手段将这四十万人悉数坑杀,仅留下240名年纪幼小的放回赵国——这场残酷的血战,就是中国历史上著名的“长平之战”。

战国末期,齐、楚、燕、韩、赵、魏、秦号称“战国七雄”。在这七国之中,秦国经过商鞅变法,成为最为强盛的虎狼之国。而东方唯一一个可以与秦国相抗衡的“国家”,只有经过“胡服骑射”改革的赵国。

公元前271年,魏国人范睢(入秦后易名张禄)入秦受到秦昭襄王重用。在他的“远交近攻”的战略构想指引下,开始东扩。

公元前262年,秦国攻打并占领了韩国野王郡(今河南沁阳)。野王一失,韩国的上党郡(山西晋东南)与韩国本土的联系就被切断了。

孤悬于北的上党郡郡守冯亭,及众将士不愿降秦,就把战火直接引给可与秦国相抗衡的赵国——要把上党的十七座城池献给赵国。面对天上突然掉下来的大馅饼,年轻的赵孝成王采纳了平原君的意见,并立即派遣军队进驻接纳。秦王眼看到手的城邑归了赵国,立即派将领王龁发兵上党——长平之战就此展开。

秦军利于速战速决,而赵国有利于持久战。于是,赵国老将廉颇,就采取筑垒固守的防御措施。于是,秦赵两军一直相持不决。

到了公元前260年,秦赵两国对峙已经三个年头了。

赵军老帅廉颇深知秦军似虎如狼,冒然决战可能全军覆没。于是,坚守不战,积极防御,苦撑待变。

廉颇的防御战术,积极有效地阻击了秦军的进攻。而几年的大军团远征作战,秦军则消耗难支。与此同时,秦国国内又发生了大规模的饥荒。战争持续下去,对秦军极为不利。于是十分着急的秦王,就采取范雎的“反间计”:不仅买通了赵王身边的人,而且向赵国民间散布谣言说:“秦军不怕老将廉颇,而是惧怕年轻有为的马服君(赵奢)之子赵括”。

早就厌烦廉颇只守不攻(赵国经过三年对峙,粮草供应也严重不足,国内速战的呼声越来越高)的赵王,准备启用赵括为帅。赵国朝堂听说赵王要启用赵括,蔺相如和赵括的母亲先后向赵王进谏:“赵括只会‘纸上谈兵’,不可实际领军作战”。但急于求胜的赵王不明事理,不听良言相劝,最后还是将廉颇换下,令赵括担任主帅。

秦国见赵国换将,立刻命白起暗赴前线担当主帅。就在此时,赵孝成王命令赵括主动出击。白起运用奇兵巧计,假装战败退走,却由背后偷袭赵军的辎重及补给路线,并把赵国的军队截断为两段,并将其团团包围。

时间一久,赵括在内无粮草,外无援兵的情况下,率领精锐部队轮番突围。结果,被秦军乱箭射死。剩余缺粮46天、突围不得的四十万赵军士卒,最终被迫投降。赵军投降后,白起认为“赵卒反覆,非尽杀之,恐为乱”。于是四十万赵军士卒被悉数斩杀,于是秦国统一中国的进程得以提速。

山西省高平市(隶属于山西省晋城市的县级市)永禄乡永禄村,有个山西省重点文物保护单位——“长平之战”遗址。遗址范围广阔,西起骷髅山、马鞍壑,东到鸿家沟、邢村,宽约10公里;北起丹朱岭,南到米山镇,长约三十公里,东西两山之间,丹河两岸的河谷地带均属于重点保护区。

走近景区,一下子就被那儿的“山门”、“战人”、“长戈”、画墙等,带进了战国时期惨烈的古战场:山门左右二柱似楼如戈,其上各悬一仿古战车车轮,门口两旁两两而立的守门“战人”挺拔威武,横额有“长平之战纪念馆”七个金黄大字。

“长平之战纪念馆”修建于2005年建成,占地面积1000平方米。景区内有雕像、古战道、跑马场、将士塔、石碑、纪念馆、休闲广场、文化墙、长平之战纪念馆等景点。

位于遗址中心地带的“长平之战纪念馆”,以尸骨坑、出土文物、历史图片为主,辅以场景、油画、雕塑、幻影成像、影视片等展示手段,全方位、多角度展示,和介绍了“长平之战”整个战争的始末。展馆共分四大部分,分别是“战国烽烟”、“长平之战”、“长平遗址”以及“历史遗珍”。

其中最引人注目、最令人震撼的就1号尸骨坑,其坑长11米、宽4米、高1.2米。坑内数百具尸骨,呈不规则状态胡乱叠压。仔细观看,有的胯骨上、胸腔内深深地嵌着箭头,有的四肢有明显刀砍痕迹,有的身上还挂有铁钩……不仅能清楚地看到骨头上的刀伤剑痕,还可看出被砍断了的残腿、断臂。其场景异常惨烈,目不忍睹。据考证,坑内的尸骨平均年龄只有十几岁。且都是先被击杀,而后推入沟内,草草掩埋——这个坑就是1995年永录村村民李珠海,在平整田地时刨出来的。

遗址中,最为著名的无疑是骷髅山与骷髅王庙。史书记载,唐玄宗李隆基曾巡游至此,见白骨遍野,头颅成山,情形触目惊心,遂将此地命名为“骷髅山”。并在山旁修建骷髅王庙,“择其骷骨中巨者,立像封骷髅大王”,以此来祭奠死去的40万赵国将士。

永禄村南的“马鬃滩”是赵军训练战马的地方,“三军村”为赵军指挥部,“将军岭”因廉颇在此观战而得名;“谷口村”相传为白起坑杀赵军最多的地方,因此又称为杀谷、哭谷、省冤谷;赵括死后,当地百姓将其尸体偷回,葬于村北的二仙岭上。为使子孙后代不忘赵国,遂将原村名改为“赵庄”。其他,“围城村”、“箭头村”、“弃甲院”,及“凤和村”、“八义村”等,都与长平之战有关。

纪念馆西面有尊赵括雕像,身着战甲的赵括手中还捧有一本兵书,很叫人好笑,也很让人伤感;右侧是长平之战阵亡将士的纪念塔,周围有很多历代诗人的题词。而每一篇诗词似乎都是在指责暴秦无道,唾骂白起可恶!

据说,长平之战,双方投入超过百万兵力,死伤超过60万之多。是冷兵器时代规模最大、死伤最多的一战。漫步于“长平之战纪念馆”,好像在观看一部令人震撼、发人深省的纪录片。黑白的视频、大片的文字资料、低沉的旁白语调等等,仿佛都在如泣如诉地诉说着,那场战争的惨烈与残酷……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

是非成败转头空。

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

一壶浊酒喜相逢。

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长平之战”赵军残败,有人说是赵孝成王心太贪,更有人说“纸上谈兵”的赵括太笨蛋。其实,那是历史的大势所趋。当历史的滚滚车轮走的了那一步,无论是谁、有多大的力量都是挡不住的。只是,倘若没有赵孝成王的贪心,和赵括的“纸上谈兵”,其灭亡兴许会来得稍晚一点;只是,白起这个“白屠夫”,无论怎样把“赵卒反覆”,作为坑杀40万鲜活生命的理由,都是反人类的,都应该被千夫所指,遗臭万年(据统计,当年列国总人口也就两千多万,而死于“白屠夫”之手就近百万)!

秦昭王四十九年(公元前258),秦昭王令白起攻占邯郸,白起迟迟不肯奉命。于是,秦昭王以白起“其意怏怏不服,有余言”,赐剑命其自刎。白起仰天长叹:“我固当死。长平之战,赵卒降者数十万人,我诈而尽坑之,是足矣死。”于是引剑自杀。

人类在相互共存中,难免发生这样或那样的争执与摩擦,甚或是争斗、战争,但绝不能容忍任何惨绝人寰的屠杀。我们反对战争,更要坚决地反对惨绝人寰的屠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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