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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承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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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304/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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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俩

一直惦记着,想写写他俩的事。可想到自己五十多岁的年龄,聊这个话题未必合适,马上便失去了动手的勇气。然而,他俩的影子却无日不在我的脑海中闪现、徘徊,纠缠着、催促着我尽快下笔。况且,人生就是这样,古往今来,不论男女老少,人们对幸福的向往和追求,从来就没有停止过。

上班的途中,常常会遇到一辆回收废旧物件的三轮车,突突突地响,尾部冒着浓浓的黑烟,给人很吃力的感觉,在马路上缓缓地行驶着。

驾车的是个男子,约莫四十上下的年纪,看上去一脸的疲惫与沧桑,像是好几个夜晚都没有睡觉似了。但是,那种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幸福和满足,却同样毫无保留地显现出来。他稳稳当当地把握着方向盘,还不时地向着马路两旁张望张望。猜测,应该是在等待什么人招呼他吧。

半旧不新的车上架满了各种东西:纸盒,书籍,破铜烂铁,废旧电器…… 哦,他们是回收废旧物品的生意人。

我也时常目睹一个女人坐在车后,手扶着拦板,看护着车上的物品,以防它们掉落。她一脸安详,看不出有何不满或抱怨的神情。脸蛋长得算是漂亮,虽不施粉黛,却见风韵。可以笃定,她算不上物质女人。他们风里来雨里去,总在一起,给人非常默契的感觉。女人有时会接过男人递过来的一杯水,一饮而尽,抹抹嘴,满脸的惬意与幸福。有时替男人整理整理衣领,顺手帮他捶捶肩背。男人故作舒服的样子,让人眼红。初步印象中的相濡以沫,是那么叫人艳羡不已。所以,每次他俩从我眼前经过,总能引发我内心一阵莫名的感动。

感动什么呢?当今时代,人们对物质的追求远胜于其他。拜金欲望的强烈程度,前所未有,超乎想象。仅此方面,女人表现得尤为突出,嫁人必有房有车有钞票,否则免谈。对情感的漠视与冷淡,更令人咋舌。夫妻关系过度依赖金钱维系,稍不如意,即刻一拍两散,从此天涯陌路。这样的社会风化,岂能不叫人担心?

而他俩,现实世界里的一对贫贱夫妻,仅靠收售破烂为生,想必生活一定窘迫。如果允许以貌取人,那么单凭衣着,就可以作出这样的武断判定。可是他们回收废品的价格,却高出同行。坚持做良心生意,使他俩的人缘相当不错,远近乡邻都乐意将旧物予他。他们也赢得了千金难买的良好口碑。

相濡以沫,相呴以湿的一对幸福身影,总是那么叫人难忘,令人神往。面对汹涌横流的物欲,他们表现出超然的淡泊和从容。或许这就是他们在俗世里获得幸福的唯一法宝。

世间,人们对幸福向往与追求的脚步,从来就没有停止过,无论古今,不论中外。

如果,所有的俊男靓女皆能如此,那么世界岂不美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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