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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承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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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308/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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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胜一壶酒

时序入秋,天渐转凉,燥热慢慢退却,万物顺之应变,世界在我们眼里悄悄起了微妙的变化。而我们对待秋天的态度,也是各不相同的。

有人厌秋、悲秋。以为秋风如刀,肃杀了世间的生机,枯败、凋零便由此开始。予人逍遥自在的美景将丰腴不再,昨日黄花会日比一日枯瘦。候鸟南飞,草木消沉。山川风物直至落得个山穷水尽,碧霄隐逸,尔后才始望柳暗花明。

有人爱之。天,蓝得深远、旷达,让你有说不出的欢喜,恨不得生出一对翅膀飞上去触碰一番。白云,在天庭悠闲地散步,一副我行我乐与世无争的样子。移步山间、田野,倾听浓荫背后的泉水叮咚,涧溪在人迹疏远处独自彳亍。雀鸟争鸣,瓜果飘香于枝头蔓上,将岁月淬炼而就的成熟倾囊奉上。稻浪翻滚,牛肥马壮,农人的笑靥一如绽放的夏荷,清香四溢而迷人。这一切,真可谓秋韵绵绵,长胜无绝衰。

但,季节自有其节奏。它缓缓悠悠,似幽谷清泉濯过每一块石头,流经每一寸土地,润物无痕,浸心无印。你昂首,忽见空中飞过一群旧雁,西去的一朵云彩,枝头落下来的一片黄叶,统统收纳其中,孕育成秋日的一道别样风景,艳人耳目。凉意,趁机与秋香一齐携手而来,我们在鼻翼翕动中,不知不觉就随手裹紧了原本单薄的身子。

我喜欢这美丽、成熟的秋。它像一个风韵犹存的年老女子,铅华洗净,素面朝天,仍旧一副绝美姿态。它更像一位饱经过沧桑的壮汉子,历经生活的无数次磨练,筋骨刚强,胸襟广阔,性格愈加稳重而旷达。

当一场浅白在不经意间悄然落下,短暂漂白了岁月的容颜,你是否会感叹光阴无情?然而,也正因此,我们才收获了人生中的一次次或大或小的成功。

某日,趁着秋兴,约上三五好友一同登山入林,尔后闲坐于块石之上对饮小酌。酒花沿着纯明的杯底徐徐浮起一层气泡,而后不断重叠。轻轻摇晃酒樽,它们便复归原型。浓郁的香气随着微风四散逃离。瞬间,一干人马连同周围的万千景物,似乎都迷醉不醒了。言谈举止亦洒脱不拘,纷纷对酒当歌,沉吟不绝。此刻,没有什么比眼前的情景更叫人兴奋,叫人开心。把酒临风,发丝飘逸,目光悠远,耳畔松涛阵阵,所有的烦恼皆抛诸脑后,只尽情享受眼前这一片秋色,感受秋韵之美,这才是真切可见的流淌着的旋律。

古往今来,文人墨客沉醉于山水、沉醉于秋色者不鲜。他们有所吟有所赋,留下了瑰丽的诗篇或墨宝以飨后人,予后来者无尽的人生启迪。

其实,人生要学会放下,学会选择。学会在沉闷中选择自我活跃,学会在秋光离去时依然坚守等待和承诺。

一壶浊酒喜相逢。但令人更喜不自禁难以自持的是,齿颊留香时,那一片尚未决绝离去的安闲静美之秋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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