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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天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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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90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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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冬小景


人的记忆宛如幽静的深潭,这深潭平素微波不兴,狂澜不起,偶有感应的石子投来,才会浪翻波叠,让人走进温馨的记忆。

我说的这个感应的石子,就是年复一年来临的严冬季节,每年的这个时候,我就会情不自禁地想起小时候的冬天。

在我的记忆中,严冬的记忆很多,但是,有这样一幅小景——冰窗花,却是那样的让人难忘。

儿时的故乡过冬,没有暖气,只能烧小铁炉,烧铁炉子过冬,把火烧得大旺的时候,家里还比较暖和一点,每当夜晚人们睡下的时候,就把铁炉子封死了,这样,家里的温度就会骤然下降,人们盖着厚厚的棉被睡觉,还得再盖上一层毛毯,那时睡觉,基本上一晚都是“团”着睡。就是这样的条件,却产生了一幅北方固有的特景冰窗花。

每天清晨,只要拉开窗帘,窗玻璃上就会结满了一层硬币厚的霜花——冰窗花。这些冰窗花,冰清玉洁,妙然天成。这是北国特有的花,她是寒冷之夜的寒流与室内的温暖变成的这把神奇的剪刀,把它们剪裁成无数图案并镶嵌在阻隔于它们之间玻璃窗上的。看上去普普通通,但在那普通之中,只要你细看,似乎就能隐隐地透出一些神奇来,好像世界上的万千景象,都在这窗玻璃上得到了浓缩。站在远处看:有的像崇山峻岭,逶逶迤迤;有的像茫茫林海,郁郁葱葱;有的又像苍茫的原野,天苍地茫,浑然一体;有的又似南国海疆的椰林,树影朦胧,虚实有加……倘在近处细细的看去:有的像一处声势逼人的瀑布飞泉的特写,隐约似传来如雷般的轰鸣;有的似一抹淡淡的水墨画,淡得让人无从下笔;有的又似一幅色彩浓重的油画,大森林的森严气势,在这小小的冰窗上得到最大限度的宣泄;有的又似一座雄浑壮观的浮雕,把北国大自然的景象,刻画得淋漓尽致,别有风韵;有的还像孙悟空,有的还像大肚弥勒佛,有的还像奔马,有的还像卧牛……每天早晨,在冰窗前,成了我尽情玩乐的世界,在那五颜六色的冰窗花上,任我童真的翅膀随着多姿的图案,尽情飞翔。看的时长了,就随心所欲搞起了“恶作剧”,用小手在图形上描绘,用嘴里的热气吹化,好好的一幅幅天然的冰窗花,在我的修改下,千疮百孔,让人玩得十分尽兴……

现在的过冬条件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巨变,二十四个小时的集中供热,玻璃上不会再出现冰窗花了 ,每当我给儿子讲小时候冰窗花的景观时,儿子常常瞪大了眼睛。  

大自然不仅赋予了人各种本能,还能将这些本能培育成各种敏锐的感觉和细腻的情感。大概就是从儿时起,我就喜欢上了冰窗花,辄嗟童梦难追,迈进晚岁的门槛后,我感应冰窗花的这些神经元,非但没有衰退,反而益发灵敏,以至于对冰窗花的喜欢,已成了我童真情结一种固执的延续,甚至是我灵魂的一种不可或缺的补剂。

                   山西静乐县作协:张天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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