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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天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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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90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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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那时的爱情


妻子喜欢端阳节,我也喜欢端阳节,妻子和我都喜欢端阳节。

端阳节和我俩有一段永不磨灭的情结。

那是二十五岁的时候,也正是人生的“华彩乐段”,我正在基层任职,端阳节那天,因为旧俗,公社干部们都纷纷回家过节去了,因当时我尚未回家,回家不回家的,也无所谓,直到炊事员也走的没了踪影,剩下我孤单一人,无奈,只好坐车返回了县城。

我是个性格比较古怪的人,从学校毕业走向社针对,书生气十足,除了工作之余,看书竟成了我的一大嗜好,宁愿穿不悦人目的衣衫,骑没铃的破自行车,生活中不能没有书。回家后,;在父母上班还未回来,我坐在炕上正看杨沫的《青春之歌》,看了几个篇章,全部精力都被书中尽惊心动魄的场面所吸引进去了。此时,听到有人喊我,我从玻璃窗口望出去,原来是我们家院子的一个邻居。他是新婚后搬到我们家院子的,在一个厂里工作,性格比较爽朗,我们俩年龄相仿,每次我回家,他总要跟我尽兴的长谈,有时还一快去看场电影,住在一个院子里,竟成了无话不说的朋友。

原来他看我年龄也不小了,想给我提亲。接着他给我介绍了女方家的家庭情况和本人的基本情况。末了,笑着对我说;“不管怎样,你们晚上先见见面”。

我也深知,自己在这方面是个嫩雏,一年又一年的,除了岁数长了外,也没给家里找回一个媳妇来,对此,我倒未往心上放,只是母亲成天价你耳边磨缠,有时唠叨的我心烦了,便对母亲说:“着急啥呀,我还小嘛 ”。

“还小,等我死了你再去娶”,人老了,就是认死理,在娶媳妇这件事上,根本容不得你开半句玩笑。

为了母亲的宿愿,我也必须见她一面。

我对邻居说:“好吧,试试看”。

从邻居家出来,我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之中。往事历历,在我们这个拳头大的小县城,我尽量追忆这张将要给我介绍的面孔。噢,想起来了,很可能是我的学友,而且是比我高一届的学友,记得她个子比较瘦小,穿戴也比较朴素,兴许还说不定是个理想中的最佳人选呢,管它哩,等晚上见面后,看情况再下决心吧。

老天也可能是想故意和作对,总觉得太阳落山比往日慢,说实话,我恨不得身插双翅,飞上遥远的天际,把太阳扔到西山背后去,让夜幕早点来临。

不在你想入非非,太阳遵循着它的规律,该落的时候也就沉到西山背后去了,大地一霎时完全黑下来了,邻居来到我家,叮咛我哪儿也不要去,他要到妻子家去,让妻子来我们家,让我好好等待。

大约过了半个钟头,邻居气喘吁吁从她家下来了,告诉我妻子她害羞,反而让我去她们家。说内心话,正是从这件事上,我对妻子的人品真可谓有点刮目相看了,其实,这也不是谁去谁家的问题,其实是一种成熟不成熟的表现。我也曾读过爱情一类的中外小说,对中外小说中所描写的一些爱情场面,我都能倒背如流,书中云:初恋中的少女是又羞又爱,羞不能出口,爱不能出手。妻子现在就是属于这种情况。不过,猜测归猜测,自己作为一个男子汉、大丈夫,去她家一趟,又有何方,相中了,婚姻一桩,相不中,拉到算了。于是,二话没说,跳下炕,与邻居一道拉开大门,向妻子家走去。

是我迈开了这勇敢的一步。

我们俩家分别座落于县城的东西两关,相距大约是200米的样子。随着距离的越来越近,我的心里就像揣着一群兔子般跳个不停,走到妻子家大门口时,心跳得更加历害了。硬着头皮,进了大门,邻居一声唤,妻子爹慌慌忙忙迎了出来,把我们接待回家中,又是递烟,又是倒水的,显得分外热情。我坐在一个灯光比较暗淡的墙角,接过妻子爹递过来的水,定了定慌乱的眼神,才仔细打量起她们家来,上炕坐的是妻子的奶奶,是个面相很和善的老人,小板凳上坐的是妻子的妹妹,言语也不太多,妻子爹坐在靠柜子的一个大凳子上,一口一口的吸烟,妻子站在靠近锅灶的一边,手里正麻乎着沾鞋垫,见我进门后,她猛地抬起头来,我们的目光相遇了,就那么非常短暂的一眼,尔后,就又各自迅急的扭过头去,看上去是个“不尽情理”的人,实际我的心里却在暗暗赞美着她。妻子的母亲不时地进进出出,显得分外忙。她们家的房子已年久了,墙皮已经剥落,顶棚纸边角也已卷起,一溜通间炕,家里摆设很一般,几个古装柜子,炕上有个小饭桌,结构简陋,但总的一个感觉,干净卫生,雅观清醒,没有重叠杂乱之感。这时,我不由的想起了一首古诗来“入观庭户知勤俭,要知母贤看儿衣”。

简陋的房子横溢着喜悦,合家五口人油然凝成的真情不渗一点儿假的气氛。

常言道:人逢喜事精神爽。可有些时候也不尽其然,我也是个能言善辩的人,又是给自己提亲,可今晚上却显得有些语无论次,甚至还有点“狼狈”,说了些啥,问了些啥,也是糊里糊涂。妻子和我一样,也是一言不发,整个房间,就是妻子爹和邻居的话声,就这样,半个多钟头的时间就不知不觉的过去了。直到邻居说了声区:“咱们走吧”,我才长长的出了口气,有点仓皇地离开了她家。

从我来到走,我和妻子没有说过一句话,要说有点交流的话,无非也就是进门时那互瞅的一眼,可不能小看那一眼,它却决定了我俩的一生。有难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这话我信。

回家的路上,邻居有点气恼地对我说:一对子孱头。

管它孱头不孱头,人间事有些也说不清楚,从此以后,我们就相爱了,要算初恋的话,我就是我们俩原汁原味的初恋,说它有点土气,我说土气得还真有点掉渣。说实话,端阳节的这次会面,连我都觉得是那样的无味,毫无一点爱情色彩,然而,平平淡淡才是真,我们结合后却生活得有声有色。几十年过去了,我一直未敢忘却它。

 

山西静乐作协:张天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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