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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宝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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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31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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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到雪花飘落时

秋去冬来,四季更替,刚刚脱了夏装换上秋装的人们,还没来得及细细品尝那清秋的韵味,雪花便借着阵阵吹来的寒风将冬天送到了人间。

早晨,醒来的时候,天已大亮了。打开窗,只见窗外大地的万物静立不动,世界白茫茫一片。树枝上,花丛中,草坪里,到处都弥漫着雪的足迹,空中居然还在悠悠地飘着迷人的雪花,像美丽的小精灵,从遥远的地方飘到我的窗前。我喜欢那洁白无暇的雪花,是那样的纯真,那样的无私,给人们带来一个清新的世界!

走出家门,让身心融在松软、晶莹的雪花中,仰起头,温柔地去承接雪花丝丝的凉爽,屏住气,用力地去嗅感雪花润润的清香,闭紧目,细细地去倾听雪花籁籁的飘落。雪花象轻柔的小手,掠过宁静的眼眸,滑入如水的心境。曾经的无耐与浮躁,曾经的烦燥与苦闷,这一刻会被纷纷的雪花轻轻拂去。身在雪花中,生命原来可以如此单纯,心情原来可以如此宁静。

雪花,以她素洁的灵魂,动人的姿色,纯洁的化身,不知博得了多少文人墨客的钟爱,留下了感人肺腑的千古绝唱。唐朝诗人岑参笔下的“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这豪放而又俊逸的诗句,展示出一幅意境雄阔而又清新的瑞雪图;柳宗元的诗句:“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展现在人们面前的是一幅静谧的风景画;晋朝女诗人谢道韫惟妙惟肖的诗句“白雪纷纷何所似?未若柳絮因风起。”其文字之下隐藏着的本真性情、坦率品质,很值得我们琢磨和品味。

在岁月长河里,常年忙碌的我,所经历的感慨和憧憬有所淡忘,唯独那喜欢雪花的情致依然不变。每当那雪花飘飞时,我更会放下一切,让自己置身于洁白无暇雪的世界。这一刻,我的心会随着飘舞的雪花跳动,思绪便随着那玉洁冰清的圣灵飞舞,去尽情体验雪花的美丽、纯洁无瑕,沐浴着清新和释然,从而化解心中浮躁,卸下那些千愁万绪,让所有世俗的尘埃随之疾去……

漫步人行道上,雪还在不停地下着。地上的雪已经积得很厚了,雪白雪白的,一尘不染,踩上去松松软软的,发出“吱嘎吱嘎”的声音。雪花飘落在路边树叶上,晶莹剔透。看看天空,没有一丝晴意,簌簌的小雪花,还在静静的落下,婉约又乖巧。但总觉得,落在城市里的雪,多少有些犹豫。她像昙花一样惊艳地盛开,又黯然地凋谢。似乎,孩子们欢快的笑声还在耳畔回荡,路面的积雪便已经被清扫一空。雪花,好像来过了,又好像没有来。只有在高高的树杈上,绿化道的植被上,还生动展现着雪花冰清玉洁的身骨。

雪花在空中,雪花在心海,有多少浓浓的情愫随雪花飘飞。一次次聆听雪花,一遍遍解读雪花,有多少渴望、多少期盼寄语在每一片雪花中。还有什么能比雪花更无私,还有什么能与雪花可相比,每一次雪花飘落,都是一次生命的洗礼,都让我找回了最初的感动,都让我不堪重负的灵魂变得轻松。看着满天洁白的雪花,细细欣赏和品味那一幕幕精彩的人生片断,一段段令人肃然的人生故事,往往令人触景生情。

我出生在一个小山村,从小就喜欢雪花。记忆中,山村冬日,雪,无声无息的下来了。雪花飘落在山村,穿过枯树,斜过瓦菲,落在庭院,那优美的景色尽收眼底!一览洁白的风景,浮光如织,山川如银,一色素洁妆扮,令人神清气爽。而层层聚首的雪花,铺平了路,掩没了草丛,填满了山村的宁静,点缀了丛林褪色的青翠。那里有着我的童年的生活,有我一片至真至纯的眷恋。

儿时,喜欢在软绵似银毯的雪地里玩耍。天上雪花像蝴蝶在飞舞,轻轻的扑在脸上,柔柔的落在身上,风吹领口不觉寒。落雪过后,我们一群小伙伴,堆雪人,玩雪球,打雪仗。雪场就是战场,打雪仗非常过瘾,洁白的飞弹从四面八方袭来,落在头上,撞在脸上,一阵混战,哄笑声响彻山村上空。或有一伙伴,用手将雪捏成团,悄然走到另一伙伴的后面,冷不防扯开他的后领,迅速将雪团塞进去。冰得他直闭眼睛,呲着牙齿直吸气。其他伙伴见了,一哄而上,将他围了,蹦着、跳着、咯咯咯地笑着,那高兴劲就甭提了!

院内被大雪严严实实覆盖。一阵风儿吹来,积雪从那棵老杏树上飘落下来,在阳光下闪烁。麻雀不知从哪里飞来,落在树杈上,叽叽喳喳地叫着、跳着。最有趣的是,我与伙伴们藏身柴垛旁,用一根棍子支撑着筛子,棍子上系一条细细的绳子,筛子下洒上几粒稻谷,手握绳子的另一端,兴致盎然地等候着经不住诱惑的雀鸟进入陷阱。

在上学路上,好像铺上了一条白地毯,那么干净,没有一点脏,看了让人就不忍心踩下去。路边松树上,蓬蓬松松的雪像小松鼠的大尾巴,又像盛开的雪莲。雪花,像柳絮一样,飘飘悠悠洒落下来,举目远眺,蒙蒙却不苍茫,万物都用乳白色线条勾勒出来。雪柔柔的落在身上,轻轻的扑在脸上,风吹领口不觉寒,我的身心完全融入在飘雪里。雪渐渐地小了,空中零星地飘着几朵绒毛似的雪花。我有些好奇的张开嘴,迎接飘落的雪花,六角形的雪花轻轻地落在我的舌头上,那种清凉的感觉一直沁到心底,润醉了我的心田。

那年我年满18岁,应征入伍参加了中国人民解放军。参军入伍远离家乡的那一天,下起了几年不遇的大雪像是为我饯行。大凡男子汉,青春时代的梦里一定会有参军入伍,当一名军人的渴望和憧憬,我如愿以偿,从军梦终于实现了。当我穿着硕大、草绿色的军装,戴着光荣的大红花,息泪告别父母和乡亲时,那雪花袅袅纤纤、飘飘飒飒在我眼前飞舞,展现着它优美的身姿,频频向我挥手,送我温馨祝福!

参军入伍到边疆,更加对雪花情有独钟。大西北的雪花比内地更宏伟、更潇洒、更柔情。每当冬天来临,雪花从空中飘来,时若柔舞,时若狂飞,像洁白的鹤羽展翅飞翔,装点着大地,那些飞扬的尘土、荒凉的戈壁像是被施了魔法,一下子隐去了踪迹,被厚实的雪花覆盖,军人们操场训练,野地实战演习,那军号声、枪炮声,声声都沉浸在银装素裹的世界里,其壮丽景色难以用笔墨形容。是雪花献给世界的最美礼物,为茫茫戈壁增添了生机和活力,为边防战士带来了信心和勇气。

雪花是善解人意的天使,圣洁、纯真,优美靓丽的舞姿,展示着多情的相思;雪花是一首意境优美、韵律和谐的婉约小诗,细腻、妩媚、柔情,在冬日的映衬下越发分外娇娆;雪花又是一支曲调优美动听的歌谣,缓缓地抒着情,发出感人肺腑的炫音。当雪花消融的时候,会把她那份洁净、那份高雅,那份相思化作叮咚的泉水,奉献给河流、山川、大地,孕育出又一个山花烂漫的春天。

雪花在空中,雪花在心海,有多少浓浓的情愫随雪花飘飞。一次次聆听雪花,一遍遍解读雪花,有多少渴望、多少期盼寄语在每一片雪花中。雪花不仅带给我“千树万树梨花开”的壮美,更应是“白雪却嫌春色晚,故穿庭树作飞花”的亲切。还有什么能比雪花更无私,还有什么能与雪花可相比?每一次雪花飘落,都是一次生命的冼礼,都让我找回了最初的感动,都让我不堪重负的灵魂变得轻松,变得无所顾忌。

在我心中,童年的雪一直纷纷扬扬地下着,串串脚印,还是那么深浅不同的清晰,雪人还是那么憨态可掬,雪仗还是那么过瘾。在我灵魂深处,儿时的记忆永远不会老去。此时此刻,不由我想起人们经常传唱的《心似雪花飘》那首老歌:“窗外雪花漫天飘啊飘,朵朵不怕万里路遥,投向大地温情怀抱,融化一起终生到老......”

人生也许就是如此,赤条条来,赤条条去,又何必计较许多?如果能象雪花一样,潇潇洒洒,不需要太多的光环和色彩、不需要太多的执着和喧哗,用自身的消融孕育着生命的美丽。当有一天人到迟暮,走到黄昏的尽头,岁月洗尽铅华,能坦然的说,无愧岁月,无悔今生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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