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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宝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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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3/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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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到桃花盛开时

转瞬间严冬已逝,春天已悄然地走近了我们。桃花是春天的使者,在原野、山谷、湖边、园林等地,到处可见它们的倩影。

天气还在料峭春寒中,醉人的桃花不经意间早已绽满枝头。远看,一片一片的粉红,像天边飘来的云彩;近看,桃花千姿百态,有的完全开放了,露出可爱的笑脸,有的只展开了一两片花瓣,有的还只是个花骨朵,饱胀得就好像马上要破裂似的。一朵朵桃花像一只只小精灵,在春光中跳跃、舞动。那婀娜多姿的花影,映入人们的心田,使人陶醉在美好的春光里。

自古以来,桃花被誉为美的化身,为世人所颂。人们几乎用尽了所有美好的诗句来形容、赞美桃花。早在三千年前的《诗经》中的“周南”里说:“桃之夭夭,灼灼其华。”这里的“灼灼”是明亮的意思,灼字从火,形容桃花盛开时像火一般的艳红,颇能引起人的豪情与浪漫;唐代诗人李白有“春水本不动,桃花发岸旁。桃花弄水色,波荡摇春光。”的诗句,他把春光、春水、春花融为一体,为人们展现出一幅春光媚人的美好画面;“桃花嫣然出篱笑,似天未开最有情。”这是宋代诗人汪藻的诗句,他以优美之笔写出娇媚的桃花含苞待放时的神态,意境朦胧优美,颇具清丽之致,蕴含着无限的希望和美好。这些脍炙人口的诗句,读后令人浮想联翩,回味无穷。

在人们的心目中,桃花象征着吉祥、幸福、长寿和富贵!在我国有不少山名、村名和地名都以桃花命名。如山名有黄山的“桃花峰”,苏州的“桃花坞”,村名有“桃园”、“桃花沟”,地名有桃花溪等。陶渊明笔下的“桃花源”更是久负盛名,路人皆知。人们称佳丽的容貌为“貌若桃花”。在上世纪八十年代,有一首歌叫《在那桃花盛开的地方》此歌经著名的男高音歌唱家蒋大为先生,在中央电视台春节联欢晚会演唱之后,瞬间风靡大江南北。让人如痴如醉,百听不厌,仿佛把人带入那桃花盛开的桃园胜景。

我的故乡位于燕山脚下的一个小山村。整个山村青山环绕,绿地、蓝天交相辉映,宛如一块晶莹剔透的绿宝石镶嵌在印象派画家的油画中,色彩是如此调和,画面是如此丰满,让人心旷神怡。当春天的脚步迈入三月的门槛,山村就像《在那桃花盛开的地方》的歌词里描述的那样:“在那桃花盛开的地方,有我可爱的故乡,桃树倒映在明净的水面,桃林环抱着秀丽的村庄……”从小在山村长大的我,18岁参军入伍到部队,转业后又入住城市,我一直认为,不管你走到哪儿,春天最美的地方,仍属于那桃花盛开的故乡。

立春过后,村子对面山峦上的残雪,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线,桃花绽开了春天的大门。放眼望去,漫山遍野开着粉红粉红的桃花。一朵朵,一簇簇,一堆堆娇艳的桃花,迎着春风,争奇斗艳。走在山间小道上,可见有的桃花星星点点地点缀于苍松翠柏之中,有的茕茕孑立于岩石之上,枝叶托着粉红的桃花,桃树一枝挨着一枝,一朵挨着一朵,楚楚动人。细看,一朵桃花有一朵的姿态,真是千姿百态,让人看了眼花缭乱。到处都能闻到桃花的香味,蝴蝶、蜜蜂也被这满山的桃花吸引了。蝴蝶扇动着翅膀,在花间展翅飞舞。蜜蜂嗡嗡地叫着,唱着歌,采着蜜。一阵清风吹过,桃花随风曼舞,在春天的阳光下恣意生长。

在少年记忆里,印象最深的是村子外面的山坡上有一片桃林。所谓桃林,其实就是由几十棵高矮不等的桃树组成。那时候,我总会和村中与我年龄相仿的孩子们一起玩。虽然我们土生土长,生在农村,同样有着爱花、爱美的天性。那个岁月,在山村里,村民们极少养花,再加上村子四周的山岗都被一块块的农田所覆盖,所以花的种类非常稀少,于是这片桃林就在我们眼里显得格外珍贵了。每逢春天来临,当第一棵桃树开始盛开桃花的时候,这片桃林就是我们最高兴去的地方。

走在桃树下,目染枝头那一串串可爱的小花,鼻息间闻着甜甜的花香,总会给我带来无穷的诗意和遐想。一阵清风吹过,满树的花儿随风荡漾,就仿佛月宫的嫦娥在轻舒广袖,翩翩起舞。忽而,又有一大片花瓣被春风摇晃拽落,簌簌而下,就如同在地面上铺了一层素雅的轻纱。身临其境,沐浴在纷纷扬扬的花瓣雨中,真是一种浪漫惬意的享受。村里的景,山里的人就像一丛树影、一兜鸟鸣、一捧花瓣,都沾上了桃花的香幽,细细品味,满心芬芳。这娇艳莹洁的桃花,早已成我记忆里最温柔的一束光,让我永久难忘。

城里人赏花,大多寻的是那份远离红尘闹市的闲情逸致,而山里人赏花,看得是花朵的稀疏,想得更多的是桃树的长势、秋天的收成,面对桃树、桃花,就像面对玉米、大豆、高粱、谷子等庄稼一样,眼里流露的是爱惜、期盼、渴望的神色,心中饱含的是一份朴实、深厚、真挚的情感。当他们望着那一片片惊艳的桃花,眼前不禁浮现出的却是一幅桃果压枝的丰收景象。

时光茬苒,桃林春色依然生在故乡。当我迎来了春天中桃花盛开的时刻,却又不得不叹息它的花期是那么短暂。眼看着花瓣凋零时的无声飘离,内心总不免产生一种惆怅,感叹人生就如同桃花一样,每一年都在送走一段绚烂多彩的时光。我知道,随着岁月的流逝,我也会慢慢变老,不过,这份对于桃花的情结却还在记忆里长驻,并将不离不弃地陪伴我走过漫漫旅途,让我总是期待着下一个春日到来,再次与桃花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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