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黄鹤”总徘徊

昨夜读书，知道了崔颢《黄鹤楼》中的第一句本应为“昔人已乘白云去”，后人改为“昔人已乘黄鹤去”。一时我很开心，当时学到此诗，就有许多同学笑称“三句话离不开黄鹤”。而若本是白云，就舒服多了。白云、黄鹤、黄鹤、白云，对仗合适，朗朗上口，意趣颇高。却有朋友说更喜欢改后的版本，我思想不坚定，故查了些东西以重审此问题，发现金圣叹纪昀等皆为黄鹤派。金圣叹认为“且使昔人若乘白云，则此楼何故乃名黄鹤？此亦理之最浅显者。”纪昀认为“改首句‘黄鹤’为‘白云’，则三句‘黄鹤’无根。”但这两种说法皆剥离了“白云”“黄鹤”的指向，实则两者皆符合传说中的情景，“已乘白云”或“已乘黄鹤”，也只是取舍不同。“已乘白云去”“唯余黄鹤楼”，是对共同指向下两种意象的解构，后又一一抒怀，“黄鹤不复返”“白云空悠悠”终皆指向“黄鹤楼”的主旨。文艺作品中真正的“根”，是此语一出，恰当、顺畅、不唐突，有脉络可查。“何故乃名黄鹤”的评判标准也并非前文是否所言黄鹤，而是文中有无黄鹤之踪。故金圣叹“名黄鹤”之问，纪昀所道的“无根”也都迎刃而解了。

若为所谓点题、表面浮根而丧失了许多结构美意趣美则得不偿失。况作者只需使文章文理通顺即可，未必需将所用之典详细解释，这也需要读者去分担一部分责任。

周珽评价此诗“盖黄鹤无返期，白云空在望。”前四句首尾相映，两意象交替而出，我想此叙事顺序更突显此意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