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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宁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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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307/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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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忘的年味

 小时候的年,热热闹闹,幸福甜蜜,其滋味如同刻在心底一样,难以忘怀。那种盼望着,希冀着的心情,如同一把火,从年头燃烧到年尾,都不曾熄灭。如今,生活富足,应有尽有,啥也不缺,却唯独缺少那种过年的味道。

记忆中的年,大概从冬末腊初杀年猪开始的。杀年猪,也就是跟过年似的,幸福、喜悦、期盼又激动的心久久不能平静。我们会围着杀猪场所,从头到尾,津津有味的看着,其思念着杀猪菜的滋味,也慢慢的变得急迫渴望。

每年的杀猪饭,也是对过年的思念的一次大释放,而且从此之后,女人们便开始为年准备着,如熬红薯糖、麦芽糖、米糖米糕,打豆腐,灌香肠,做猪血丸子,熏腊肉,做糖块,炸爆米花,切红薯片,炒南瓜子和葵花籽,真正的开始了过年的美食制作。有条件的,还会制作更多精美的食物,除了猪肉之外,还会准备鸡、鸭、鹅、鱼、狗、羊,甚至还有山里的野货,什么野兔子、野鸡之类的。

男人们也十分勤快,不遗余力地开始准备过年的柴火,清理屋前屋后的垃圾,出阴沟和阳沟,整理道场,修补房子,给墙刷石灰粉,让家一点一点的焕然一新。与此同时,还会上山把祖先的坟地整理一番,培土,除草,砍树,将坟头堆高,表达后人对前人的尊敬与爱。

当然,趁着好天气,还会将家里的衣服、床单、被罩等清洗干净,将房屋床铺收拾整齐,把家俱灶台也洗一遍,扫除墙上的灰尘,让整个家变得干净明亮。

有能力的家长,还会给孩子们做一身新衣服,没有条件的,也会想办法将老大的旧衣服改成老二的新衣,总之让每一个孩子都能高高兴兴。

每天的伙食,也会大有改善,这对长身体的孩子来说,吃饱饭,真的天赐良机,肯定会抓住机会,努力的生长。我们湘北山区家庭,这个时候一般会在火塘边吃饭,切几两猪肉,放一颗白菜,炖上一锅,热气腾腾的,绝对是人间美味。现在常德的钵钵菜也是一绝,应该是从此演变而来的。

大年三十这一天,是人生幸福的时光,也是享受一年辛苦劳作成果的时刻,每家每户都是兴高采烈,欢乐祥和的。小孩子也是很兴奋的,美滋滋的,帮妈妈准备团年饭,打下手洗菜并偷吃扯骨肉,到山上请祖先回来吃团年饭,放鞭炮,贴对联,给先人送亮,天黑之前再泡澡,清洗一身的尘垢,换上过年的新衣服,既漂亮又精神,心情自然也更好。

团年饭,一般是早上进行的,家里兄弟多的,会轮流做饭,吃了伯伯家的团年饭,再吃叔叔家的团年饭,早中晚都有得吃,十几人或几十人,要准备几张桌子,比别人家嫁姑娘娶媳妇还热闹几分。吃团年饭,照例是先上山请先人,摆上酒杯筷子,先让先人们团年,然后再按辈份年龄大小各就各位,等最年老的亲人说完希望吉祥的话之后,便开动。

有一句俗话,“三十的火,十五的灯”,除夕守岁也是关键的,大家围在火塘,摆上早已准备好的零食,吃着瓜子,喝着茶,说着话,听一些美好的传说,讲一些风土人情,绝对是一个受教育长知识的大课堂。这也是我们民族文化传承下来的一种方式吧,如尊师重教、孝道礼义廉耻、勤劳节俭、遵纪守法,等等。

“初一不出门,初二拜丈人”,初一一起床,小孩子会首先给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叩头行大礼,感谢养育之恩和抚养之情,大人们会给小孩发一个多少不等的红包。然后,便开始挨个的给左邻右舍的叔叔伯伯爷爷家拜年,但一般情况下,年长和辈份高的家里的孩子不会给年幼和低辈份家里拜年。新媳妇也会在这一天,提着红色的开水壶,端着一个大盘子,装着糖水鸡蛋,登门到户,给长辈或兄长嫂子们的拜年。

初二开始便开始走亲访友,挑着装着副食品的担子,有组织有计划的拜年,女儿女婿们会在初二这一天一起去老丈人家。孩子们一多,好玩的游戏会增添节日的气氛,打棒打板赶羊,笑笑闹闹,欢乐无处不在。

春节期间,还有舞狮舞龙的,也有娶媳妇嫁姑娘的,那些吹吹打打的音乐,花枝招展的彩旗,节日的气氛更是喜气洋洋,真是乐不可支,喜不胜收。

总之,从腊月开始,到正月三十结束,几十天里面,充满着欢乐、喜庆、幸福,这也是难忘的原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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