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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宁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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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307/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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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叔

小叔比我大一岁,曾经是我的小学同学和玩伴,我的童年和少年时期都是和他一起度过的。

小学升初中后,祖父因病过世,家道中落,小叔也就早早辍学,走入社会,开始经历苦难,为生活奔波,而我因有父母的庇护,一直在外上学,直至毕业参加工作。也在我读书这么多年,小叔相继当过民兵,干过焦煤厂的大师傅,直至结婚生子。

我佩服他,是他那么小的年纪所承担家庭的责任。在他辍学的第一年,十三四岁的样子,身高也就刚比枪高点,就报名参加县里的民兵训练,向一个男人一样肩负起了保家卫国的责任。当他来学校告诉我,我开始以为是开玩笑的,怎么也想不明白,但他在我面前谈笑风生,一种佩服崇拜感油然而生。

这还不是最厉害的,完全征服我的,是外出学艺归来后的意气风发。家乡的焦厂,如果没有他的操作,就烧不出成品,更谈不上优质产品,而这个大师傅才是十五六岁、初中肆业文化的年青人。在乡镇企业的那些年,他应该是最为骄傲的,也是为乡镇企业做出过巨大贡献的人,其技术无人能及,是当之无愧的专家,高手中的高手。

遗憾的是,乡镇企业在市场经济的大潮中不够稳定,尤其是山高路远的地方,产品的竞争力比不够沿海和科技发达的地方,终究暗然收场,小叔也最终告别家乡,随着大潮奔向打工的行列。

小叔的足迹随之也遍布祖国的大江南北,甚至还去国外谋生过。其中国内南至海南,北至内蒙、山东,西到新疆,东到江浙苏广,都留下了他的汗水,也曾炼过铁、挖过矿,真正的卖苦力的实干家。

小叔也学过厨师,在省城开过米粉店,听说生意兴隆,味道一绝。我以为他终于找到了发家致富的门道,会一直做下去,然而因为别的原因放弃了,有些遗憾。

有时候,我也会想,如果把他换成我,我会过得怎么样,能不能干一行成一行,会不会为了生活而天南地北的四处奔波?应该说,我或许会有和他一样的足迹,但是估计做不到他那样出色,所以,在我的心中,他无疑是比我强了许多。

如今,岁月的年轮渐渐爬上了额头,小叔已不再年轻,外出打工也渐渐力不从心,心里渐渐地滋生了失落的情绪,仿佛满腹才华无用武之地似的忧伤。他告诉我,他在一生中满世界的跑,却没有好好的看看世界,而眼看出去的机会越来越少,不免觉得有些遗憾。

我劝慰他,不要过得那么辛苦,工作之余,也要去看外面的世界,但我估计他是没有听进去的,他依然会向以前一样忙碌,把所有的时间都花在挣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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