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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宁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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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笔杂谈
202402/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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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年:相见难,相聚更难

年前刚好有几天调休,原打算回老家陪父母过年,然后走一走很久没有走动的亲戚,可惜一场声势浩大的严寒冰雪不期而至,道路交通被阻,高速封路或者交通停摆,不得不取消回家的打算,而且也火速地采购过年物资。

即使雪不融,路不通,但心中的牵挂难断,回老家的念头难灭,每天都会持续地关注天气和交通状况,然而当我从朋友圈、从交通广播电台及各地市的公众号了解信息,高速只出不进,有些拥堵路段久未疏通,也渐渐地没了回家的希望。

家族群里,堂弟从荆州回澧县走了两天两夜,妻妹从常德回溪河也好不到哪去,又冷又饿,只好夜宿农家,然后不得不弃车步行,受了很多的苦,走了几十里的路才到家。

腊月二十八早上,母亲打来电话,要我们不要回去了,安心在自己家里过年。夫人一边盘算,一边从冰箱里拿出来鸡鸭鱼肉,凑了十二道菜,准备提前煮的煮、炖的炖。我和孩子也帮忙打下手,搞卫生,洗的洗,清理的清理,同时也摆出各种果盘与鲜花,家里焕然一新,也洋溢着节日氛围。

城里过年虽然什么都不缺,但始终比不上老家有年味,所以父母一直不肯到我家过年。在我异地上班近30年,他们在我这里过年的次数屈指可数,因此我几乎每年都是拖家带口回老家,尤其是有了汽车之后,便是风雨无阻,雷打不动。这一次,我们本来已经商量好到我这里过年的,可是后来父母亲舍不得老家的亲戚,说要去给他们拜年,最后变卦,决定由我回去过年定,我也只好接受这个决定,不敢有丝毫的违抗。

春节和春运,我的工作比较忙,我只能利用短暂的调休时间回去,而今年的调休日子恰好与大年三十重合,真是天作之合,适逢其会,对接得十分严丝合缝,梦里都笑得合不拢嘴。

腊月二十九,严格地讲,应该在二十八下午高速取消管制,外甥女也在群里喊老家的山村公路都通车了,说我们可以回去了,母亲也打来电话,催我们快点出发。当然,我心里还是有些疑惑,加上自身从事安全工作,在没有确定的把握下是不会去冒险的。时间到了上午,大太阳照耀下,气温升高,我所在的城里已经没有雪了,接着查了一下导航,近三百公里的路程也只有三个多小时,下午完全可以到老家,于是决定立即启程,也没有收集换洗衣服,拿了一点过年的水果和零食。

高速路况还算好,除了有一些地方只能单车通过外,也只有一处短时间的堵车,总体来说还是一帆风顺,平平安安的。

我们刚到父母所在小区的院子,便远远地看到父亲来迎接我们,幸福感马上填满了心胸,同时在看到七十六岁的父亲还在为我们操劳,一股酸痛传遍了全身,想想自己五十多岁了,还在享受父母的爱,不孝的念头令我羞愧汗颜。

吃完母亲亲手做的饭菜,又接过父亲泡过来的茶,感觉到父母仍然把我当成了客人。作为他们的儿子,我没有在这个家里当过一天的主人,没有尽过一天的责任,十分的不应该。我们坐下来扯了一会儿家长里短,讲怎么走亲戚的事情。以前,大都是我开车绕一大圈,把叔叔和舅舅家转一转,大约八九户,而姑姑和姨姨家就没有时间去了,今年我吃完团年饭之后就要离开,连叔叔和舅舅家都去不了。

我心里清楚,父母年纪大了,他们跑不动了,心有余而力不足,希望我替代他们履行好责任。其实在前年春节,我与父亲、叔叔们一起上山给先人们拜年,我已经发现一向硬朗的父亲已经爬山有些困难,我便告诉他,这些事情以后由我来做,他若是摔一跤,更是得不偿失,因此去年的清明节,我已开始回去给爷爷奶奶的坟头挂青,算是正式接过父亲的责任。

当他们问我怎么走亲戚时,我非常的内疚,虽然他们并没有责怪我,但父亲隐隐约约的一句话,还是让我无地自容。是啊,我五十多岁,奔六的年纪,儿子也要马上参加工作,但我真的为父母做得很少,与他们为我所做的相比,根本就不值得一提,于是我只好说,我回去上了一轮班之后再回来。

我们老家有过年过节给先人送亮的习俗,大年三十还要接先人回家团年。爷爷过世之后,一般都是我和小叔俩个人做这件事情,后来我上大学,离开老家到外地上班,除了在老家过年的时候之外,就基本上再也没有送过一次亮,基本上都是堂弟和叔叔们做这件事情。我不过是拜年的时候,买一些鞭子放一放。

老家也说先人会保佑后人,我是家族里的第一个大学生,他们说我是爷爷的坟埋到了风水宝地,保佑了我。我虽然不相信鬼神的说法,但对先人,尤其是爷爷奶奶,还是十分尊重的,也忘不了他们对我的好,所以我不管是过年过节回家,还是平常休假回家,到了老家之后,都会上山给爷爷奶奶叩头,放十万鞭炮。

三十团完年,又拿了父母送给我们的一些腊肉腊鱼,赶到岳父岳母家吃团年饭,并趁着夜幕出发,赶在初一到达了工作岗位。妻和儿子担心我一个人在家孤单,加上路上的雪还没有融化,也随同我一道返回。这一趟归家,其实也是马不停蹄,虽然辛苦,但是还是十分幸福的。父母从腊月二十七就开始精心准备,整了十六道硬菜、六个大钵子,热气腾腾,香喷喷的,团年饭丰盛又美味,而且母亲是远近闻名的高手,做的菜囗味极好。岳父岳母是大家族团年,二十多人围着一个大圆桌,喝酒吃肉吹牛皮,笑声不断,也十分有年味。

初一回到工作岗位,倒也是心无旁骛,但闲暇之余却总是心潮澎湃,回家的念头一波又一波地涌来,于是同夫人商量,再次利用休班的时间回去。初四五,高速公路车流增多,走亲访友和提前返程的络绎不绝,但没有拥堵。

回去的第二天,与三姑父一家约好去大叔家拜年吃饭,我买了几个礼包,也去看了大伯母、姨母,到爷爷奶奶坟山叩了头,放了鞭炮,最后去小叔家拜年,便把父亲这一边的亲戚走完。在与三姑父聊天的时候,他关于每年过年聚会的建议与我不谋而合,我当然支持,并答应从我父母家聚会开始,最后考虑到在我父母家不方便,而在酒店聚会又没有过年的气氛,商量在大叔家聚会,然后一起在爷爷奶奶坟山叩头,这也是做为他们的后人,不忘根,不忘本。

我是很多年没有与姑姑们、老表们在一起,大家为了生活奔波,加上各自家庭壮大,各有各的事情,团圆已是一种奢望,也是一种无奈。当然,这也是社会发展中的结果,而且随着时间的延续,以后会越来越难相聚。打一个比方,我父亲七十六七岁,近八十岁的老人,做事情已是力不从心,我的孩子也已成年,马上面临结婚生子,同时我还要牵挂夫人那边的亲戚,走亲访友的时间根本就不够用,其他的家庭除了比我父亲年纪小之外,情况基本上与我是类似的,都是忙得不可开交,倘使家族没有人号召和组织,大家不克服困难,很难再有聚齐之日。

舅舅们的家,其实与叔叔家相距不远,开车十多分钟就到了。先落的是大舅家,大舅妈正在招待娘家人,快八十岁的大舅是道师,他到别人家帮忙去了,我们没有见到。随后去了小舅家,小舅不在家,匆匆忙忙赶回来,准备给我们做晚饭吃,我们担心时间太晚,赶不回县城父母家,便带着儿子,陪着父母到外公外婆坟山叩头,之后在四舅舅家菜院里摘了新鲜蔬菜,回到父母家已是天黑。

这一年过年,两次回家,但四个姑姑家、二个姨家、二个舅舅家依然没有去成,只能等有空再补上。后来,母亲小声的告诉我,鉴于我工作特殊,别人不忙的时候我在忙,别人忙的时候我也在忙,一年四季难得休息,回家的时候他们却又出去打工了,估计只能等我退休了,才会有可能实现走亲访友的愿望,但这个时候年龄大的亲戚还健在与否,却是难料,所以我真的希望一个家族每年能抽一天的时间聚一聚,不留一丝遗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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