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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宁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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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6/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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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的一次远行

父母在我家住了一段时间,我一直东奔西跑,没有时间陪他们到周边景点走一走。加上他们年纪大了,不想过度劳累,对出门玩也不太感兴趣,尤其是老头子,什么地方都不想去,又劝又讲的,油盐不进。

先前,我们开车去了一趟水府庙,坐了一次游艇,逛了湖中的小岛,品尝了当地的桂花鱼,应该算是高兴的吧,但他们似乎兴趣也不高昂,我们再劝他们,去双峰的曾国藩旧居-富厚堂、涟源龙山的归乡苑、新化的大熊山看看,他们死活不答应,我也是没有办法。 

这个周末,听他们讲过几天要回去,我也知道留不住他们。他们在陌生的环境里,睡也睡不好,吃也吃不惯,玩也不好玩,甚至听话也听不懂,自然是归心似箭。我想,若不是他们想着他们的孙子,也没有其他亲戚可以往来,他们是不肯来我这里的。 

真的有点意外,我随口说去长沙看三姑父,以及他们的侄女侄儿,没有想到竟然答应了。于是,我敢紧联系他们每个人,小叔家的妹妹没有接电话,大叔家的弟弟又经常出差,我也没有联系他,而三姑父的电话响了很久才接通,急得我在家里打转转。 

幸好,三姑父不久就回了电话,他在得知我们前往他家的信息后,有点喜出望外吧,有些惊讶,但我猜想他一定很快乐的。不管怎么说,这是我父母近十几年来,第一次开口说去长沙看他们。可能是年纪越来越大的缘故,老妈讲过几次,一定要去长沙看一看,玩一玩,而我近来一直在外面工作,回到家后又不想去太远的地方,加上老头子根本就不喜欢外出,所以一直没有成行。 

开了两个小时的车,到三姑父家已经过了十一点,而这个时候,小叔家的妹妹大概是睡醒了,看到有我的未接来电,立马打了过来,但因她和三姑父的家相距较远,他们一个人住在城北,一个人住在城南,开车都要一个多小时,所以她不想过来,但希望我们到她哪里吃晚饭。

我不敢答应,担心老头子不情愿,不想折腾,最后还是三姑妈面子大,说好了一起去妹妹哪里,这才做罢。

三姑父是给表弟带孩子的,平常很忙,表弟两口子工作辛苦,加上弟媳上班远,所以家里的事情都落在了他们老俩身上。也到底是人生地不熟,加上语言上的隔阂,他们大多数时间都是以家为家,很少迈出小区一步,所以与几个亲戚之间的联系,比我多不了一两次,十分有限。

如今,进城上班的人的确比往常多了数倍,我的那个小山村的左邻右舍都有不少,我家老头子竟然一口气数出了十多位。但这里不比农村,他们也很少有联系,各忙各的,也大致是每年的春节在乡下见上一见,只能算得上是一群陌生的城里人吧。 

大叔家的弟弟(以下称老弟)住的地方,倒是距离三姑父这儿不远,但老弟一年四季忙业务,大多数时间也是天南地北的,与姑父姑妈见一面都难。听他们说,他们还是年初见过面的,我有点惊讶,相信他们不是不相见,而是实在有难度。在晚上吃饭的时候,妹妹的一句话也是说出了另一个原因,原来她因我表弟是研究生学历,她有些担心表弟不愿意与她们来往,所以从来就不会主动的联系,而且据我所知,她竟然不知道我老弟和表弟的电话。

其实,城里和农村的确不一样,我们这些来自农村的城里人又忙于生计,亲人之间的自由自在的交往是一种奢侈行为。这一次相聚,若不是我父母特意过来,他们应该是不会相聚的,哪怕是他们根本就没有事情。 

我在姑父家里参观了一会儿,看了看房子的装修和风格,心里突然想到老弟,于是试试问一下,他竟然在家。不过,听他说,他也是刚回来不久,而且我大叔前几天也在这里。我若是早来几天,或者提前约好,也能看到他。 

中午吃饭比较晚,因为要等老弟一家人过来,差不多误了近两个小时,而在这个时间恰好给我们相互了解、增强亲情的机会。我和表弟一家之间的联系不多,他的孩子,我也是第一次见,弟妹也只见过两三次,巧合的是,她还和我夫人是老乡,老家相距并不远。

父亲说表弟已经有很多年没有见到了,其实他和我也是一样的,我也曾十多年没有去过小姑家,直到后来买了私家车,才有了去打一脑(口语,见一次的意思)的机会,也免得她总是讲我忘了她们。 

我看到表弟很不好意思,连忙低头认错。我父亲是他的大舅,小时候对他还是很不错的,尤其是母亲的性子特别好,厨艺亦是超一流,我们家的亲戚都喜欢在我家里小住一段时间。我与他们相处也很好(虽然我大他们太多),但我们之间并没有代沟和情感障碍。我喜欢开玩笑,在聊天的过程中,总会时而不时的发出笑声,让彼此的相处十分的融洽和愉快。

在酒店里刚吃完中饭,妹妹就来电话催促,她希望我们快一点过去,并反复交待一个人也不能少。我这个妹妹性格开朗,为人热情,是做生意的一把好手,也十分的心地善良,所以婆家的人都喜欢她。她比我小了二十多岁,也和大叔家的弟弟相差了大几岁,而且她出生后我一直在外面上学念书,后来又到外地上班,彼此的交往很少,但我们是至亲,她对我这个大哥还算尊重吧。 

我和表弟商量了一下,我想先带着我父母去看看我的母校,大概半个小时之内看完,他们就在我离开半小时后出发。结果,因为下雨,加上异常的塞车,我们都晚到了不少,而老弟因为手机落在了交通车上,并没有赶过来

我在母校转了几个圈,与前几年没有多少区别,但我就是找不到我们班栽的那棵银杏树,好不遗憾。我冒着雨,拍了几张照片,草坪、运动场、阶梯教室,然后拍了一段视频,发到班级群里,让同学们感受一下学校的新变化,回忆回忆学生时代。

妹妹婆家正在装修,我们没有去她们家,直接到了酒店,一个叫“稻湘”的湘菜馆。 

妹夫提着好酒好烟进门,三姑父见此,连忙说不用搞得这么隆重,但妹夫一直坚持,说你们是娘家的己亲(贴己的亲人),不能不隆重。几家的长辈也推来推去,我不好说什么,但他们的深情厚谊让我有些坐不住。前几年,我曾专门来过妹妹家,刚好小叔叔也在,也是十分的热情。

这一次吃饭,花的时间有点久,老头子一直在催促我早点走,但妹妹不让我们离开,最后好说歹说才答应,不过时间已经差不多超过八点。

晚上开车,比白天慢了许多,加上一直在下雨,路况不好,幸好我眼睛还不错,朦朦胧胧之中也看得清十之八九吧,十点多一点便安全地到了家。

回家,看到姑父的留言,我赶紧给他们每个人都报了平安。父母亲都有些累,随随便便的洗一洗,便睡了,而我一直很兴奋,回忆今天经历的一幕幕,所感受的亲情,很难入睡。

只是不知道,我的父母亲经历了此次探亲之行后,还愿不愿意去其他的地方走一走,见一见久未谋面的亲人。同时,我也在想,若是我们彼此不往来,多年之后,我们的亲情是不是应该断了。

这应该也是社会进步过程中的问题吧?我想,大家也知道,再亲的亲人,若是久不往来,亲情会逐渐淡泊,直至消亡,甚至等不到我们的下一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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