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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宁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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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6/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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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边漫记

利用一次去海南办事的机会,有幸走访了几个地方,有些地方虽然都是急行军,但也留下了不一样的印象和感受。

1

漫步西海岸

经过一晚的颠簸,清晨终于抵达了海口,并落脚于西海岸的一家靠近海滩的酒店。

听朋友介绍,他们每次过来都会住在这里,每次都会去海滩上走一走,有时候还会在近滩游一下泳,然后回房间泡泡温泉,感觉非常爽,好像人生的意义莫过于此了。

我心里面有一丝羡慕,也有一些迫不及待。回房间放下行李,我邀请一位写小说的朋友到海边去,他的兴致并不浓厚,推说时至中午,天气炎热,怕晒坏皮肤。

我觉得无所谓,但也回房间穿上了防晒服,心想先去瞧一瞧吧,若是受不了再返回来,也没有什么损失,算是开开眼界吧。

我到海滩上来玩,最早的一次应该是十多年前了,而且因为是冬天,海风很大,水有些凉,并没有打赤脚在沙滩上行走,所以最多算得上是到此一游,没有什么感觉,也就没有什么印象。 

去年的秋天,到汕头参加单位组织的疗养,我们到达海滩正是中午饭后的时间,太阳正直射在子午线上,格外的毒辣,穿着鞋子走在沙滩上有,都有一种炙烤的感觉,也就坐在亭子里望了几眼,忍不住汗如雨下,匆匆的撤回了大巴车,吹空调去了。

故而可以说,我根本就没有成功地在海边逗留过、游玩过,也就根本就没有去感受过大海。 

这一次,我决定,不管无论如何如何,我一定要在沙滩上走一走,玩一玩,甚至还要游一游泳,坚决不要浪费了这次机会。

我穿过一段小径,看到海边上的一栋房子,可以烧烤,可以观景,也可以休闲。房子的平台有台阶可下,连接沙滩,并不高,也就两三米的样子。平台下面有几个帐篷,摆了数张条凳和大小不一的桌子,但附近没有一个人。

我走下台阶,到沙滩前脱下运动鞋,脚刚落地,便感受到了它的热情,有一些受不了,加上吹过来的三十七八度的海风,有一些压迫感。我坚持往海水边上走,经过了几米远的软沙路段之后,就是实实在在的海滩,硬硬的,所幸没有尖锐的石头,脚底还可以勉强忍受,可以忽略不计,但二十来米的距离,也让我有一些难受。

海水也是热的,太阳光的暴晒有些受不了,海浪凶狠地涌上岸,又哗的一声退了回去,声音有大有小,浪头有高有低,高的时候约一尺多高,有时候冷不及防的,还会跃上我的大腿,浪花一朵朵的,也有一些放肆,并不墨守成规,温柔的表面下掩盖着它的狰狞。最可怕的是身后的浪潮,骤不急防地响起,吓得我一跳,久久不能平静。我对大海是有敬畏之心的,深知它的不善,稍不留神就会把你卷入其中,将你扑倒,所以我也只敢在水边上行走,并不会深入下去。

走着走着,热得有些受不了,于是赶紧回头,也认真地打量这片大海,发现我看得并不远,清清楚楚的只有几百米,至于更远的地方,只能望尘莫及,望洋兴叹。 

海水是蓝色,白云是白色的,云是一朵朵的,像棉花糖,软软的,它就在头顶上,就在眼前,也似乎触手可及。近海滩的水,带有泥沙的颜色,也卷着泥沙,推上岸,一吼一吼的,轰的一声来,仿佛心情不佳的样子,要爆发脾气了。

我走上岸,又经历一次细砂的炙烤,脚板好像踩在热锅上,我就同热锅上的蚂蚁,不规则的跳跃着,左边一下,留一个窝窝,右边一下,留一个窝窝,样子有些滑稽可笑,但我管不了那么多,只想尽快地离开这里。

我忽然有一些悲哀,叹了一口气,感慨人的脆弱与不堪一击,同时对那些常年生存在这里的人有更多的敬佩,为他们战天斗地的精神折服。每一个环境恶劣的地方,也是人类可贵的精神诞生地。正如我生活的小山村,也要经受严寒酷暑、洪水猛兽的考验,并最终战胜它们。

我身上的皮肤已有一些灼痛,防晒服掩映下的小红点与一层层汗水,清楚地告诉我来过,也严肃地告诫我,别以为你有多厉害,怕晒不干你了。我无奈地笑了笑,赶紧冲了脚上的泥沙,穿上鞋子,打道回府,也准备晚上来一探究竟。

到了晚上,我还没有来得及换上短衣短裤,没有主动招呼同行的朋友,已经响起了门铃声,那位写小说的朋友已经站在了门前,其他几位朋友亦装扮一新,沙滩短裤配上小背心,格外的明亮精神,尤其那位身材一流的朋友还戴着墨光眼镜,看得出是做了充足的准备,只是我不知道而已,十分莽撞地在中午冲到了海滩,也遭了一些罪。 

晚上十点的海滩有些热闹,俊男靓女们已占据了海滩的帐篷和条凳,也有的早已冲到了海边,或戏水,或游水,玩得不亦乐乎。 

海风有些大,海浪也比中午时候猛一些,但好像是退了潮,海水线明显比中午时低了一些(或许是我的错觉),但是有风的助力,浪花和浪头有些不太安份。

朋友约我走一走,我们都脱下了拖鞋,拿在手上,然后打着赤脚,踩着浅水,一步步地沿着海岸线向远方走去。这位朋友很健谈,也很善谈,每过一个有记忆的地方,他都会讲一个小故事,如某次与谁走远了,就翻墙过去,准备上公路打的,而错翻到了别墅区,惊醒了狗和熟睡的主人,然后灯火通明,吓得他们屁滚尿流。 

偶尔,也会有较大的海浪涌到我们的身上,打湿我们的衣服,有凉凉的、粘粘的感觉。海水很咸,也有一丝苦,飞溅的浪花有时有一两滴飞在我手臂上,我舔了舔,露出了与它一样的笑。

朋友说,大海可能会通人性,你对它不礼貌,它就会捉弄你,那些飞溅在你身上的浪花,那些拍打在你身上的浪潮,就是证明。我听了后,吓了一跳,也正碰到一个较大的浪头奔来,赶紧三脚两脚的上岸。 

这时候,我们才发现已经走了很远很远,比我们先前预计的第二盏灯的位置远了近一半,加上又起风了,我连忙转身返回。 

返回的路上,我们没有走水边,走到了硬沙路,速度快了不少。快到酒店外的帐篷的那个地方,遇到了另外的几个朋友,他们浑身湿漉漉的,显然是洗了澡。 

第二天六点不到,我就醒了,没有做过多的思考就出门了,喊了那位写小说的朋友,他起不来,左劝右劝,就是不肯和我一起出发。于是,我一个人独自出发,在路上遇到了几个不认识的先生,还特意地向我问好,让我有一些意外和感动。 

趁着这份好心情,我加速了行动的步伐,很快就到了海滩,而此时的海滩很平静,很温柔,风轻轻,水凉凉,沙滩上有许许多多的小洞,偶尔能看到一两只小螃蟹,还有一些不知道名字的海生物。 

海边有人在跑步,也有人在钓鱼。这时,我往四周瞧了下,还发玩有渔民在放网,近一点的踩着水,远一些的划着船。当然,也有几个人在游泳,离岸边几十米的距离不等,正在奋力的划动手臂。

这时候的沙滩是凉的,还没来得及加热,走在软软的沙地上,十分舒爽,我不知不觉走过了昨晚走过的地方,闹铃响了才发现,也不得不跑步回房间。 

太阳在七点半才有一些微热,而此时我已经到了酒店,换洗了一下,变得精神抖擞,情趣高昂。

2

打卡分界洲

分界洲岛是海南省陵水与万宁的地理分界线,南北气候的分界线,黎族与汉族的人文分界线,自古就有“分界岛”“美人岛”“睡佛岛”等美誉。

我陪朋友去陵水散心,我抱着随遇而安、得过且过的心态出发,而且出发前并不清楚他要去哪些地方,去干什么事情。

到达陵水站大概十二点左右,出站随即叫了一个网约车,直奔一个叫分界洲的地方而去,这个时候我才知道要出海,去一个没有听过名字的地方。

我并不知道分界洲岛在什么方向,有什么名气和好玩的地方,但在听到这个名字之后,对它字面上的意思有一点好奇。我们几个人有一点点讨论,都猜到了其地理位置处于某个分界处,尤其是那位写小说的朋友,喜欢一些胡编乱造,有的没的,毫无关联的东西都扯个一通,甚至还扯出了两兄弟反目成仇之后的界限,是双方划的一条线,互不允许越界,我们都是一阵好笑。

继而,他又发挥想像力,估计是去过其他海岛的缘故,又扯出了海盗的话题,扯出了龙王与什么妖魔划岛为界的事情,我们听之,劝当一笑,但思绪似乎受到了它的影响,有些偏题。我想过各种可能性,有生物属性方面的,也有气候属性方面的,当然也有地理位置方面的,都是正常的想法,也没有引起他们的兴趣。我也不争辩,让他们自以为别有深意吧。

陵水站离分界洲岛旅游区并不远,十多公里的高速,几分钟就到了,我们的话题都还没有扯完。一路上,司机大哥默不作声,专心致志地开车,也似乎与他亳无关系,到了目的地仍然是一言不发。

下了车,刚好有渡船过岛,我们急匆匆地走过去,随着人流上船,还没有来得及打量这个地方。船上正在播放分界洲岛的介绍,我仔细听了听,但因为第一次坐船,有一些不习惯它的左右摇晃和上下起伏,心里面还充满了担心,生怕浪大翻船,丢了性命,后来转念一想,若是危险,这船肯定不会开的,揪紧的心一下子就放松了,也开始有胆子望海。

分界洲岛并不大,与我曾去过的南澳岛相比,小得不能再小。我远远望去,两个几十米的小山头,面积不过两三个平方公里吧,于是有一些失望,心想再怎么好,也不过如此吧。

等到下了船,天空突然下起了雨,而我们几个人都没有带雨伞,便想找过地方吃点东西。我建议吃点面条,随便对付一口,没有得到响应。我们几个人在码头(游乐中心)这个不大的地方找来找去,最后还是那位写小说的朋友一锤定音,吃盖码饭。

我扫了码,比较贵,35元一盘,估计应该比较有味道吧。朋友取了号,兴冲冲地去排队,另外的朋友去找桌子,我去取了餐具,再到排队的地方,刚好看到服务打饭,然后从另一个菜桶子里舀出青椒炒肉,青椒是生硬的,估计没有炒熟,味道一定很差。果然,另一个朋友把饭吃完了,青椒基本未动。我最多吃了一半,便放下了筷子,而那写小说的朋友已席卷一空,盘子里仅剩下一点西红柿汁。另一位朋友开始笑话他:这样的东西,你也吃得完,是不是饥不择食啊。我也有同感,但深知景区大都如此,我向来不会有期望,能吃,不反胃,就烧高香了。很显然,胃口好的人最适合旅游,我和另一个朋友只是勉强吃了几口,填巴了一下肚子,就在这时,我瞧了周边的其他游客,吃面条的,正津津有味地吃,而点盖码饭的,没有什么胃口,可见选择很重要,心里面有些后悔跟风,没有坚持自己吃面条的需求。

饭没吃好,景是要看的。待雨停之后,我们也不管地上的湿滑,不顾天上太阳的炙热,义无反顾地奔向景区。沿着海边的路走,可惜太阳太烈,而这几个朋友又没有帽子遮头,也没有墨镜遮眼,还没有走到尽头,就有些受不了,哀声叹气,最后勉勉强强地到了大洞天、初见亭,然后各自坐在那里,喝了一个椰子水,缓了缓,准备登山。

可我们刚到游览车站,这几位可爱的朋友再也不肯走了,我看他们萎靡不振的样子,也不忍心讥笑他们,便跟从他们的背影,有些遗憾地走下台阶

至于来的初衷,他们已经做到了,他们到此一游,完成了打卡任务,但对于我来说,虽然心有不甘,也只能随波逐流。

正值中午,天气实在炎热,雨后的太阳一点都不温柔,照射在人的身上,有强烈的灼烧感,我也不例外,所以我响应了他们的要求,打道回府。至于没有看的剧、没有听的风、没有瞧的海,也不打算去了,还有朋友介绍的山顶咖啡馆,也不去享受了。

潜水,坐快艇,我胆子小,本来也不敢去尝试,加上那位写小说的朋友说的骇人听闻的话,一丁点儿兴趣也没有了。

我固执地认为,我有些对不起这个五A级景区,除了走马观花地看了一下初见亭,吃了一个盖码饭,喝了一个椰子汁,没有做一点贡献。

我磨磨蹭蹭的,不想走,可是又一班船来了,也不得不随朋友们撤离。

在我们下船,即将登上网约车时,我忍不住问了那位散心的朋友,这一趟来得值不值?

我的想法肯定是不值的,我们从海口那边过来,坐公交,上城铁,转高铁,又坐网约车,最后坐船到岛上,前后花了三个多小时,而在岛上的时间不到半个小时,基本上是啥也没干。

那位朋友淡定地看着我,又非常淡定地说:来了,就值了。

我想了想,也是啊。这一趟,没有白来,至少我知道了分界的含义,也看了蔚蓝的大海,坐了人生中的第一次海船。

3

有缘登陆点

有事去临高,朋友说临高登陆的地方就在我去的地方旁边,相距不到一百米,于是我便在干完事情之后,一个人兴冲冲地逛了一圈。

临高登陆点,现在建成了公园,名字叫海南解放公园,位于中国海南省海口市龙华区,公园内有解放纪念碑和雕塑群。

从正门进去,沿右手边穿过6座浮雕塑像,眼前是一幕抢滩登陆、奋勇杀敌的英勇战斗场景,记忆中的电影片断也清晰展现。1950年4月16日,解放海南岛战役打响,40军和43军战土抢滩登陆临高角,摧毁了敌人的立体防线,实现了敌前登陆,为中国人民解放战争史谱写了光辉的篇章。

2020年是海南岛解放七十周年,为缅怀革命先烈,传承红色基因,赓续共产党人精神血脉,海南对位于海南解放公园进行提升改造,并对园区内解放海南岛渡海战役纪念馆进行扩建。海博物馆策划承办了“解放军来了 海南人民笑了--解放海南岛渡海战役文物史料展”。

我一边看,一边想,很快便到了40军和43军渡海战争烈士纪念碑前,而且我看到了牺牲的烈士中竟然有一位副师长,可以想象当时的战斗多么激烈,想象我们的官兵多么英勇,为了人民的解放事业,不惜抛头颅、洒热血。

苍松肃立,海浪静哀。战斗的硝烟已经远去,如今的临高角解放公园绿树婆娑,安静祥和。热血丰碑是两个战士雕像,左边的代表琼崖纵队战士,他穿着草鞋,背着斗笠,左手高举着一面旗帜;右边的代表着解放军战士,他穿着解放鞋,右手高高举起冲锋枪。两个战士手拉着手,象征着中国人民解放军与琼崖革命力量胜利会师。

热血丰碑已邻近海滩,站在那里举目一望,只见滩涂宽广,礁石林立,早已露出水面,这也是临高角之所以被选为登陆点。这个地方,还摆放着许多登陆的小木船,并没有靠岸,应是当时战斗激烈,战士们还未接近岸边,便跳下木船,依托礁石,一步一步地推近,并最终将守敌打退,迫使敌人惊慌失措地逃跑。

密密麻麻的黑色礁石,就是一个个掩体,是防护自己、打击敌人的障碍,也可以说是天然的战场,是登陆抢滩的有利条件,再加上战士们必胜的信念和勇敢的决心,铸造了渡海作战的奇迹。对当时而言,面对敌方海陆空多层次立体防线,我军依靠八十多条小木船,是多么的渺小,但就是这样巨大的差距,却打得敌人抱头鼠窜,也说明了“得民心者得天下”的道理。

滩头上方,有一条栈桥。我慢慢地走过去,看见栈桥尽头的亭子里有人举着一面旗帜,正在照合影。栈桥右边的滩头上有几个打伞的人,也不知道在寻找什么,从礁石中穿来穿去,找得十分仔细,因为我也不懂。

亭子里有一个钓鱼的先生,威武霸气,看样子退休不久,他看看我一脸迷惑的样子,便开口说道:他们也是从北方来的,和我一样是追寻前人的战斗足迹,来到这里的,不过我已在此定居了,房子就是前面不远的地方。

说完,他指了指左边的一栋高楼。我一看,的确不远。我不好意思问他是英雄的后代,还是烈士的后人?但我立马对他充满了敬佩之情。我想,我会不会在退休之后,像这位先生一样去寻访先辈战斗过的地方,会不会选一处地方守候?

离开这位先生,我原路返回,又碰到了一个个寻访渡海登陆作战旧迹的团队,络绎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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