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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宁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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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8/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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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思

一直在异地忙碌,偶尔停下来胡思乱想,一些千奇百怪的念头时常从脑海里蹦出来。我喜欢用笔记录,哪怕是一条一条的片段。

你会后悔吗?我正在从事某项工作,突然感到索然寡味,一点兴趣都没有,心里升起一种苦笑的情愫,也不禁问了问自己:你会后悔吗?细思之,我的基因中或许少了一条后悔的基因,凡是自己能够选择的、自己选择不了的,都不会后悔,也就无所谓后悔了。

秋日,天气渐渐凉爽,我坐在旅店的窗前,看南国的风景,突然想起了“愁是心上秋”,便想去寻找愁的根源。乱七八糟的想了不少,没有想明白,也只能做罢。

时光静止,是不可能的。但我还是希望时光能够停下来,让我陪伴应该陪伴的人,也让我审视自己,这些年到底过的值不值?

1

你会后悔吗?

你会后悔吗?经历了某个事情,你会不会问自己:我后悔了吗?为什么要后悔?

对于我来说,结论大致分为两类,后悔和不后悔,没有中间的说法。努力了的,是我自己选择的,是我自己不能够决定的事情,没有做好或者没有成功,我绝对不后悔;若是因为我没有坚持,半途而废的,绝对会后悔。 

努力了,不成功,与能力有关,与方法有关,或者与他人、环境有关,而且结果无力改变,后悔了也没有什么用处,不如不后悔。 

假如你参加过多次竞聘,成绩都很好,都走到了最后一步,但因为某种原因没有录用,或者你没有关系和背景,或者是单位突然有什么事情耽搁了,最终你没有被录用,后悔是没有用的,不如不后悔。我曾经遇到过这种情况,考了一个第一,但因为单位改革,后来没有用我们,我不后悔。有一次,因为另外的原因,被小人所误,也不曾后悔。我比较相信命运,认为命中注定,是你的,别人抢不走,不是你的,抢也抢不到手,没有什么用。

努力了,事情做成了,为单位或者为基层带来了好处,不管自身结局如何如何,我是不后悔的。如帮助单位解决了技术难题、找到了解决困扰安全已久的方法,等等。

自己选择的,即使上当了,我大多数情况下是不会后悔的,谁让自己眼瞎呢?谁让自己匆忙做决定呢?没有必要后悔,总结经验教训,以后不犯类似错误就可以了。但若是一二再、再二三地出问题,我会后悔,人不能踏进同一条河里,不能踩进同一个坑,若踩进了同一个坑,这肯定是后悔的。

如我离开某个城市,因为我不喜欢,我离开某个部门,是我有讨厌的事情,所以不管后来怎么样,失去了多少机会,我绝对不会后悔。但后来我想了想,觉得我若是对不利的因素自动过滤,根本不受其影响,根本就不把某人当回事,也是可以的,也是可以不用放弃的,但是终究我仍然不后悔,错了就错了,伤心更会让自己难受,干脆什么都不想,开开心心过好每一天,也是很不错的。

若是努力了,也把事情做得很好,结局不够完美,我肯定是后悔的,但是后悔自己不应该那么努力,后悔自己没有像某些人一样摸鱼,结果不仅没有成功,反而把身体搞垮了,得不偿失。做得越多,错得越多,有些人宁愿不作事,能推就推,能混就混,所以没有出错,没有污点,结局还不一定差,同工同酬这种小事不在话下,说不定这样子还会受到重用。有很多人就是因为干的事情多,出错的多,受处分也就多,最终也会因为这干的多失去提升机会。

因为没有坚持,半途而废,我一定后悔。近几十年,我唯一后悔的是离开了老单位,走上了一条拆拆分分的路,一条随时担心被合并、被淘汰,又几十年如一日辛苦劳作,又没有上升空间的路。

若是坚持,深耕某一专业,有可能早已成了权威,早已成了专家,或者专注某一工作,早已做出了大成绩,得到的机会和上升的空间会更多一些,运气好一点,说不定也会有出息,对得起自己的这一份付出。 

有能力,不见得是件好事。累活、苦活、难活,有能力的人冲锋陷阵,没有能力的人上了也没有什么用,说不定还会添乱。若是上面的人,看重了你有能力,人品又很好,有眼光,能力会变成干事创业的动力,若是不看重你这个人,恐怕也是灾难的开始,打压,阴谋诡计,不同的招数会让你崩溃。 

既想要让马儿跑,却不想让马儿吃草。这样恶心的人还不少,反正我不想成为这样的马,也不会去做没有价值的老黄牛。前些日子,在外面流浪了很长一段时间,听到了许多故事,不公平的事情并不是没有,但聪明的人也不会被人利用,只不过是怨自己命不好,环境不利于他这种有能力、又肯干事的人,他不会傻乎乎地付出,最终选择了逃离苦坑,去一个逍遥自在的地方等待好机会。

他们后悔吗?我从他们说话的口气中听出来,他们是后悔的,但是他们没有选择,不像私企打工,老板不好,可以一走了之,再找一家便是。如今跳槽的人也很多,离开后去私企的人也不少,人才在哪里都能混一口饭吃。

一个令人骄傲的单位,必然有一群好领导好老板,令人欢欣鼓舞,但那些忌贤妒能之流者,让人深恶痛绝,令人不耻,有能力的人会想办法逃离。某个朋友说,他们老单位的技术人才,因为没有得到应有的待遇,纷纷辞职去了别的企业,老单位留不住人才,也出现了技术断层。这个朋友很伤心,我看得出来,但那些尸位素餐的人为啥就不明白人才的重要性呢?不去解决问题呢?我也只是想想而已,人微言轻,也没有必要管闲事,没有必要操心。 

那些的人后悔吗?我虽然也接触过那样的人,但不知道他们的想法。好的单位,英明决策,是不用后悔的。差的单位,一塌糊涂,要后悔早就后悔了。

扯远了,有点离题了。

要我说,人的一生不可能一帆风顺,也不可能运气总那么好,也不可能总是精明能干,总会有后悔的时候,可这个世界上,什么药都有,就是没有后悔药,所以既然后悔无药可治,还不如不后悔。

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吧。什么都不做,才会让你真正的后悔呢?

上面说的,都是与工作有关的,对于生活与家庭,我想说的是,应该做的事,应该负的责任,抓紧去做,别等到没有机会去做了,或者忘羊补牢,已经到了做了没有用的时候,就只能是终生后悔了。

2

愁是心上秋

“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晴空一鹤排云上,便引诗情到碧霄。”

这是刘禹锡的《秋词》中的一首,是我所知道的写秋诗不说愁的特例,是与众不同的。唐朝诗人刘禹锡在被贬朗州司马时,并没有借秋言愁,而是一反常调,以豪放的笔触赞美了秋天的美好,打破了人们常规思维中秋天的萧瑟和悲凉,这是他独特之处,所以人们记住了他,记住了他的这首《秋词》。

除《秋词》之外,自古写秋的诗词,正如《秋词》中所言,“自古逢秋悲寂寥”一样,以悲情为主。在我的心里,一直不肯接受他们的观点。我始终认为秋天是美好的,正如它气候,不冷也不热;也正如它的丰收,果瓜飘香;同时,景色也是优美的。

我觉得,秋和愁搭不上边,两者一点关系都没有,美好的秋天怎么会有忧愁呢?美好的秋,应该是高兴和幸福的代名词啊。

为了弄清为什么大多数古人写秋必言愁?我思索了很久很久,在书籍中找了很久,但一直没有找到答案。后来,我与其他诗友交流,谈了我的看法,有的诗友提示我,说诗言志,可能与心境有关,也就是“我诗言我心”的意思。

我依然不明白为什么大多数古人写秋必言愁,不可能所有的诗人都不得志吧,不可能一直失意吧?我觉得这是“欲赋新词强说愁”,是不说愁就不会写诗填词了。

愁不愁,估计与诗人个性有关。刘禹锡贬到朗州(湖南常德)时,是三十四岁,正感到春风得意,却被赶出了朝廷,其苦闷是可想而知的,但他这个人求异心理很强,做事都想与众不同,不肯人云亦云。苏东坡被贬黄州,写下了《念奴娇-赤壁怀古》,名动千古,而且其每贬一次,都有佳作传世,心境依然好得得很,正如“一蓑烟雨任平生”。他们俩并没有说愁啊。

而且,有些诗人处境好,也会说愁。因此,我觉得愁可能是秋天的底色。你看:如孟浩然的《秋登兰山寄张五》中“愁因薄暮起,兴是清秋发”一句,写了愁;白居易的“照他几许人肠断,玉兔银蟾远不知”,则更甚也,已不是简单的愁了,已是要人的肠子都要断的伤心;还有唐朝张继《枫桥夜泊 》中的“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宋朝丘葵的《秋夜有感》中 “万斛秋愁强自宽,夜深风露伴孤寒”、宋朝周紫芝《好事近·秋意总关愁》中的“秋意总关愁,那更与君轻别”,都是言愁。

正所谓:得志者,诗言愁;不得志者,诗也言愁。言愁者,可言自己的愁,也可言别人的愁,言天下之愁,真正是愁满诗词愁满秋。

诗人,这个群体是特殊的,是心怀家国兴衰的人,也是有感而发、性情独特的人。古代诗人,贬官者大有之,事业未竞者有之,心情自然好不到哪去,借酒消愁,借诗说愁,也是自然而然的事情。大诗人杜甫的《茅屋为秋风所破》,喊出了“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的无奈,也是愁上愁。

近代秋瑾女士的绝命诗中,有一句“秋风秋雨愁煞人”,表达了对民族苦难的感慨,也反映了她对革命事业未成的悲愤心情,是革命志士视死如归的感人遗言。‌‌当年。我读到此诗时,感到了当时的革命环境十分恶劣,感到她早已有了视死如归的勇气,但志向未成,心如滴血,秋风秋雨的瑟瑟寒意直入骨髓,毛骨悚然。

当兵打仗,沙场秋点兵,诗人也要与秋拉上关系。点完兵,喝完酒,就要出发了,即将进入大漠深处与敌决斗,或许是一去不复返也,自然亦是悲壮的。

一年四季中,为什么只有秋是愁的呢?莫非愁是心上秋,莫非愁是秋天的底色。我们看到了秋的美好,没有看到深秋丰收之后的萧瑟,没有听到虫的哀鸣,没有感受到季节的衰败,也没有联系到人生的落寞。

古往今来,写秋思的诗不少,我记得前几年我也写了一组《秋思》,不过我尽量避免了言愁,因为我喜欢秋天的一切,我觉得秋天最美好,所以我不写愁。我也不希望诗人们陷于情啊愁中,我觉得写诗必言愁,是一种病态,人应该积极一点,有正能量一点,不要用诗词发泄自己的情绪。

诗人,不可无病呻吟,不可无愁偏说愁。

愁是心上秋,这是造字者犯的错,不应该由我们买单,不应该让我们见秋即言愁,言愁必由秋。

3

时光静止 

前几年,有一个朋友写了一篇《年龄正反比》短文,我看完后有点感触,匆匆忙忙地写下了一篇同题文章,写得不够好,意尤未尽。

我依稀还记得,朋友的意思是随着年龄的增长,身体越来越差,记性越来越差,头发越来越少,皮肤越来越粗糙,说的都是自然属性,有成正比的,也有成反比的,总之是悲情的,但不够悲凉。他应该是希望时光静止的,希望时光停留在美好的时候。

我当时并没有感受到这一点,所以也就没有超越,只不过是比他列举的内容多了一些,没有什么新意。直到有一天,我发现我的父亲的背已经有些弓,走路也不再健步如飞,尤如进入了冬天的树林,我心里突然升起一阵悲凉,为生老病死,为时光不久而悲哀,对“年龄正反比”有了更深的理解。

我希望时光静止,不为我自己,而是为了与父母多呆一会儿。父母也应该与我一样,我感觉得到他们想多听听我的声音。

父母老了,与我们在一起的日子会越来越少。这个世界,时间最无情,它不分谁不管谁,都是一分一秒地流失,一点一点的减少,任何人都无能为力,没有办法挽留它,没有办法让时间慢下来或者静下来。

我多么希望时光静止,在父母还走得动、吃得下、无病无灾的时候,在儿女已经长大,即将步入社会或者不必为柴米油盐奔波的时候。大概就是现在这个时候,应该是最美的,最幸福的。

时光静止,当然只是幻想。就在前几天,我们原来生产队的赵妈过世了,母亲打电话给我,我感觉到了她内心上的悲伤,我也感觉到了她似乎看到了她的那一天,我非常紧张,不想这一天来临,希望她长命百岁,永远不要离去。

近几年,我们生产队那些与父母年岁相近的一批老人,相继离世,已经所剩不多了,不久的将来,他们那一代人将彻底消失,世上再无他们,或者世上再也没有对他们的思念。我想,那个时候就是彻底的完了,我从此就没有了父母,只有儿女,而且不久也在儿女的眼中衰老、远去。

时光不会静止,生活要有意义。思考时光静止与感叹生活的悲伤,似乎一点用都没有,好像也是徒劳,我从恍恍惚惚中醒过来,意识到应该做一些事情来,留下美好,记住时光。

陪父母到处走一走,吃一点美食,看一些美景,感受一下异域风情,或者领着他们去他们想去的地方,想他们想见的人,把他们写进我的文字里,留在我的相册之中。

近些日子,在一个单位调研,我多次感受到了一些人对美好时光的回忆,停留在事业顺利、安全稳定的时候。从他们的言语之中,我感受到他们的骄傲自豪,感受到了他们的幸福美好,感受到了他们希望回到那个时候,将幸福定格在那个时期。

其实,我也有我的想法,也希望时光回到过去的某一刻,定格在那里,那一段小城工作生活的经历。

人的记忆中,好的时光希望静下来,不好的时光希望跳过去,这应该是人之常情。我是这样,当我翻开相册,一些美好的、幸福的记忆总在心头挥之不去,一个个瞬间,一件件事情,如雨后春笋般的冒出来,而那一些不爽不顺的时光,连想一想的机会都没有,直接就越过去了。

我当然愿意把那些曾经美好的时光分享给愿意倾听朋友,也乐意倾听他们的美好与辉煌。这种幸福的传递,是美好的,也是能够静止的。

时光静止,是轻松愉悦的,是幸福美满的,绝对不是度日如年。没有人愿意如此。

一个单位最好的时光,是让人怀念的。在我近来的行程中,我明显地感觉到了这一点。说某个人,义愤填膺,讲某件事,怒火冲天。这应该不是一般的不满意,不是一般的不爽,他们都希望这种时光赶快过去,早一点迎来美好的一天。

我受到他们的影响,也希望时光快一点过去,一刻也不要耽误,这也是一种悲哀,真不想说。

时光静止,什么时候最好?我问过自己,也问过不少朋友。时光定格在每一个幸福的时刻,定格在每一个美好的瞬间,是每个人的心中所愿。

孔雀东南飞,十里一徘徊。是孔雀的想法,它不愿离去,它希望时光静止在每一个温暖的时刻。

“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这四件事情,是古人希望时光静止的时光吧。

时光静止,历史上的每一个美好时光都值得记载,流传;历史上的每一个伟大人物,都活在我们心中。毛爷爷的《沁园春-雪》提到的秦皇汉武、唐宗宋祖、成吉思汗,哪一个人不记得他们呢?

时光静止,有些人名垂青史,有些人永远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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