狩野

狩 野

锃亮的猎枪映着昏黄的烛光

壁炉里的余烬挡不住冬日的极寒

昏黄杂乱的小屋里一张不大的方桌上一本厚厚的笔记

一位身上披着一张肮脏的羊皮、脏乱的头发下满脸垢渍的老人

用一双满是泥垢和老茧的手颤抖着将那本笔记翻开

颤抖着拿起一支生锈的钢笔用笔尖在舌头上划了一下然后沾上墨水颤抖着写道：

“冬日的林子依旧是那么的寒冷，我涉足周遭的数十座大山依旧未能寻到这雪岭的回应。

这雪岭好似一位无言的传教士冷酷的注视这苦难的一切

十年的苦难我始终无法寻觅他的温暖……”

老猎人合上笔记拿起烟袋抖了抖望着窗外抽着旱烟，

最后扛起那把猎枪迎着大雪向着山岭颤颤巍巍地走去，

他的身影最终消失在了茫茫雪岭之中。

———序言

迷茫中寻着猎人的足迹

宛如一个教徒寻着传教士的足迹

或是虔诚的祷告

亦或是拿起罪恶的匕首

皑皑雪岭夜莺已不再歌唱潮湿取代林子

俯身脚下泥泞的雪

冬日的林子俨然没有了猎物的踪迹

沧邃的眼眸不谈尘世烈酒如浊岂与谁谈

雪映绛红残阳似血西山坠

心事粗粝更与何所依

酌酒微酣天渐暗

折身觅归路蹒跚如学步

孤独感醉几何粗粝旧事又谁提

草草埋笔入记详略又何猜

孤立傲雪飘摇的木屋

仍是那昏黄的烛光

佝偻蹒跚的身影拾起柴火

颤抖的双手将壁炉点燃

此刻温暖缓缓蔓延着

一双手颤抖在壁炉旁温暖片刻

苍老的面容露出了久违的笑颜

牧羊犬也满足于啃噬冰冷的骨头

老人颤抖着翻开笔记拿起笔

写道：

“也许相依是牧羊犬的忠厚

是壁炉的温暖，但总感觉缺少什么

却又怎么也寻不到答案；

也许正因温暖是我还未触及到的

今天我又到了那里，仍是繁天的星星，

剩下的唯有我孤零零的灵魂以及你最后消失的位置……”

冬日的温暖又该何处寻觅

寒夜又何时是尽头

雪岭孤独和烈酒又有何人？

有无数次

有无数次我仿佛似那凛冬哭泣的猎物

独自哀伤在这孤寂的雪岭

每每寒风凛冽我便以那孤傲的伪装

掩饰那孤夜之中哀哀酌泪的心

有无数次我走过那幽月撒在黑夜的皑雪幽径

我走过却又仿佛从没有在这幽晕的月光下有过驻足，

有的只是不禁不由的路过罢了，

当我带着愁绪再次来到这里才知道突兀之中却错过了这么多……

我来过

我来过是风留下我的气息零落飘零

很快很快连风也将哀思拍碎在这茫茫雪岭

我来过是溪流也无法潺潺歌喉

慢慢地慢慢地将那孤寂埋在厚厚的冰层之下

我来过是雾霭笼罩整的林子

恍惚中恍惚中忘了这并非是不禁不由的路过

我来过是更不能将这野蛮的冬日叙出这皑皑雪岭

渐渐地渐渐地我只能将这野蛮的狩猎埋入厚厚的笔记里

我来过……

记忆的沙漏承着那时间的洪流

却终究无法触及那空白的未来

秘密就如同那蛮林中的野兽

亦是猎物又是猎者

晨露霜凝猎枪在背

牧羊犬缓慢地随着猎人消失在林子里

清晨的阳光突兀地洒满整个林子

林子是那么那么的安静

猎人停住脚步掏出笔记写道：

“安静肃杀是林子最后的警告

凛冽的寒风是雪岭的驱逐

向我这雪岭的不速之客下达最后的逐客令

孤独的心撑着早已疲惫不堪的身躯寻觅那无法触及的温暖

曾经那秉寒风追寻理想的温暖

如今承着皑皑白雪又何诉哀思

诉那寒风凛冽的温暖在何处？

思那皑白埋骨的痛楚久久不复。”

穿过幽暗的林子寒风抹去我的脚印

留下星空是梦的空白

怀表的滴答沙漏的暂停是时间的留白

梦是黑夜的行空

唤醒栖息在枕边的理想，

尽管是天马的行空亦或巨人的空白。

留白是梦的读白最后归于独白…

梦是远行的独白是旅途读白

是艺术的留白。

是作者一句栖聊的空白，

是读者浅行的白格？

安抚的心留白的远方，

是乘梦的百舸，寻梦的千帆！

梦亦在何处？

十年我无数次向这野蛮的林子倾诉

倾诉内心的孤寂与你的离去

倾诉这皑雪掩埋我最后的梦

倾诉这寒风吹刮着我疲惫的身躯

雪岭直似一位无言的倾听者

冷漠的倾听着我的一切倾诉

我知道它不会给予我任何的回应

就像你的离去一样

安静的将我的一切倾诉和你一样埋入皑雪之下

一切都是那么的安静

静得让我想要逃离这茫茫雪岭

猎人回到摇摇欲坠的木屋

点燃煤油灯在昏黄的灯光下拾起柴火点燃壁炉

猎人拿来一个凳子坐在壁炉旁

颤颤巍巍的拿出笔记写道：

“这林子是那么的安静

安静之中却又充斥着无数的危险

而我寻着猎物的踪迹

俯身躲在猎物必经的小径旁

端起我的猎枪静静的等待猎物的到来

同时安静之中却又充斥着一丝诡异

就好似一位贪婪的教徒

躲在幽暗的角落了窥视这雪岭的一切

手握罪恶的匕首像我一样等待着……

十年前的祷告早已无法救赎

十年前的誓言早已埋入厚雪之下

十年前追寻的梦想早已拍碎在冰崖之上

十年前的你早已安息在这雪岭之下”

彷徨之中我寻着你的足迹来到这茫茫雪岭

好似一位虔诚的教徒寻着传教士的脚步

你说过你要去那雪山之巅伫立

传教士说过救赎就在虔诚的祷告之中

罪人说过祷告亦是传教士的谎言

教徒说过传教士是苦难的度化者

苦难的救赎虚伪的祷告

在这茫茫雪岭终究归于安静的狩野

林子是那么的安静

我匍匐在隐蔽的灌木丛里端着猎枪静静等待着

教徒悄悄地躲在幽暗的角落里握着罪恶的匕首等待着

而你躲在星空里默默的注视着一切

我想这是一场谵妄的梦

也许我是真的累了

又或者是我不想将最后的余生埋葬在这野蛮的林子

我想出去走走

走出这茫茫雪岭但在此之前

我必须去你最后驻足的地方默默哀悼

我必须带着你的夙愿去那雪山之巅伫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