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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丽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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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08/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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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家烧饼的记忆

近期,陪着孩子逛街的空挡,馋嘴的我们娘俩踱步找寻街边美味。经过“土家烧饼”门面,我们为弥漫的街边香味停下了脚步。香脆的“土家烧饼”,不经意成为孩子钟情的美食,也成为我怀念的儿时味道。品着香脆的烧饼,望着孩子满足开心的笑容,我不禁忆起与土家烧饼有关的点点滴滴。

吃烧饼的记忆,最早应该追溯到我的孩童阶段。我的家乡--恩施甘溪街距离恩施州城二十来公里,务农的父母鲜少去州城,吃烧饼的机会是少之又少。做生意的二叔,因为经常入城进货,为其子女带回烧饼是常事。记得有一年,二叔进城为堂妹带回一张椭圆形的面饼(彼时,我不知道这称“土家烧饼”),面上敷有肉沫、芝麻、葱叶,散发着浓郁的香味。堂妹手捧烧饼,大快朵颐,骄傲独享。我略微年长,但彼时年龄也不大,有着孩童惯有的嘴馋毛病。面对堂妹狼吞虎咽的吃样,我强忍住涌至喉管的口水,掩盖着艳羡的尴尬。那是我第一次见到土家烧饼,品尝土家烧饼的欲望在我幼小的心灵扎下了根。

少年时,父亲时不时会去城里办事(买电视、修理切割机啥的)。我总是央求父亲带烧饼回来。每次父亲归来,卸下背上的口袋,掏出的必定有从清江桥头购来、略带余温的新鲜烧饼。听父亲说,恩施州城可热闹啦,清江河里的水也大。烧饼,就是在清江桥头买的,那儿烧饼摊多,做烧饼人多,吃烧饼的人也多。桥头排着很多门面,有小笼包子店、豆皮店、生活用品批发店、CD店和机器修理店...听着父亲勾勒的恩施州城,品着美味的土家烧饼,不由得激起我对恩施州城的向往。

中考以后,我以优异的成绩被恩施高中录取。开学时,父亲领着我,钻入每日一趟开往州城的公交车。嘈杂的人声、重叠的货物和交杂的气味,整个车厢充满着浓郁的乡土气息。一切不适都被进城的喜悦一扫而尽。破旧的公交车,喘着粗气,慢腾腾摇晃晃地穿过群山深谷,最终在人来人往,车流穿梭的 “挂榜岩车站”(挂榜岩是古人张贴中举告示的场所)靠停。车站顶部,刚劲有力的两个红色钢架大字--“恩施”直印眼帘。长约百余米的清江大桥古色古香,历经风雨数十年,横跨后山湾和舞阳坝,“天堑变通途”。恩施母亲河--清江,宛如彩带蜿蜒包围着脚下这座城市。桥头,货物充盈、价格亲民的商业街口(俗称二街),一片足有百余个平方的三角区域,散布着十几个半人高、铁油桶制成的老式烧饼炉,炉膛是用泥巴和水泥敷制的,底部放有熊熊然烧的木炭,炉子旁设有用于揉面的案板和推车。“土家烧饼”的叫卖声不绝于耳。选定一个摊位,父亲要了两个烧饼。只见摊主麻利地从抹有菜油的案板上纠下来大小适宜的面团,啪啪地重摔在案板上,稍稍揉扁,撒上辣椒面、花椒面、盐、味精,卷起来再揉。揉扁,抹上酱油、葱花、肉馅,卷起轻压,用擀面杖擀成薄薄的椭圆形状,抹上葱花、酱油和芝麻,摊在手掌,贴至炉膛内侧。约莫4、5分钟,热腾腾、香喷喷、泛着油泡、松软酥脆的烧饼就出炉了。随处可见的烧饼摊,成为清江桥头一道独特的风景线。品着美味,背上行囊,我正式开始了恩施求学的高中生涯。

高中三年,恩施高中食堂的土家烧饼也堪称一绝。食堂一般下午三点开始制作烧饼,面团大、份量足,味道可口、价格便宜,常会在五点晚餐前被抢购一空。为了吃上烧饼,我和同学们轮流排班,抢抓课间休息的十分钟飞奔买食。课上,我们闻着香味,早已按耐不住急切的心情,躲在半人高的复习资料后,满足地享受新购的美味。教室里,弥漫着浓浓的烧饼香味,缓解着我们高中生活的紧张和烦闷。当然,享受美食的同时,偶被班主任老师抓包,批评教育罚站的景象也历历在目。

后来,我辗转至长沙。和同学们去爬岳麓山,下山途中经过麓山商业文明街,我们被一家门口排着长队、门面前被团团包围的小小烧饼门面吸引。一打听,才知这就是网上爆红的“帅哥烧饼”店。出于好奇和对烧饼的想念,我也加入了买饼的队伍。好不容易排队至门面前,我们迫不及待一睹店主风采,烧饼店店主二十出头、身高一米八几,五官精致颇似明星金城武,笑容温暖而阳光。而其制作的土家烧饼,虽不及老家的正宗,但香脆可口足以满足贪吃者的味蕾。“帅哥烧饼”,与瑰丽的岳麓山、秀雅的橘子洲一样,成为我求学长沙难忘的记忆。

贵阳定居这些年,因为对土家烧饼的思念,我先后品尝江浙的梅干菜小饼、贵阳本地的矮子馅饼,远道而来的新疆“馕”,抑或打着连锁店招牌的“土家烧饼”。虽各有千秋,但令我回味的依然是家乡的烧饼味道。每次返回恩施州城,我都忍不住去大街小巷找寻熟悉的烧饼摊。以往散布烧饼摊位的二街口,因为城市改造成为繁华的商业街。门面里新式电烤炉出炉的烧饼,虽香脆但已然失去了原有的风味。只有偶遇迁居至幽深小巷的流动摊贩,固守的老式烧饼炉还传承着夹带有泥土芬芳和木炭清香的传统味道。

熟悉的土家烧饼哦,如刻骨铭心的乡愁,永远在我灵魂深处四溢飘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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