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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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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105/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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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回故乡雪


        我已经久违故乡那魅力无穷的雪花了,已经好久没有领略到雪雕创造的北疆冬季神奇。故乡雪萦绕在心头,好似南国雪白的梅花沁我心脾。

        雪飘故乡黑河,富饶大地一派冷香,边陲风雪落花声。年复一年千秋雪 ,沧浪龙江万古流。故乡雪,总爱恍然入我梦中,儿时堆的雪人、打雪仗、抽冰尜、坐冰爬犁时时浮现在眼前。南国千里梦,峻岭江河冰雪中。我已经过了听江上雁声,空看山色愁如镜的年龄,只求梦里有情怀,心事无多病。

        在故乡树叶色彩斑斓之时,我曾有过任江上秋风吹,痴情只为看那雁影横斜,一片高天碧云的时刻。眼前那是一幅唯美的孤艳画卷,一梦绕江城,雁远云横江,一片孤鸿飞不断,秋光不寒景不凄凉。雪花飘落前奏,龙江微波荡荡,兴安彩叶摇曳,千姿百态,好像都在准备笑迎洁白的仙子下凡。最后一场淅淅沥沥的秋雨犹如一曲清歌千年相如,好似一出悲壮离别的大戏,俨然英气凛然天下清,一笑恭请雪花倾。转瞬间,风吹月落花如霰,一枝香雪满庭院。

        在我的灵魂里,雪花它可以满载着一种思乡的情绪和对人生经历的记忆漫天飘洒,任情纵横。

        那年在宋集屯煤矿采煤段当临时工,工时经常是三班倒,我上的最多的是下午3时到晚间11时的班。冬季常常是顶着肆虐飘荡的北风和飘然而落的雪花,走好几里路去采煤掌子面装煤车。工作的掌子面在冬季也是被地下水浸泡着,我们劳动时必须穿着水靴,头上脸上都被雪花霜花遮挡着,整个人都像是长满了白胡子的圣诞老人。但寒冷的雪花并没有消磨掉我们同吃同住同劳动的一群小伙伴积极的上进心,在狂风夹杂着雪花向我们袭来的时候,我们住在帐篷里坚信明媚的阳光总会到来。我们始终关注着时事,探讨着现实,憧憬着未来,期待着无限美好的生活。

        1977年11月,受矿里领导委派我和另一位工友去爱辉县张地营子公社,给一位准备参军入伍的工友做常规的政审外调。在去离公社有十几里路的生产大队时,由于没有客车通行,我们只好搭乘一个拉马草的马爬犁。那爬犁上装的马草有2米多高,我们穿着棉大衣坐在上面冻得嘚嘚瑟瑟。突然,奔跑的马爬犁颠簸了一下,我们俩人马上从马爬犁上被甩向路边铺满雪花的边沟里,整个人被雪花埋了起来,这是我第一次和雪花全身无距离的拥抱。当时我想这要是在夏季没有雪花铺垫,得会摔的多疼呀,真得好好感谢那雪花的呵护。

       1977年10月,在初冬雪花刚刚飘落时,断熔11年之久的高考被恢复了,伴随着雪花人们奔走相告,欢欣鼓舞地期待那一天的到来。1977年12月24日,在雪花纷纷扬扬的环境里,黑河地区终止11年的高考终于恢复了,一个希望的时代开启了。

       在即将离开煤矿去上学的那个夜晚,我因为那场飘雪中传来的信息而忽视了自然的寒冷,因为内心涌动着对未来的无限向往而冲淡了那冰雪寒天的感受,顿时好像感觉到雪花的无限温暖可爱。于是模仿普希金的诗《假如生活欺骗了你》的格式写了一首小诗。

       第二天上午,我和一同劳动的小伙伴在宋集屯水库合影留念后,润润喉咙,开始面对冰封的水库,面对水库周围的枯黄大山和荒芜的耕地朗诵起来:

假如生活刚刚重新开始,

假如生活正向你发出美好的邀请,

不要彷徨,也不要怯懦!

苦闷委屈的心情远行吧,

相信吧,精神矍铄的日子就会到来。

我面对乌黑的大地憧憬着未来,

现今我要抛弃所有的烦恼和伤心的记忆。

一切都将过去,希望转瞬就来,

而那即将来到的必将变得更加可爱。

假如你经历过了无比残酷的严冬,

那么,你一定会感觉这个冬天是暖冬。

相信吧,暖冬过后是鲜花明媚的春天!

        我一遍又一遍地激情地朗诵着自己从血管中奔涌流出的心声,仿佛看到了自己生命未来的美好时光,好像看到了祖国无限美好的未来。

        也是在雪花纷纷扬扬的环境里,1978年12月22日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公报发表了。我从学校晚自习课堂走出室外,正好赶上校园里的高音喇叭的轰鸣之声。这种声音它将中国人的历史带入了一个全新的天地,为中国人标识出一个划时代的旗帜。尽管已经是隆冬季节,但惊雷却在浩瀚的神州夜空上轰鸣滚动,亿万人倾听一个撼人心魄的声音:“一个党,一个国家,一个民族,如果一切从本本出发,思想僵化,那它就不能前进,它的生机就停止了,就要亡国亡党”。在寒冬季节,在雪花飞舞的环境里,我们的党开启了光荣与梦想之门,率领人民走向了通往春天的中国道路。

        雪花,在我心中从来不是寒冷的象征。远离雪花多年,心中好似缺失了一种艺术观赏品,缺失了一种对艺术观赏的冷思维。古人云:“有梅无雪不精神,有雪无诗俗了人。日暮诗成天又雪,与梅并作十分春。”故乡黑河很快就要进入自己的“梅花”——达紫香盛开的季节。当崇山峻岭还被厚重的冰雪覆盖时,达紫香已早早孕育了花苞。柔软曼妙的雪花还在飘舞的时候,达紫香便在翩翩起舞的雪花陪伴下满山遍野怒放,整个山野激情如火。不用你来舞文弄墨,雪与花便联袂在大自然中泼洒一幅天地巨画:雪润花开牛年丰;书写一副天地巨联:雪舞龙江边境美,花香塞外满城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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