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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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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108/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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逊别拉河畔的三站

 50多年前我曾在逊别拉河畔的爱辉县二站公社三站生产大队居住过两年。有资料介绍,逊别拉河发源于爱辉区二站乡三站村西4公里的山地,流经爱辉、孙吴、逊克,全长251公里。流经逊克后,由于沿途接纳了几十条大小河流,河面变宽,宽约100至300米,在逊克县车陆乡西双河村附近入黑龙江口。

 五十多年了,逊别拉河畔的三站始终萦绕在我的脑海里。1970年4月20日,我们家插队落户到逊别拉河畔的爱辉县二站公社三站生产大队,寄住的房子就在逊别拉河畔百十米处。

 那一天煤矿给我们搬家的汽车嗄斯-51刚到三站生产大队,正赶上中午饭口,我们就到村里下乡知识青年食堂吃饭去了。在村食堂里,我第一次看见大上海的下乡知识青年,男男女女有好几十个人。让我感到惊讶的是有好几个岁数很大男女知青,我看见一个男青年趿拉着鞋走路,竟然还有一个男青年穿着拖鞋走路。三站的气候在四月还是很冷的,我们当地人都是穿着棉靰鞡。后来才知道那几位年长的男女同志是上海市的插队干部。

 刚到三站生产大队的时候,我们家是和当地社员金大爷家住对面坑,晚上睡觉两家拉上各自的布帘就算是各自安居一方了。

  我家初到三站生产大队时候,正是初春季节,逊别拉河开始解冻了,清泠泠的河水缓缓流淌着。对面炕的房东金大爷的儿子殿江小哥长我几岁,是把干活的好手。一日清晨殿江哥拿着他自己做的鱼叉,带着我到门前的逊别拉河去叉鱼。殿江哥穿着雨靴手握鱼叉在河边来回趟着水,两眼直盯着河里游动的鱼。突然,唰的一下,他单手掷叉,一条大约四两重的细鳞被叉中了,我兴奋地叫了起来:“叉中鱼啦!叉中鱼啦!”我一个长期生活在煤矿的孩子头一次看见叉鱼,觉得好玩极了。殿江哥为了叉鱼弄得浑身上下湿漉漉的,牙齿上下直打架。可惜的是那一早晨,殿江哥只叉中了这一条鱼,叫我心中有了一点小小的遗憾。

 逊别拉河畔有两个叫三站的地方,一个是我们家插队落户的爱辉县二站公社三站生产大队,一个是爱辉县林业科下属的三站林场,三站林场职工子弟学校也是我们插队落户干部子女借读的学校。三站生产大队与三站林场之间相距6里路,它们都座落在黑嫩公路旁。我们家插队落户三站生产大队的时候,我还不到14岁,上六年级,即现在的初中一年级。三站生产大队只有小学,没有初中,我们插队落户干部家的三个初中生只能借读三站林场职工子弟学校。不管春夏秋冬刮风下雨下雪,我都沿着黑嫩公路或骑自行车或步行到三站林场上学。

 在三站林场上两年初中,尽管有个别老师对我们插队落户干部子弟冷嘲热讽,说我们是“资产阶级少爷”,但绝大多数老师都是对我们和林业子弟一视同仁。其中语文老师徐殿章、数学老师王艳荣给我留下深刻的印象,他们都是师范毕业生,课教得很好,从他们那我学到了很多知识。我从徐老师那学到了初写作文之入门方法,从王老师那学会了解题的初步思路,为日后高中学习打下了坚实的基础。好老师会令人终生难忘的。

 在我上学的6里路之间,有三个农场贮运木材的办事处,农场办事处有乒乓球案子,有时放学回家我和同学于海峰便进去打球。在学校午休时间我们啃完馒头就在屋外的乒乓球台上打球,没人指导,我们自己玩得很尽兴。在上学路上还有一个驻军的办事点,领导是位排长,河南人,姓温。他个子高高的,人很热情。我们放学时他经常站在公路边拦住我,让我上他们那玩一会。

 什么时候都有巧合的事情,在温排长的连队里居然有位是从我们煤矿参军入伍的,还是我父母的学生。那次他和温排长从新建桥驻地到三站生产大队供销社买东西,第一次看到我父母时露出了吃惊的眼神,迟疑一会才喊出:“王老师,关老师!”他没有想到他参军时还没有“解放”的老师怎么成了插队干部。

 在逊别拉河畔的三站生产大队,我见识了许多在煤矿见识不到的场面。当时三站生产大队有上海、黑河插队知青,有上海、黑河插队干部,还有驻军部队。上海市插队知青、干部赴黑龙江省总代队,华东师范大学党委书记姚力夫妇和儿子就在三站生产大队插队。而三站生产大队的赤脚医生和驻军、军分区卫生队的医生合作共建的“红医村”当时更是具有轰动效应,一时远近闻名。地区领导、县领导甚至沈阳军区政治部领导都来过三站生产大队。一时间各地学习的、参观的人们络绎不绝,车水马龙,好不热闹。我们村里人一下子就见到了那么多各级领导,都觉得很新奇。

 在三站林场职工子弟学校上学期间,学校曾组织我们学生在1970年、1971年清明节连续两年到当地驻军营房大院祭扫英雄谭月柱烈士墓。1967年4月,逊别拉河涨大水,驻军班长谭月柱在河中救人时不幸牺牲,部队为他立了纪念碑,现在他已被收入《烈士英名录》。那时我近距离地感受到了英雄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革命气概。当时不仅英雄谭月柱烈士的英雄事迹激励感染着我年少的心 ,那些驻扎在三站生产大队的解放军战士也让我感受到中国军人的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革命英雄气概。那些为保卫祖国北疆不惧严寒风雪的忠诚卫士,他们身佩湛卢,心怀善念,为祖国安宁、为人民和平生活不辞辛苦拼搏着。白天他们肩担重物爬30多度的山坡修筑战备工事,傍晚休息之余,他们为村里各家各户百姓挑水、劈绊子、打扫庭院。常红军、信长好、宋战棋、马金鸣等一众战士,是一群经霜沥雨保卫祖国北疆的年轻士兵,在我少年的心灵深处他们是永远的英雄雕像。

 在三站生产大队居住的两年时间,我真切的体验到了乡亲们的善良淳朴,无欲无求的生活态度。房东金大爷爱抽旱烟,一次他在卷旱烟时,把我妈妈惊着了。我妈妈惊呆地看着他说:“金大哥,你怎么用国家经济建设公债卷烟抽?”房东金大爷回答说:“这玩意不就是废纸吗,都10年多了不卷烟还能干啥?”我妈妈耐心地向他解释说可以拿国家经济建设公债兑换人民币。金大爷说这还能换钱,那可好。过了不长时间妈妈上西岗子乡信用社用国家经济建设公债给金大爷换回来了一百元人民币。

 三站生产大队守着逊别拉河,它的森林和草原是富有的,都柿、木耳、毛榛子、山野菜、蘑菇等山珍美味,只要你认真寻找,总会发现供你采摘一阵子。然而当时受“割资本主义尾巴”思想影响,村民们守着山珍却无视它,生活还是比较清贫的。

 绿色的农田,清澈见底的河水,婷婷玉立的白桦,五十多年前情景已深深定格在我的脑海里。无论是从黑龙江畔到松花江边还是到珠江之滨,我都未曾忘记人生有过的那两年生活经历,逊别拉河畔的三站村、三站林场让我度过了难以忘怀的少年时光,让我懵懂地知道了生活原本样子,刺激了我追求美好生活的强烈愿望。

 今生有幸经历了你,使我晦暗的少年生活有了一种别样色彩的质变。感谢逊别拉河畔的三站,因为在生活的道路上路过了你,所以我知道了我一定要努力,必须用百分之百的努力去改变笨拙的头脑,让灵魂永远听从时代的呼唤,做一个永远思变有进取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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