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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贵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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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1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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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见朝颜》

终于有那么一种花,在被我淹没了多年的记忆中又一次被我唤醒,在我猝不及防间将我打动,原来它还有一个好听的名字——朝颜。

朝颜,当我轻轻唤着这个名字时,心里想到的竟是一位明眸皓齿的女子,她不哗众取宠,也从不黯然神伤,只是独活在自己的世界里,要多明丽就有多明丽,要多热烈就有多热烈。她不失端庄的明媚让人着迷,举手投足间的风韵间又显出其高雅的气质。无论身居何处,总有一份属于自己内心丰饶的世界。

还记得小时候,从大人口中知道了你叫做牵牛花或是喇叭花,儿时不经意事物的寓意,更多注重表象的东西,每逢夏天,都会看见你那柔软的藤蔓向四处攀爬延伸,绕过一道道篱墙,缠绕着一排排栅栏,那么柔韧,又那么不屈。在一场阳光与雨水交接过后,一些像小伞一样的花儿撑开在那些栅栏上,朝着路过的人们开放,颜色各异。但我从来就没有认真打量过你,总觉得你开得那么的俗气,那么的不讨人喜欢。我无论走到哪里,都会看见你随性生长的样子,那么的一意孤行,有时还会缠绕在一些比较粗壮的植物上面,等着开花、结果,要多随意就有多随意,一点也不矜持的样子,稍不留意还以为那花是别的植物所开。你那些年的开放啊!总是被我一次次漫不经心地错过,也被我埋藏到时间的长河,只因你的不够华美,不够典雅。想想我那么喜欢花的人,竟然无视过你的存在与美丽。或许是等待一份时间的机缘吧!

多年后的今天,一个入秋的清晨,当我独自走上那条快要荒废的铁路时,内心也是荒芜的。只因铁路两旁那些被人废弃的房屋,铁路边那些被雨水侵蚀的枕木,以及周围荒凉寂寞的景象,都被我归结到内心的角落,颓败着、忧郁着,这是条灵魂与远方对话的路程。我呆呆看着远方,想探知真相,想知道荒芜的极致会是破茧成蝶还是穷途末路,一切恍然已被我内心莫名的幻想所占据,思绪飘得很远。直到看见一朵长在铁轨旁开得娇艳的你,我才回过神来,你那像心形的叶片上还留有清晨的露珠,小小的花瓣围成一圈圆,把最好看的一面呈现在我眼前。哦!原来你一直在这里,我观察到你从铁轨下穿过,到一块枕木与铁轨之间嫣然一笑,开出一朵美丽的花。我忍不住蹲下身来,看着眼前的你,细细端详起来,铁路旁全是小石子铺的路,我惊叹于你有如此顽强的生命力,在这瓦烁与泥土之间开花结果,完成生命中一次完美的旅程。要知道好多花都在温室里像公主一样的被人伺候着,而你居然在这片石头与钢筋的地方开出最美的模样。

越往前走,看见更多的你,从一朵到一簇再到一片,让人目不暇接。你开在颓废的泥墙上,开在一棵棵老树旁,还开在田地里,那墙因你而有了生机,那树也瞬间充满灵气。你还顺着铁路边的地坎聚成一群,把那些空地打扮成你的王国,我也恍然走进一个神秘的大花园。我不知你是怎样来到这里的,或许是随风流浪到此吧!也许你一直都在这里,只为等我来。这样想的时候,内心那份荒芜已不渐渐走远。

遇见一条花开的路径,我想我是幸运的,同时也是有福的,只因我看见生命倔强生长的过程,也感受植物随遇而安的精神。眼前的你开得那样的我行我素,那样的摇曳多姿,我惊叹的不是你那份庞大生长的气势,而是感动于你那份从容生长的姿态。

又回到生活,日常的忙碌着,在我匆匆行走的间歇,我会在不经意间看见你长在人家店门口的花圃里,也会在公园某个不起眼的角落,看见你开得悠悠然然、美丽动人的样子。原来,你已浪迹天涯,四海为家。当我又一次走进人群,我在想,这世间是否会有一个叫朝颜的女子,我会不会与她相遇,会不会喜欢她也如喜欢你这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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