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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茹

中国作家协会会员 鲁迅文学院学员

散文
20190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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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可以是暖暖的“陌生号”


 

我不知道她姓啥名么,却不愿意把她从“陌生号码”来电中删除。

我也不知道她那天晚上回去,是不是真的如她所说“挺顺利的”。

但我知道:“以作善降祥为因果”之人,必是“胸中自无火炎冰兢,眼前时有月到风来”的向暖、多福之人。

在我心灵的收藏夹里,还有两个与她一样,想起来就温润沁心、令我无法忘怀更不可能删除的暖暖的“陌生号”。

                         ()

 

那天,不知是迷迷蒙蒙的细雨乱了我的脚步,还是钱江潮一样涌来的“路上行人魂欲断”的悲情湿了我的心智,我如折翼迷途之雁,漫无目标的在湿漉漉的街上徘徊着……

路过一个十字路口时,忽然一个甜甜的笑脸如雨后玫瑰友好地冲我晃了晃,那双清亮如山涧溪流、圆润似黑宝石一样的大眼睛里,荡漾着春阳一样明亮暖心的柔波,仿佛轻轻地对我说:怎么了?开心点哦!

我灌满了铅块一样愁云的心间,忽如裂开了一条缝隙的冰面,透进了一丝暖暖的阳光,不由自主地随着这位脸有稚气、留着厚厚齐刘海的小姑娘真诚的关心而笑了。但也许我勉强的笑比哭还难看,小姑娘笑意盈盈的脸上闪电般滑过一丝不满和无奈,随后就如不倒翁一样左摇右晃地对我开心大笑,双手同时顺着嘴角向上做了一个提拉的动作,如一只淘气可爱的小花猫在洗脸,我忍俊不禁,随着她一起开怀而笑,乌云密布的心头顿如骄阳满溢一样温热、亮堂起来。

小姑娘满意地朝我挥挥手,不待我说出“谢谢”两字,便如跃出水面的小鲤鱼一样,倏地一下又潜回到匆匆而过的人海中。

望着小姑娘渐行渐远的背影,我突发奇想:那个春日晴空一样明媚的笑脸表情,是不是源自于她啊?那么纯净!那么甜美!如特写镜头下的出水芙蓉一样,蓬蓬勃勃地绽放着,馨香袅袅地浸染着,让人一见就再也无法忘却;一回想起来,愉悦的情愫便清澈的波纹般从心底荡漾开来,涌遍全身,默默提醒我:今天你微笑了吗?没有过不去的坎,也没有走不出的风雨和泥泞……

                          (二)

 

几个月之后,我心灵的收藏夹里又添了一枚同样无法忘却的笑脸。

那是一张爬满皱纹、被风雨打磨得如同干裂、黝黑的土地一样朴实无华的中年环卫女工的脸庞。

着了火一样的空气,让街头红灯闪烁和等候公交车的时间,如九曲十八弯的盘山路一样漫长而难熬,丢弃的冷饮包装纸、矿泉水瓶等杂物垃圾,亦如热浪滚滚的天气一样源源不断地在地上或果皮箱周围涌现。

那位穿着桔红色马甲的环卫女工拿着簸箕和笤帚,不停地清扫着,有时刚一转身,才扫过的地方又冒出了雪花一样的纸屑或是瓜子皮等杂物,她便如磁铁一样迅即将其扫入簸箕内,再倒进随身携带的小手推车上的垃圾袋里。

她黑瘦、粗糙的脸庞上,密密麻麻的汗珠如刚喷过的水一样滴滴答答地往下落,我不由感叹了一声“真辛苦啊!”

她直起腰,笑得像一朵八月金丝菊一样说:“不辛苦!只要你们大家高高兴兴的,街道上干干净净的,我们这心里就楞舒服。”说话间,她又娴熟地舞动着笤帚,将一根不知何处飞来的雪糕棒轻揽入簸箕内。

我刚想说“你的觉悟还挺高,挺有职业精神的”,她却已迅捷地跟在一个边走边扔瓜子壳的时髦女青年身后,边扫边乐呵呵地说:“天热。大家别急啊。绿灯亮了再走,车子停稳了再上。安全第一。”

以前我一直觉得自己特“脸盲”,可不知为什么,那名环卫女工挂满汗珠的笑脸,却如岩画一样深深地烙在了我记忆的胶片上,让我在自觉苦、累、烦时,情不自禁地想起忆起,顿感自己颇有些身在福中不知福,太过矫情了!比起那位风吹日晒、披星戴月工作的环卫女工,在“冬有暖气,夏有空调”环境中工作的我们,有多少资格叫苦喊累?!她能那么发自肺腑地笑着面对,我又有何理由不“以前言往行为师友,以忠信笃敬为修持”呢?

 

                           (三)

 

这之后不久,因我自告奋勇给同事的玻璃水杯配一个漂亮的隔热“外套”,我心灵的收藏夹再添她这枚暖暖的“陌生号”。

邂逅她的前一天晚上,我凭推测到她所在的小商品夜市上寻找隔热杯套,结果自然是“不买时满街都是,真想买时却踏破铁鞋无觅处”。我心有不甘地向一位和善的老伯打听,老伯随即热情地拔通了她的电话,她却因家中有事,近期都不准备出摊儿了。

想到自己给同事信誓旦旦的承诺,我焦急地恳请她:“能否尽快抽空来一趟?”

那位老伯也热心地帮着恳求她说:这位老师找了好几天了,都没找到合适的。你明晚就抽时来一下吧。人家答应了同事,买不着多着急啊!

她让老伯把手机递给我,简单问了一下我大体想买的杯套款式、颜色,热情地说她那儿多得很,让我第二天晚7点在老伯那等她。

那一刻,我觉得霓虹闪烁的街头真美!真暖心!

次日晚6点刚过,一个陌生号码打进了我的手机,我接起来一听,竟然是她的声音。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问我,能不能早一点过去?说她已经到了。因她发现天气不是太好,想忙完了尽早回去。

我感动得飞一样匆匆赶了过去,却发现她的隔热杯套全是我预选时首先毫不留情否定的那一种,但我仍然决定买一个,只为她大老远专程来一趟的真诚和不易。

她却突然收起笑容,略有些严肃地盯着我说:你实话告诉我,这是不是你想要的那种?

我想安慰她说“是”,可面对她纯净如泉水一样的眼神,又实不忍心说假骗她,但又满心感激,想以“顺利开张”来感谢她。于是,我犹豫着连连点头,并随手拿起一个杯套要买。

她却心如明镜似的朗声笑着说:“你一看就不是会撒谎的人!这有么啊?谁还没个急事难事!你没有相中,就别为了照顾我而买。否则,我心里还怪不得劲儿的。为了这三块五块的,让咱们心里都不舒坦,值当吗?”见我终于放下了并不中意的水杯套,她如畅饮了蜜糖水一样如释重负地笑了,我满心感动地想把她的名字存进手机电话本里。

她却一边收拾东西,一边笑呵呵地说,她相信人与人讲究的是一个“缘”字,以后我还需要什么,到那儿找她就行。说完,她跨上电动自行车,如一朵怒放的山丹丹花一样急驰而去。

                          (四)

看着她渐渐融入到远方灿如星河的灯火中,我突然觉着:其实,只要我们愿意,我们每个人都可以成为他人眼中暖暖的“陌生号”。

比如,倒生活垃圾时,尽可能系紧系好,方便环卫人员顺畅地装卸;如垃圾袋内有玻璃等尖锐物品时,尽量多包几层,以防扎伤垃圾清运人员。

再比如,遇到有人问路时,在告诉他或她“路东”、“路西”的同时,最好也能告知其“左转”或“右转”。

还比如,我们履行职务行为时,尽可能多一点笑容和耐心,不把职业厌倦或麻木等负面情绪带到职务行为中,这样不仅你能成为他人眼中难忘的暖暖的“陌生号”,你所在的单位、部门或群体,也会因你的微笑和热情而好感度大增,更多一份魅力呢!

再比如,在如今十分流行的境内外出游中,你文明的言行,不啻标明你是一个令人赞许的暖暖的“陌生号”,更鲜明地展示出一方水土或一个国家和民族令人叹服的最美风景和实力!!

举手之劳间,就能成为一枚向暖、多福的暖暖的“陌生号”,何不试而趋翔?赠人玫瑰,手留余香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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